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已经忘了那位吹笛人族长的名字了,但还记得他向对方说要计划生育的时候,她的痛苦和愤怒,对她来说,那些卵都是她的孩子。奥尔那时候才以为计划生育,是不可能的。
“从一开始只给一两枚卵受精,就够了。”一个吹笛人说。
“嗯?”
辛格看奥尔一脸的疑惑,叹了一声:“我的那位族人在骗您,我们无法决定孕育多少卵,但可以决定给多少卵受精。”
吹笛人其实是可以将J子保存起来的,筛选其中更强壮,更有活性的,然后主动为自己的L子受精。
讲述完了自身的情况后,辛格又叹了一声:“我无法理解她们的想法,一直都无法理解。”
“……请教育好你们的年轻一代吧,别让她们也成为你们无法理解的年轻一代。”
六个人从喜悦变成了慎重,那两个年纪最小的看起来还有些惶恐——惶恐是好事,因为她们意识到自己将走上一条怎么样的路了。
她们这样的表现,应该也有些故意做给奥尔看的意思,毕竟是六个脱离族群后,安全生存下来,与血族联军联合,并在联军失败后平平安安活到现在的人。
“最后一件事,巴布鲁斯,需要我要回来吗?”
五个吹笛人瞬间都以大小不同的幅度挤向坐在中间的辛格,她们每人单独坐着一把凳子,顿时有人从凳子上跌了下去。短暂的混乱结束后,奥尔说:“好吧,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要住在警局里,会有人拿来一些书给你们看,你们可以学一下育儿的方式。”
这个态度很明确了,看来六个人和那个大章鱼在一块儿并非自愿,至于为什么大章鱼会帮她们的忙?奥尔不准备继续追问了。
“好的,蒙代尔先生。”
对待吹笛人,奥尔还是没办法彻底地信任她们。否则就不是把她们留在警局,而是直接送孤儿院实习去了。吹笛人的幼崽,也确实到了该上岸的时候了,奥尔决定,将吹笛人的孤儿院放在研究院里。
那地方是整个鱼尾区里,除了警局之外,血族第二多的地方。
火鸟:“那是海族的忠诚之歌,你还是可以给她们一定的信任的。”
奥尔:“有什么效果。”
火鸟:“呃……没什么效果,就类似于庄严发誓。”
奥尔:“=。=哦”
奥尔以为,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安置吹笛人,接着三天后去给那位骑士长帮忙查案子。
然后第二天,奥尔没意识到这一天是礼拜日。还是安卡告诉他:“先生!电影上映了。光明教的教堂里挂起了幕布,每个参加礼拜的人都要观看电影!您猜效果怎么样?”
奥尔挑了挑眉:“和我们那天放映的效果差不多?”
安卡顿时觉得来问这个问题的自己有点呆:“对,是差不多……”
周日是信众们全家来参加礼拜的日子,他们坐在教堂里,挺直腰板,在神父的带领下观看电影。
《女伯爵与吸血鬼》风头再盛,有些人一听内容就不会去看了,尤其是最虔诚的那些信众,他们笃信宗教,并且守旧,一听名字就直接摇头。不久前那波电影潮又明显是其他宗教的宣传,信仰坚定的人更不会去看了。毕竟,宗教总是有很大的排外性。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观看“现代电影”。
无脸的魔女把他们吓了一跳,还有孩子哭了出来。人们默念着“果然是魔女”,在胸口画着圆。放映刚开始,神父们觉得十分满意。可是接下来的画面中,手舞足蹈的王子,和反应微弱的魔女,就让人们觉得怪异了。
大人们是能忍住的,可孩子们不行,尤其很多孩子还看不懂旁白,电影对他们来说是彻底的默剧,就像是喊出“那个皇帝没穿衣服!”一样,他们开始笑了。家长严厉训斥的眼神能让他们捂住自己的嘴,可那“咯咯咯!嘿嘿嘿!”的笑声,还是不绝于耳。
当第一代王子一脸狰狞地砍下魔女的头,孩子们甚至没有被吓着,因为他们不太理解“那个”也是个人,在旁边有这么多人陪伴的情况下,一个木偶娃娃之类的东西脑袋掉下来,是不会让孩子们害怕的。
有些孩子反而会询问父母:“那个滑稽的家伙,为什么把娃娃弄坏了?那样就不好笑了。”
孩子们以为是在看马戏。
家长要解释,但与孩子的年纪与理解能力,还有家长的性格与表达能力有关,不是那么容易解释清楚,孩子也能理解的。甚至还有古板的家长直接恐吓自己的孩子,教堂里就出现了哭声。
恰好这个时候,魔女将女婴偷走了,开始播放温馨的生活画面。
那种母女的相处,反而安抚了那些被吓坏的,或迷茫的孩子。正常的成年人也觉得,魔女对这个小女孩挺好的,只是她毕竟偷了别人的孩子。
“国王杀了她的孩子,她还养大国王的孩子,魔女也有点善良。”大人们也在悄声议论着。
“但她是魔女,她的孩子是魔女之子,应该被杀。她养大国王的孩子不是因为善良,只是因为她要这孩子成为她的孩子。她是魔女,你怎么能在教堂用善良形容魔女?快忏悔!”
这段温馨过去,剧情就又变得搞笑了。公主长大了,为了表现她的青春与活泼,公主的肢体语言也是很丰富的,所以她与魔女相处时,简直就和她爸爸和魔女相处时的画面一样。
于是,教堂里又是一片孩子们欢乐的笑声。
甚至大人也会把自己的笑声藏在孩子们的笑声里,甚至一直到最后,魔女被杀的高潮战斗画面,也变成了喜剧的高潮。
士兵、骑士、神父、国王、圣堂骑士,他们都打得那么卖力,可还是那句话——魔女没有脸。
观众看不到魔女那边的反应,目前的影片清晰度低,特效也很五毛。魔女的战斗是魔法的战斗,奥尔基本上就是把自己的战斗方式挪到了魔女身上。
他的战斗方式就是……站那不动搓手指。
在没脸的情况下,一群大汉表情夸张狰狞地围殴一个不会动的假人?
“哈哈哈哈哈!”教堂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鱼尾区警局也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谁都知道光明教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哼!那群随意删改我们先生作品的混蛋,他们是活该!
下午奥古斯丁来找奥尔了:“您还有未删节版吗?”
“未、未删节版?”这个熟悉的词汇让奥尔想起了一些久远的画面,比如一些电影电视剧进到种花家都需要删减掉一些剧情,尤其是那些重口带颜色的。他顿了顿才想起来,这个词原来也能用在他自己的电影上了,“有,但只有一份。”
“西诺神父将会被调走了。”奥古斯丁说,“他本来就只是这片街区的小神父,缺少必要的大局观与才能,他该去与他身份相符的地方了。当然,接任的人,毫无疑问是一位有着与·本·地相匹配的能力的神职人员。猜猜他是谁?”
“……”他说“本地”的时候,看着的是奥尔,“您?”
“啊!果然不愧是最出色的警探!”
奥尔捂着额头,还有两天就有新案子来了,要不然这次装傻吧,把这个名声破掉,以后麻烦应该就会少很多了。
“您不是圣堂骑士吗?”
“圣堂骑士也是神职者,在需要的时候,我们同样可以承担神父的责任。我等着您的拷贝~”奥古斯丁摆摆手,离开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奥古斯丁给奥尔印象还是个严肃俭朴的老古板,每次见面他都有一点变化,特别是奥尔吃了遗赠之后,他的态度变化得也就更大了,到现在简直像是个变态。
奥尔叹口气,整理了自己处理完的案件,给达利安送上楼去了——博览会广场以及那条路上的治安全都是鱼尾区的警察负责,案件处理当然也是他们负责,他们的工作量提高了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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