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儿忘了,还有他们,”白越缓缓应了声,意味不明地说,“看来更危险了啊……”
正说着,右侧的小路上突然冲出搬家公司的面包车,穿着制服的亚洲人半个身体探出窗外,枪口对准轿车,瞬间打完一梭子子弹。
“砰砰砰砰——”
枪声近在咫尺,温童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心脏跳得更快了,快到几乎要跳出胸腔似的。
他掐着掌心,余光往后瞥看,缓缓呼出一口气。
不防弹的车玻璃全都安然无恙,连一条裂缝都没有。
“那人的枪法有点菜。”
白越沉默片刻,对他说:“他对准的是轮胎。”
温童一愣:“轮胎?”
“他是……要逼停我们?”
白越应了声:“如果是想杀人,早在一开始就会用枪,或者撞得更厉害。”
温童抿了抿唇,看到面包车上的亚洲人换完弹匣,继续朝他们开枪。
阳光下,这个人脖子上的四面佛纹身格外瞩目。
亚洲人、四面佛、泰国……种种迹象都和陆匪有关。
他拧着眉心,低声道:“可能真的是陆匪……”
白越听见他的低声呢喃,掀了掀眼皮,琥珀眼瞳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温童很聪明,简单粗暴地告知只会引起怀疑。
抛出一条条线索,少年就会顺势分析,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四辆车这个僻静的街区奔驰,飙车呼啸声、枪击声此起彼伏,响彻长空,钢筋水泥建筑物冷冰冰地伫立在旁边,对着眼下的暴行无动于衷。
直到黑色轿车风驰电掣地驶出了街区,行驶到车水马龙的马路上,那帮亚洲人才稍稍收敛了些。
不再用枪,仍然咬着他们不放。
行人侧目而视,不明所以,只有几个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拿出了手机,对准他们摄像拍照。
这条路车流量较多,面包车和越野车车型较大,不能像轿车那样自如地在众多车辆间穿梭。
没过多久,就被甩出了一段距离。
温童找准机会捡起掉到座椅下的手机,立马拨通911。
电话那端响起一道温和的女声:“911,where is your emergency?”
“额……”温童张了张嘴,立马点开免提,把手机放到白越嘴边。
白越飞快地说出具体情况和他们当前所在的位置。
温童听见电话那端的接线员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英文,接着白越对他说:“警察很快就到。”
“再坚持一会儿。”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响亮的警笛声贯穿天空。
越野车和面包车听见这动静后,立马放慢车速,不再追逐,掉头往反方向疾驰,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车流人海中。
见状,温童紧绷的神经稍稍放:“他们没有再追了。”
白越减慢车速,停在一个路口处。
温童紧抓扶手的手缓缓放下,他瘫在座椅上,小脸煞白,缓缓呼出一口气。
忽地,白越突然侧身贴近,温童下意识地偏了偏,只见白越抬起的手伸向了座椅,帮他解开了安全带。
温童尴尬地说:“我自己来就行。”
白越:“你看起来吓傻了。”
温童嘴硬:“你眼花了。”
白越没有回怼,悬在空中的大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骨戒分明的大手轻松的圈住了少年的手腕,两指搭在他腕间,微微往下压,感受心跳脉搏。
下一秒,男人俯身靠近,他身上微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极具侵略性。
温童往后缩了缩。
白越微垂下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少年,浅棕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像玻璃珠似的,漂亮的不像话。
他缓缓低头,优越至极的五官放大,毫无瑕疵。
温童还没从刚才的追击中缓过来,又受到了白越美颜的冲击,呆了一瞬。
白越将他的目光尽收眼底,眉眼稍稍舒展。
他屈起手指,指腹轻轻拂过对方腕间的软肉,意有所指地说:“温童,你心跳的很快。”
男人清冽的嗓音传入耳朵,温童眼睫颤了颤。
他用力地抽回手,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片清明,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被吓的。”
白越眼神微暗,垂下眼帘。
少年非常冷静理性,没有被眼前的危机蒙蔽双眼,没有把错觉当成感情。
温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怕白越是误会了,贴心地补充了一句:“刚才刺激有点大,我得慢慢缓缓。”
“不是因为你。”
白越深深地看着他,心脏因为对方的话音变得不受控制。
在胸腔内兴奋激动地狂跳,下一又像是被撕扯似的隐隐作痛。
他贪恋温童的冷静清醒,又渴求着对方喜欢爱意,哪怕是假的也好。
矛盾复杂的陌生情绪最终化为他对温童的感情催促剂。
喜欢、着迷……
“嗯。”白越缓慢地应了声。
温童扯了下唇角,低头盯着双手。
他想,希望白越意识到自己是个累赘,嫌弃他麻烦。
可别再喜欢他了。
几分钟后,警笛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数量警车驶入街道,停在他们车边。
白越下车和警方交涉具体的情况。
温童也不想再坐车了,走到路边,坐在休闲长椅上,晒太阳补充能量。
他漆黑的发丝紧紧贴着苍白的脸颊,眼睫颤栗不止,嘴唇也毫无血色,像是个精致柔弱的东方娃娃。
两个年轻的警察连忙送耍上毛毯,递给他一杯水。
温童道了声谢,朝他们俩笑了笑。
阳光铺洒在他身上,浅金色的光点在他苍白昳丽的眉眼上跳跃,他整个人都蒙着层淡淡的光晕。
两个警察一时间看呆了,不约而同收停在了温童身边,用蹩脚的中文关心他。
白越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温童身边的人。
他眉心一皱,眼神冰冷,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想让我的爱人感到被骚扰了。”
中年警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立马让两个年轻的警察走开。
他继续问:“白先生,你和那位先生已经结婚了吗?”
白越:“还没有。”
他轻描淡写地说:“他不想谈恋爱,我正准备和他结婚。”
中年警察继续问:“您有怀疑的人选吗?”
白越:“没有。”
又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中年警察开口道:“麻烦二位先跟我去趟警署。”
白越应了声,径直走到温童身边,垂眸看他:“要先去趟警署。”
温童点点头,起身跟着他。
他走在白越身后,一低头就看到了白越的右手,掌心虎口一片通红,修长的手指在不自觉地颤动着。
刚才开车……
温童脚步一顿,立马拉住白越的衣袖:“你的手感觉怎么样?”
“要不要去医院?”
白越垂下眼睫,盯着他白皙纤细的手指。
少年手腕微抬,明显是刻意避免和他进行身体接触,只用指尖揪着他的衣袖。
没有肢体触碰,但能感受到那温热的体温就在咫尺之间,触手可得。
温童见他没反应,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继续说:“我看你的右手在抖,疼吗?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再说?”
白越半阖着眸子,缓缓说:“有点疼。”
“不过比起疼,现在只觉得冷。”
温童松开抓着他衣袖的手,非常识时务地拿下身上的毛毯,盖到白越的右手上。
毛毯很长,他顺势缠了两圈,把白越的手牢牢裹在毛毯里,缠出了一个有些滑稽的圆茧。
温童贴心地说:“左手冷的话,还可以直接揣进去。”
白越沉默了。
他其实是……想牵温童的手。
第66章
温童和白越刚到警局没多久, Amora就赶过来了,甚至有记者闻风赶来, 想要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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