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群臣:“……”
有人犹豫道:“这东宜的求援来的确实有古怪,但他们……图什么呢?”
纪城:“图朕年纪小,图朕长得好。”
大宁群臣再次:“……”
江立站出来清清喉咙:“东宜本来就是半附属于北夏的国家,北夏突然攻打他们本来就很奇怪,此番东宜来找我们求援,还特意提到了兵器,不外乎两个目的——分散我们的兵力,或者他们也想要那几种武器的制作方法。”
“当然,知道对方来意不善,对他们的要求拒绝就是了,”江立面色严肃道,“真正让人担心的是,北夏为什么会突然使出这种招数来。”
——北夏势强,往年与其他国家有争端也都是一路横冲直撞地打过去,根本不屑用什么弯弯绕绕的计策,更遑论是像这次这么迂回地通过东宜来算计。
也就是因为北夏以前没用过这种招数,所以最开始才有那么多大臣以为东宜是真来求援的。
有人跟着深思起来:“这种风格,不像是出自北夏朝廷之手,倒像是……”
纪城轻笑一声:“看来皇叔在北夏混得还挺不错。”
大臣们纷纷噤声没敢说话。
——的确,这种阴谋诡计满腹算计的风格,不像是北夏人,倒像是他们大宁这边……而恰好他们这边还有个叛逃了的摄政王,种种一拼凑起来,以东宜骗取大宁出兵的计策,应该就是他老人家的手笔没错了。
只是这摄政王叛逃后还帮别的国家出谋划策来整自己的母国……
在场人的表情尽皆是一言难尽。
纪城则是摩挲着下巴:“不愧是皇叔,去了北夏都能混成这样,果然有两把刷子。”
“既然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让他好过了。”
……
下朝后纪城径直往京郊庄园而去。
如今匠作坊已经初具规模,在京城内部就有供官员和工匠们办公居住的地方,不过实验基地因占地的问题还是设在京郊庄园中,闻人恩和他的徒弟们平时也多在庄园那里,并不怎么到京城中来。
而纪城一去便受到热烈的欢迎。
“神仙陛下来了!”
“陛下多亏您上次指点了我那部分图纸!我已经有些头绪了!”
徒弟们叽叽喳喳围住纪城,就连自持稳重没有立即开口的闻人恩表情里都是跃跃欲试。
纪城淡然开口:“今天来这里是有件新的要紧事。”
几个徒弟信誓旦旦:“陛下尽管吩咐!”
纪城:“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研究下化学。”
在场人:“化、化学?”
那是什么玩意儿?
纪城慢悠悠道:“或者再具体一点,朕想做火药。”
——火药是什么大家以前都没听过,但顾名思义,从这两个字来看,跟机关术那是八竿子打不着边。
刚刚还把胸口拍得梆梆响的几个人当即讪讪道:“那个……陛下啊……咱们是学机关……这制药或者什么火的东西,确实不——”
最后一个行字还没出口,纪城的目光便先轻飘飘扫来。
那人立刻可怜巴巴改口:“我们也很想为陛下分忧,但咱们就是些打铁的木匠啊!真的不懂化学!”
紧张之下连“化学”这个词都用上了。
其他人也纷纷道:“这个搞不来,真的搞不来。”
“对啊陛下!术业有专攻啊!”
纪城唇角挑起一抹奇异的笑容:“术业有专攻?”
在场人:“……”
糟糕,好像忘了陛下在机关术上比他们还要更胜一筹。
最后闻人恩出来打圆场:“行了,你们这群小子,既然陛下将任务托付下来,那肯定是有自己考量的。”
他向纪城询问道:“那火药究竟是什么,该如何制作,还请陛下明示。”
纪城:“闻人先生可知道烟花?”
闻人恩思忖片刻道:“曾有过听闻,据说那烟花只是小小的一枚,但点燃后可迅速升空,还会有焰火四溅,样子十分美丽……但那只是前朝一位工匠偶得的作品,他死后这烟花便甚少现世,其制法更是早就失传。”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
纪城颔首:“火药就是能让烟花被引燃爆-炸的那部分东西。”
他道:“烟花只是那位工匠为宫廷制作的观赏性制品,可如果能把它改造得更具有杀伤力呢?”
在场人都不由想到去年战场上那把敌军军营烧了大半的木鸢。
闻人恩沉默半晌后道:“可烟花的制法只有那名匠一人知晓……”
纪城身后的小路子直接递出一个箱子:“这是陛下把前朝的宝库都翻了遍得来的,怕是天下最后一批存世的烟花了。”
闻人恩一愣,想要开口,却见纪城笑眯眯道:“术业有专攻嘛——”
先前第一个开口用这个词的人:“……”
这奇奇怪怪的讽刺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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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恩和他的徒弟们对化学物理什么的没研究,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钻研精神,尤其为制作机关也经常和各种各样的材料打交道,此时转起行来竟意外地没那么困难——毕竟纪城都把烟花本体拿出来了,凭空发明创造难,把烟花拆了再将里面的粉末抖出来分析成分还是要轻松得多的。
尤其纪城也会时不时地提醒那么一下。
是以几个月的时间下来,他们在火药的研制上进展飞快。而付出的相应代价就是京郊一座小山包都差点被炸平了。
东宜的使臣在初次求援未果后便灰溜溜离去,因为路程不短估计短时间也不会再来第二次,而东宜北夏交战的情况也不断传来——
北夏拿下三座城了!
北夏拿下四座城了!
东宜突然派了使者去北夏!北夏停战了!
北夏好像有退兵的意思了!他们果然不是真的在打仗!
等等北夏这兵退了一半怎么又不走了?
等等为什么又突然打起来了?!
之后北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拿下东宜两城,眼看着再打下去就兵临东宜的国都了,所有人才回过味儿来——北夏这是看大宁不上钩,干脆就真的把东宜打下来赚点是点?
大宁群臣:怎么说呢,这很摄政王……哦,现在应该叫叛贼李衡了。
眼看北夏军队就驻扎于都城之外,东宜也慌了,连忙想派出使臣去往他国求救——然而北夏,准确来说是李衡又怎么猜不到他们可能会有的举动?
于是一波截杀下来,派出去的求救使者全死在了北夏军队手里。
然后北夏军队发起总攻,数日交战后东宜都城城破,东宜皇帝匆忙出来想要投降,却被杀得上了头的北夏士兵一刀砍下了脑袋。
至此,东宜国破。
再然后,也就是这个时候,天下各国,以大宁为牵头,出兵攻打北夏。
至于名义么——北夏残暴无人道,与东宜素日无过节却肆意撕毁进攻,枉顾礼仪伦常,更是威胁了各国的生存,大家不团结起来群起而攻之,难道还要等它逐个击破吗?
更不说这次牵头的大宁皇帝还承诺可以送他们新型连弩之类的装备呢!
而此时北夏还有大量军队滞留原东宜国境内,他们甚至还来不及清点战利品,自己回老家的后路就先被人切了个一干二净。
李衡在北夏国都收到这个消息时当场把房间里的摆件摔了个粉碎。
旁边负责伺候他的小厮结巴道:“国师您消消火……”
李衡愤怒地咆哮:“李暨!!!”
他气得抽出佩剑在房间里乱砍,半晌才体力耗尽喘着气停下。
此时小厮劝他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国师大人,陛下刚刚召见,咱们还是快些想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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