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那个忽悠过他的少年蓟生病了,鳞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一点暗爽的,所以他今天在泉水里泡得就更加惬意,甚至舒服得直接变成了兽态,在池子底下找了个舒展的姿势躺着睡着了。
纪城被华和修他们扔下来的动静鳞也听到了一些, 不过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也没怎么清醒, 甚至连翻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睡的冲动都没有。
而之后华和修两个人噗通噗通跳进来的声音倒是有点把鳞吵醒了, 但他还是不太想动。
所以到了最后,修那一下堪称“信仰之跃”的入水动作,终于, 直接一脚踩到了鳞的身上。
虽然没有变成森林象的兽态, 但修本身的体重也实在算不上轻,这一脚那可真是差点把鳞的肺给踩出来了——如果他有肺的话。
剧烈的疼痛之下鳞当场惨叫一声, 直接从水里弹了出来, 什么瞌睡舒服都没了, 整个人……不是,整个蛇都充满着生吞活人的愤怒。
而华和修也认出来鳞的兽态,表情直接斯巴达:“大、大祭司大人……”
纪城没见过鳞的兽态,而且蓟的记忆中也没见过鳞的兽态几次,所以一直到华和修喊出来他才反应过来,当下也欠欠儿地喊了一声:“鳞祭司好啊。”
他虽然没在水里看不见刚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这前后关联一下也不难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在鳞还蛇瞳冰冷对着三人怒目而视,华和修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的时候,纪城率先一步关切地开口道:“鳞祭司你还好吗?腰闪到没?要不要华和修给你按按?”
他语气真诚:“大象踩背,老舒服了。”
鳞:“?”
华和修:“?”
蓟要鲨我!
两兄弟简直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纪城,目光震惊仿佛被自己最亲密的战友背叛:你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而鳞显然也有被纪城的话无耻到,他当下调转了矛头,从目光冷冷地看着三人,变成目光冷冷地看着纪城一人。
哎,有点儿看不清……
纪城又真诚地道:“您有什么要说的不如直说吧,兽态的话我听不见呀。”
鳞确实有一肚子火要对这三个臭小子发——当然最主要还是对纪城一个,他的兽态也确实发不出什么耳朵可以听到的声音,刚刚那一声惨叫已经属于他剧痛之下的超常发挥了。
于是他当下便恢复成人形模样,指着纪城便要劈头盖脸地骂下来:“你们……”
咔嚓一声轻响。
鳞的表情突然扭曲:“你们……”
纪城眉头一挑,面色似乎微微惊讶:“哎呀,您的腰真闪啦?”
一直在旁边老老实实装鹌鹑的华和修:“?”
又是噗通一声,表情痛苦身体僵直的鳞直挺挺栽进了水里。
纪城踢了华和修一脚:“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大祭司送回去啊!”
刚刚他那一通阴阳怪气是成功阻止了鳞骂华和修,但人毕竟真是修踩到的,真受了什么伤这个责他们也必须得负,现在人都栽到水里了,再不捞起来怕是就凉了!
华和修也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七手八脚地潜入水里,把闪到了腰的鳞祭司大人往岸上抬。
目送这两兄弟扛着祭司大人远去,纪城还不忘提醒:“帮我带件换洗衣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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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纪城感冒以后,鳞祭司在不知道什么地方闪了腰的事情很快也传遍了整个部落。
华和修两个人也是相当的愧疚和心虚,连着往鳞的山洞里跑了好几天,甚至还真的“贴心”地询问过鳞需不需要纪城说的那个“大象踩背”服务。
然后就被愤怒的鳞祭司给赶了出来。
两兄弟还怪委屈:“我们真的是想要道歉啊!”
听说了这个故事的太子殿下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
不过大祭司鳞倒了大霉,那温泉对纪城还挺有好处,他在里面泡了一下午,发了汗以后身体确实要舒服不少,没两天就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又能生龙活虎地出门了。
现在天气逐渐转凉,在室外干活也不像之前那样又晒又热,严格来说条件其实还舒适了不少,不过因为连绵的雨天,之前家家户户晒果干的盛景已经没了。
纪城也不用跟着狩猎队出去打猎,每天主要干的事情就是敦促大家把河岸边的作物都收拾干净——到了冬天的时候这里会下大雪,现在条件有限,防雪什么的是做不到的,但至少别让已经长好的作物给糟蹋了!
除此之外太子殿下还成了整个部落公认的老师:那天煮汤的时候他在所有人面前都狠狠露了一手,大家尤其对他生火的能力感兴趣,所以缠着想学。
会生火的话无论在哪里都确实是个非常有用的技能,这一点上纪城也没打算过藏私,大大方方地将一些技巧分享出去——同时还告诫了所有人在森林里生火的话需要非常注意,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很快一些聪明手巧的兽人已经自主掌握了生火技能,家家户户也都有人屯起了干柴,现在只要不是正在下雨,部落的露天广场上一定会有人点起火堆,不管是围在一起取暖聊天还是煮东西吃都非常方便。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温度也越发低了下去,有些兽态毛发不厚的族人已经变得不再爱出门:虽然广场上可以直接烤火,但抵挡不住风吹得冷啊!
而且还不说现在下雨的时候更多,大家本来就不是时时都能出门。
麻烦也就是这个时候找上门的。
又是狩猎队出发进山的一天,还是按照往常惯例,所有狩猎队的成员都在部落门口先集合点名。
因为有了火,以及在纪城的提点之下大家已经改进出不少防御设施,现在部落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危险得不可踏出——至少让小孩子们稍微在部落门口不远的地方玩一玩什么的,大人们会比以前要放心一些。
而且最忙碌的囤积食物的季节已经过去,像纪城这样比较无所事事但又爱看热闹的都会来门口看看。
狩猎队的队长辛站在简陋的篱笆外,神色威严地挨个点名:“……华,修……”
被点到名的兽人们则会出来喊一声到。
“……苑。”
这次却没有兽人站出来回答。
辛皱了皱眉,又喊了一次:“苑?”
仍旧没有人回复。
站在狩猎队里的猎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有那些出来送行或者单纯图个热闹的兽人们也窃窃私语起来,终于有人喊道:“苑没来!”
兽人们的生物钟一般都很准时,而且什么日子出去狩猎也是早就定下来的,所以一般来说兽人们并不存在迟到的事情,更何况这还是所有人都到齐了独独那么一两个没有来的情况。
上次狩猎队发生这种事,还要追溯到旱季的时候华和修两兄弟双双缺席那次——就是他们跟着纪城去挖河道那几天。
想到这里的时候辛正好一抬眼看见人群中循热闹而来的纪城。
……所以苑也没有跟着蓟去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
发现苑没有来,所有人都讨论起来她到底干什么去了,该不会也是离开部落彻夜未归吧?
有人道:“我记得昨晚还看见苑了啊。”
“我也记得,她捡了不少干柴,说是她爸爸觉得天太冷了想在家里烤个火取暖呢。”
“说起来今天她家里的人也没出门呢。”
辛听见其他人的议论,心想莫不是苑在家里烤火太舒服了所以睡过头了?
他正要开口让人回去找苑,就见纪城先冷了脸问道:“苑家里的窗户是不是关着的?”
阿噜嘟噜部落的制造业实在是不发达,各家人虽然都有屋子和住处,但建造的办法实在是千奇百怪,做工也简陋得很,有些不讲究的兽人,家里一到雨季那就跟成了水帘洞一样,到处都滴滴答答的在漏雨。
苑是一个比较勤劳的女性兽人,她的兽型是鹿,耐力和奔跑速度都很不错,所以也是狩猎队的一员。之前没人说的时候还不觉得,但仔细一想,她家里确实是那种搭得比较严实、窗户一挡就一点风透不进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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