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四握着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又叹气道:“希望我们兄弟留在京城帮他,帮太子。”
这个季羽早料到了,也不诧异,又道:“殿下还说了,希望我们往后克制一点,不要让人发现我们的事情,不要让人发现我肚子的事。”
安四轻叹一口气:“殿下也和我说了这事。”
季羽摇头道:“四哥,往后只怕又要血雨腥风了。”
他可以和四哥收敛些,可肚子终究藏不住。
方才他不懂梁王那话的意思,此刻他懂了。
梁王的意思,若皇帝找他炼制长生不老药,答应就是,但皇帝必须死在太子前头。
等皇帝死了,太子继位,梁王地位也稳固了,他就用不着担心身份暴露之事了。
他这是要被迫卷进宫斗了吗?
初一一大早,麻公公便在外头呼喊了:“公子,该起来了,今日是正旦大朝会,皇上点名要公子去参加。”
安四一开门,麻公公捧着一个装有衣裳首饰的大托盘走了进来。
那些衣服首饰不仅有给安四的,还有给季羽的:“安夫郎,你也得装扮装扮,准备去东宫了。”
夫夫俩对视一眼,皆暗叹一口气。
然后,各自穿衣装扮。
休养了一日,安四恢复得不错,脸上虽然仍有被宝州的风霜侵染过的痕迹,可憔悴全没了。
换上麻公公准备的锦袍,戴上玉冠,仍是以前那般英俊帅气。
不,更帅气。
经过战争的洗礼,安四身上那种杀伐决断的气质更甚,显得他气势更加逼人。
比太子和九皇子还要逼人。
可安四并不喜欢这样的打扮,待照了铜镜,看清了自己的模样,他直接摘了玉冠:“麻公公,还是用之前的簪子吧!衣衫也换了。”
那簪子可是羽哥儿送他的,他喜欢得很。
麻公公看着梳妆台上的木簪,暗叹一口气:“是。”
只要公子愿意去大朝会,木簪就木簪吧!
待换了木簪,换了普通的长衫,安四又给季羽脸上仔细抹上黑粉。
这回去东宫,倒不用装扮成道士的模样,可也得装扮一番,尤其要将额上的孕痣遮掩,不要让人发现他哥儿的身份。
可安四觉得光遮掩孕痣还不够,还得将脸抹黑。
他担心,若是羽哥儿就这样出去,只怕会被人觊觎。
毕竟,羽哥儿的美貌太突出了。
等装扮好,他又心疼地嘱咐道:“羽哥儿,务必要小心谨慎。”
别人家的夫郎,只需待在家里享福。可他的夫郎,不仅要挣钱,还要上战场。如今好了,还因为他,不得不卷入到皇室宫斗里……
季羽摸着他的脸笑道:“四哥放心,不会有事的。”
如今这个情况,梁王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
果然,待出了小院,不仅有麻公公陪着,还有曾镖头等侍卫将他层层护住,一路护去了东宫。
待进了东宫,自有人接他们去了太子寝殿。
只是,只能季羽和麻公公进去,曾镖头他们皆不能入内。
不仅如此,连季羽带的枪都收走了。
季羽跟着麻公公进了内室,再次见到了太子。
才过去两日,太子脸色越发憔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内室里除了太子,还有一华服贵人,想必是太子妃。
果然,就听麻公公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帕子遮面,哭得眼睛都肿了:“公公,快来瞧瞧殿下。”
季羽上前行了个礼。
太子妃愣愣地看着他。
虽然肤色发黑,可人年轻得很,最多不过十七八岁,怎么可能是神医?
太子妃突然发火道:“麻公公,你确定他能行?”
连太医院的那些老御医都束手无策,他一个小子竟然敢给太子爷看病?
麻公公拱手道:“太子妃请放心,他虽然年纪轻,可医术高明。若不是如此,梁王殿下也不会请他来给太子看病。”
一听梁王,太子妃这才收起脸上的怒色,不说话了。
季羽也不在意太子妃的态度。
他确实不是郎中,也确实年轻,太子妃质疑他是理所当然的。
见太子妃不再阻拦,季羽走到床前,盯着太子的脸看了片刻,越看越觉得他的脸色和卢老太太有些相似。
便问麻公公道:“太子有何症状?”
麻公公小声道:“皮肤发红,身体浮肿,牙龈糜烂红肿,口臭……”
季羽又问道:“太子殿下可是喜食海鱼?”
麻公公摇头道:“卢老太太的病,咱家也听说过了,可太子殿下不是,太子殿下从来不吃鱼。”
不吃鱼?
季羽沉思了许久,又道:“我能闻闻太子殿下的口气吗?”
太子妃一愣,质疑的话就要出口,可一瞧麻公公并未说甚,只得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麻公公对着太子拱手道:“殿下,奴婢失礼了。”
然后,轻轻地掰开太子的嘴。
季羽忍着恶心感,凑过去闻了一下,在腐臭味中,果然闻到一股金属味。
他心里有了数,抬头看向麻公公,问道:“公公,殿下可否服用丹药?”
麻公公仍是摇头:“并无。”
不食鱼,不服用丹药,那就只能是下毒了。季羽又问道:“殿下有这个病症多长时间了?”
“大概一个月左右,开始时,只是头痛乏力失眠,这几日才变得严重的。”
“太子殿下平日里都有些甚爱好?”
“除了弹弹琴画画,并无其它爱好。”
季羽只得道:“太子妃,小的能否在殿里四处瞧瞧?”
太子妃虽不解他意,但仍点头道:“可以。”
季羽也不往远里看,端着蜡烛在床上仔细地查看。
待他将被子枕头床垫皆翻看了一番,仍未有发现。只得往床周围再找。
可找了一圈仍是毫无发现,直到他看到床头旁的一个矮几上发现一个淡淡的圆形印子,连忙问道:“这里之前摆的是什么?”
麻公公自然不知道,转头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是一盆剑兰,殿下很喜欢。”
季羽盯着那圆圈问道:“那为何如今又不摆了呢?”
太子妃不耐烦回答这样的问题:“你看病就看病,问这个作甚?”
季羽拱手道:“小的怀疑,殿下是中毒。”
“中毒?”太子妃麻公公皆是一愣。
麻公公一脸的不可置信:“可咱家已经查过了,并不是中毒。”
太子妃很快回过神来,怒斥道:“大胆!太子怎可能是中毒?太子的饮食皆是本宫负责的,你这是在怀疑本宫?”
季羽摇头道:“回太子妃,殿下并非饮食中毒,而是通过旁的法子中的毒。”
太子妃顿时松了口气,看了眼麻公公,才道:“那是什么法子才中毒的?”
季羽仍是摇头:“小的得看了那盆剑兰才知道。”
又道:“必须得是之前摆在这里的剑兰。”
麻公公反应过来:“你是怀疑那剑兰有毒?”
可又嘀咕道:“可剑兰并无毒啊!”
季羽再次摇头:“剑兰自然无毒,我要看的是装剑兰的盆和土。”
麻公公终于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看向太子妃。
可太子妃绞着帕子,咬牙切齿道:“定是姚姬那贱人……”
季羽麻公公两人耐着性子听她骂了至少一刻钟,才见她渐渐冷静下来,让人找那盆剑兰去了。
麻公公去了外头,看了眼外头站着等候的一名小个子内侍。
内侍一声不吭,转身走了。
一盏茶功夫,太子妃的人端来一盆剑兰。
季羽拿根钎子在花土里翻了许久,并未发现异样。
他问送花的侍女:“这花是之前一直摆在殿下房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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