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祈久安(336)
她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这样说,白叔所料不差,林将军的死可能另有隐情。
载阳见她情绪有些低落,便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这些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叶久点点头,随后指了指桌子:“我们分头查吧,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好。”
……
比起旁边屋子的一片狼藉,这间屋子显得整齐许多,除了桌子上几只七倒八歪的酒壶,并没有什么其他杂乱的地方。
叶久拿起酒壶闻了闻,里面的酒液已经干涸,除了淡淡的酒气,没有什么其他可疑的味道。
她又拿起旁边的酒杯,杯底留着一圈酒渍,和刚才瓶子里味道一样。
“你可有什么发现?”
载阳走过来,看她盯着杯子看,便出声问道。
叶久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有。”
载阳环看了一圈,道:“那只能是衡明酒后癫疯,控制不了自己,最后失手杀了人。”
叶久仔细想了想那日的场景,尤其是衡明暴怒的模样,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目光落在旁边一只歪倒的酒杯上,伸手拿了起来。
杯子很是干净,青釉的杯身泛着光。
“不对。”
载阳眨了眨眼,“什么不对?”
叶久沉着面色把被子递给他,“这个杯子不对。”
载阳接过来,左右翻看着手里的杯子,不解道:“挺干净的啊,哪里不对?”
叶久皱着眉头,“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它太干净了。”
她随后指了指桌面,“你瞧桌子上只有两只杯盏,证明是当时容奎和衡明喝酒所用,而且那日容奎身上也有酒气,证明两人都喝了酒。”
“还有桌子上这两圈水痕,明显就是这两只杯子被用过的痕迹。”
叶久随后看向载阳,“那么既然两人都用杯子喝了酒,那为什么偏偏这只杯子会这么干净?”
载阳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你是说有人动了这只杯子?”
叶久抿唇点头,“极有可能这只杯盏有什么能让人察觉的气味或者是药物,才使得这人必须冒险来将杯子擦干净。”
载阳想了想:“难道是容奎?”
叶久摇摇头:“这个不好说,是这楼里的人也没准。”
载阳闻言沉默片刻,随后道:“我这就把这杯子拿回去找人查证,希望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叶久应了一声,道:“在此之前先不要动容家和这琼花阁,省得打草惊蛇。”
……
叶久和载阳重新贴好封条后,便见着云宛从廊侧的一头朝他们走了过来。
叶久朝她微微颔首,便准备和载阳一同告辞,却不料云宛出声叫住了她。
“林侯,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久愣了一下,而载阳见状带着深意看了她一眼,一脸的姨母笑,随后抬腿便快步下了楼。
叶久嘴角几度抽搐,她只好朝云宛拱手:“云宛姑娘别来无恙。”
云宛往前走了几步,离她大概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屈身行礼。
“云宛还未谢过林侯当日救命之恩,不知林侯可有时间饮一杯清茶?”
叶久闻言笑了下,“云宛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姑娘不必记挂在心,茶水就不必了,林某心领。”
云宛见她确实是拒绝不假,抿了抿唇,微微欠身:
“想必林侯以后也不会来琼花馆了吧,相识一场,云宛送送林侯。”
叶久闻言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云宛竟能看的如此通透,恐怕是连自己的目的都猜的□□不离十。
叶久闻言也不再故意掩饰,轻轻笑了下:“有劳。”
载阳在大厅里等着,时不时瞟一眼楼上,结果看这两人竟然一起下来了?
等叶久走到他身边,载阳忍不住问了句:“你这是也想收了?”
叶久此时特别想把他的嘴缝上,“收你大爷,哪凉快哪呆着去。”
载阳噎了一下,跟在叶久的身旁,眼神依旧不住的往两人身上扫。
行至琼花馆门口,叶久回身道了句:“姑娘保重。”
云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下拜:“林侯慢走。”
随后朝载阳同样一礼:“这位大人慢走。”
载阳算是明白自己最多是个搭头,不过也不恼,他拍了拍叶久的肩头,“你先看看你家马车。”
随后拱了下手:“兄弟保重。”
叶久没反应过味来,下意识就四处找自己家马车,结果就在路对面的巷子口,不仅她的马车好好的停着,车旁还站着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叶久一时间又惊又喜,顾不得街上还有不少人,小步跑了过去。
“韶儿,你怎么来了!”
祁韶安看着她跟个小孩子似的,一点都没有刚才那般稳重的模样,无奈摇了摇头,“跑什么,又忘了身份了。”
叶久吐了下舌头,“这不激动嘛。”
她家韶儿本来就很少出门,像这种接自己“下班”,更是从来没有过,她能不激动吗。
祁韶安挑了下眉,勾着唇角反问道:“激动?”
她眼神越过叶久,朝远处的白衣望去,“美人相伴,确实应该激动。”
叶久见状咧了下嘴,随后抿着笑,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
“谁都不及你美。”
第233章 叫姐夫
祁韶安闻言脸上有些发烫,她轻轻推了叶久一下,嗔道:“又浑说。”
叶久笑得像个铁憨憨,她先一步迈上车,回身朝祁韶安递过手去。
祁韶安并没有当下把手搭上来,她朝着琼花馆的方向微微颔了下首,这才握住叶久的手。
叶久愣了一下,只见远处琼花馆木漆梨花门边,云宛竟还站在那儿,并朝她们欠了下身。
叶久有点迷茫。
所以刚才她家韶儿是在跟云宛打招呼吗?
祁韶安借力上了车,手也没松开,径直把她拉进了车厢里。
“还看。”
叶久连忙跟着钻了进去,便见着祁韶安摘了面纱,淡淡地撇了她一眼。
叶久吞了吞口水,指了指身后,小心道:“韶儿,你…你认识?”
祁韶安双手叠放在腿上,微扬着头,“刚才认识了。”
她见叶久一副我没听错吧的表情,好心的解释道:“云宛姑娘三年前初登楼台,一时间名声大噪,京城之中竞相追捧,今日一见,确实名不虚传。”
叶久眼中有些惊讶,原来韶儿竟然早就听说过这云宛姑娘。
祁韶安上下扫了她一眼,突然哀叹了一句:“这怪不得你日日流连于此,我理解。”
说罢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叶久被噎住了,气得直摇头,“我现在是越来越说不过你了,韶儿,跪了。”
她伸出两个手指头,一打弯便“跪”在了祁韶安的腿上。
祁韶安被逗笑了,伸手勾住了叶久的手指头,浅笑不语。
“等会儿,咱这好像不是回府的路吧。”
叶久睁大眼睛,一脸惊恐的单手护胸,“难道你要把我卖掉?”
祁韶安闻言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是啊,你能怎样?”
叶久一手捂脸,哭声从指缝中溢出来:“呜呜睡完了就不认帐,我可太惨了……”
“你给我闭嘴!”
祁韶安连忙捂住她的嘴,四下看了两眼,后来发现两人都在车厢里,根本没的什么旁人。
她脸上发烧,推开了叶久。
叶久眉眼含笑,祁韶安见状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是纡宁差人来府上送信,我便自作主张应下了,一道来找你。”
叶久拉下她的手,握在手里,“这次的事还没有好好跟她赔礼,她也受委屈了。”
……
当叶久从马车上下来,看着无比熟悉的“南泥湾会馆”五个大字时,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