克拉罗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没有着急地解释什么,毕竟这个烂摊子就是他自己的地盘。把案子都解决了,才能说别的。
第二天早晨八点,葛雷帕无比兴奋地与大麦克回到了梧桐区警局。
跟在奥尔后头看他破案很刺激很精彩,现在他自己破案,更刺激更精彩。他们找到了真正的凶手——香水店老板。
原来贝瑞卡是一位出色的调香师,香水店里那些挂着“奥多夫大师”签名的香水,实际上都是她的作品。但她是个女人,没有贵族愿意用一个女人调制的香水的,即使使用香水的也有很多女性,所以那些香水只能挂她丈夫的姓。
也正因为如此,她的丈夫博莱克才会酗酒度日,显然在发现自己的才干根本比不上妻子后,这个男人彻底自暴自弃了。
“……那个老板说得好听,说什么‘只是为了让贝瑞卡脱离博莱克的那个废物的掌控~’”葛雷帕兴奋地为奥尔表演着当时的情况,“如果是那样,他就不会把人锁在地下室里,尤其那个死去的女人又有什么错呢?恶心的下流坯!”
他甚至十分不贵族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奥尔喝着咖啡,微笑地看着他。
葛雷帕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可是比奥尔更年长的那个,但他又不敢直接抗议。
“这位女士现在情况怎么样?”
贝瑞卡的遭遇,正是索德曼那些看似能够自立自强的职业女性的真实写照。
她们自己必须出身于一个中产家庭,或者是某位人物的私生女,要有人脉,有靠山,才能获得一个足以让她们养活自己的工作。这样的女性,在整个索德曼的女性当中,数量其实是很稀少的。但这种生活并不安定,一旦家庭发生变故,如贝瑞卡这样,疼爱保护她的父亲去世,丈夫露出了真面目,她们就在瞬间失去了庇护。
假如放着不管,等待着贝瑞卡的,就只有沦落到底层。
“因为她之前意图逃跑失败,所以被砸断了左脚的三根脚趾,但她的精神状态很好,十分坚强镇定。”
“问问她,是否有意接受圣·安德烈斯研究院的邀请?进行香料的研究?”
“你要让她给你调配香水吗?呃……我会买的,我也会介绍我的朋友去买的。”葛雷帕紧紧抿着嘴唇,表情简直可以称之为壮烈,
奥尔笑了笑:“感谢您的勇敢,您累了吗?去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吧。”
虽然大概率是用不到他的支持的,可总不能寒了“小朋友”的心。
“被您这么一说,我确实累了。”葛雷帕摸了摸肚子,他的胃确实在抗议,在感觉到饥饿的同时,疲劳也一起来凑热闹了,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新奇的,他看了看奥尔手边放着的案卷,“那我先离开了,您也请注意身体。”
“谢谢。”葛雷帕和大麦克离开了,奥尔再次将注意力放回到了案卷上,现在被他筛出的案子有十二件。
筛出这些案件的最初条件是:一、死者是美艳类型的年轻女性;二、死者从失踪到被发现的时间在四十八小时左右;三、死者被发现时被摆出的姿势较特别。
奥尔没把这些条件告诉给其他人,他只是让他们按照死者受到伤害的严重程度区分,因为,奥尔甚至不能确定,这位模仿犯真正的狩猎范围与作案习惯。
毕竟他借鉴了众多缎带杀手的作案习惯,完全是他自己的风格,那就不是“模仿”犯了。
他最终筛选出的这十二件案子,被害人的年龄跨度有些大,从十七岁到三十二岁,她们也不再都是有正经工作可以养活自己的女性。有女佣,有站街女,有已婚在家的少妇,还有待嫁的少女。
奥尔选择她们,因为这些女性被发现时都很……干净。
她们不像缎带杀手的被害人那样,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缎带,她们衣着整齐,身上有着多少不等的虐待痕迹,致死原因都不同,但她们被发现时,身上没有任何污秽,衣服也很干净。
每个人被发现时的姿势也各不相同——有两人被第一目击者移动过,不能确定被发现时的动作了——靠墙坐着的死者,双腿岔开,双臂摊开在身体两侧,太阳穴被敲开,脑浆迸裂,很像是洋娃娃被摆在橱窗里时的模样,坏掉的洋娃娃。平躺的死者交叠放在胸口,姿态虽然安详,但她是被勒死的,满脸都是狰狞与痛苦。被锁链X形捆绑在路灯上的死者,被割断了脖子,而且凶手在她被割开的器官里,插入了一支红玫瑰……
这些案子是不同的,却又有着一种让奥尔觉得类似的诡异。
“你们去休息吧,明早开始查案。”
奥尔决定今天晚上,就在这看这十二个案子了。
他考虑过是否要将案子分散给众人,让大家分别查案,但最终没那么做,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寻找的线索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奥尔几乎将十二个受害者的案卷背下来了。
六点半,所有人就都穿戴整齐站在他面前了。奥尔把最近的三个受害者的名单交给了克拉罗斯:“这件事需要梧桐区警局协助,请筛查三位一个街区内的邻居,询问他们一切关于受害者的情况。在受害者失踪当天,是否有人见过她。她的交友情况。以及,在失踪前她是否有过异常状况,这三个问题必须每一个人都问到,包括孩子。”
警察们在探案的时候,当然会询问相关人员,但最多是死者的亲友与附近的邻居,这种大面积的筛查,是很少在皇家警察办案时发生的,因为太“浪费”时间,又不会有人给警察额外的工资。
“是!”克拉罗斯扫了一眼三个地址,就要走。
“别着急离开。发现重要线索的警察,可以从三种奖励中选择两种:十张博览会广场的贵宾券、甜蜜炸鸡一年份的每月20金徽限额餐券、家里的孩子去蒙代尔孤儿院上学。血族和狼人可以向我提出一个我接受范围内的要求。”
如果在蓝星,那么这种奖励是开玩笑。但在索德曼,却是很丰厚的奖励。目前博览会广场的贵宾券在市面上属于一票难求,每张能卖到25金徽左右。甜蜜炸鸡的限额餐券可以买到一些限量供应的食物,专卖同样能卖出高价。至于蒙代尔孤儿院,现在那已经被称呼为孤儿的私立学院了。
奥尔没有直接给钱,因为他拿不出钱来,他穷。
_(xω x」∠)他的现金除了工资之外,全部在庞大的蒙代尔集团的现金流里。而他和达利安的工资还要支付他们俩的生活支出,奥尔去孤儿院给孩子们买个玩具,或者请狼人们吃顿饭,再或者和达利安吃一顿好的,每次得花出去一大笔。
奥尔就是个彻底的月光族……
克拉罗斯召集梧桐区的警员大筛,奥尔又拿出了一份案卷:“我们去查这位受害者。”
被他单独拿出来的受害者名叫格劳丽亚·梅苏利特,于一年前被害。她就是那位年纪最小,被敲破太阳穴后,摆成了被毁坏的洋娃娃模样的十七岁少女。
会查她,因为她的情况比较特别。根据办案警察搜集到的资料,他们家都是守律教的信徒,还是守律教里的守旧派。所以,格劳丽亚从八岁开始,就被父母禁止在没有男人陪同的情况下外出了,因为未曾婚配,所以在她被害前,这个男人指的是她的父亲与兄弟。
她失踪的那天,是去朋友家参加茶会,是她的弟弟接她回来的。但在经过一处拐角时,这位十五岁的少年说他突然被打晕了,醒来时,格劳丽亚已经失踪了。一天半后的清晨,有人在四个街区外发现了她。
这是一起事先预谋的绑架,凶手显然很熟悉格劳丽亚的动向。在守旧派的守律教信徒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凶手本该相对容易发现,或者至少也该相对容易地找到一个范围。
一年前的负责警员,也有着相同的想法。案卷里有着大量的相关人员证词,看得出来,那些被他人证们也都在配合着他,努力寻找着那个拐骗犯,然而遗憾的是,证人证词很厚,却没有任何一条是有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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