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祈久安(284)
叶久心下一惊,“这么说,是沐王……”
楚时慎摇了摇头,“现下没有证据,此时难以有所定论,况且我这位三皇兄向来视权利如无物,我这样平白怀疑他,也是没有道理。”
叶久皱着眉头,那日宴上一观,沐王爷目光坦然,身姿洒脱,她实在和狠毒谋算之人联系到一起。
楚时慎见她沉默,又接着说道:“如今朝中盘根错节,党派之流都藏起了羽翼,若想看个清楚,还需些时日。”
叶久叹了口气,“陛下久不在京都,可用之才甚少,何不趁此机会广纳天下有志之人,也好为以后铺路子。”
楚时慎皱皱眉,“此事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现今所谓志学之才半数都是由官员层层举荐上来,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裙带关系,只有少部分人是科举出身的白身。”
叶久看着楚时慎,眸子里是认真的光,“既然想一改朝中乱象,那就得一刀切到底。”
“怎么切?”
“广纳寒门,设国学府,既为天子门生。”
叶久撑起上身,一字一顿,“甚至包括女子。”
如果前半句楚时慎只是有些惊讶的话,后半句就直接撼动了他的心灵。
“女子??”
载阳一听也愣了,“古言有之,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怎么……”
叶久啐了他一口,“呸,去他妈的封建残余,没听说过吗,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毁天灭地。”
载阳和楚时慎:“……”
楚时慎反倒笑了下:“你那日在林中所言,确实让我记忆犹新,只是女子若要为官,怕是朝中老臣胡子都要气歪了啊。”
载阳接话道:“是啊是啊,女子能做些什么,难不成再设个绣花房吗?”
叶久翻了个白眼:“载阳你这样的放现代会被打死知道吗。”
她没搭理载阳一脸茫然,掰着手指头数:“一个人的天赋不会因为你是男是女就有所区分,我所言之事不过是想让陛下莫要错过每一个可用之才。”
“而且,我希望陛下可以招收不同类型的特殊人才,比如医术、算术、武术、骑术、机关术,甚至是一些能工巧匠,统统都不要放过。”
叶久越说越激动,“试想一下,如果陛下手中人才济济,哪里还会受制于人,那些朝臣做事不都要掂量三分。”
对于楚时慎,后继有人是欣欣之景,可对朝臣,那是身后放了一群狼。
还是一群饿急了眼的草原狼。
楚时慎看着叶久,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手紧紧攥着袍子,压着有些颤抖的嗓音道:
“我会好好思量的。”
作者有话要说:韶儿:信不信我砸死你。
叶久:你快看他淡黄的长袍,蓬松的头发。
韶儿:……确认过眼神,是我惹不起的人。
第195章 吃鸡不
世间最不缺八卦的人。
前一天还在哔哔赖新皇谋害兄弟,后一秒又为沐王和贤王到底谁下的手吵得不可开交。
坊间的人们一人一把瓜子,一壶沫子茶,讨论的火热。
不过到底是皇宫之事,人们也只敢偷偷摸摸的叨上两嘴。但若是聊起镇远侯来,那就没什么顾忌了。
人们细数了一遍镇远侯从加官进爵到当庭问责,跌下云端不过才短短十几天,这在历朝都是绝无仅有的。
于是老少爷们迷茫了。
你说他得宠吧,堂堂一个侯爷,数了国公就是他,结果呢,当着那么多的大臣被杖责?
但你说他凉了吧,可瞧着送侯爷回来的人,那可是方大总管,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简直就是皇帝代名词啊。
人们为此争论不休,最后吵得实在厉害,有人直接拉出了一张赌布——
来,就赌镇远侯这把能不能翻身!
对此,叶久作为当事人,那是全然不当回事。
她一边撸着墨丸,一边啃着苹果,听着东绯说的眉飞色舞。
“你是不知道,那赌局已经叫到一千五百两了,啧啧,那叫一个声势浩大。”
叶久咔嚓咬下一口,瞟了他一眼,“别告诉我攒局的那人是你。”
东绯双手揣着袖子,一脸高深莫测的笑,“这不最近手头紧嘛,我也是替公子攒钱呢。”
叶久无情哼了一声,“我一个酒楼都在你手上,你还手头紧??”
东绯一听瞪大了眼,“公子,你当城郊庄子里的人都是只吸气,不吃饭啊!五六十号子人呢,吃喝拉撒不都要钱呐!你看……”
“停停停,绯哥,打住。”
叶久看他扒拉着就要细数账目,连忙制止。这东绯哪哪都好,就是财迷,比自己还财迷!!
都从自己手里挖走了三成股份,还在这里哭穷,呸。
她狠狠咬了一口苹果,想了想,又叹口气,“如今这水搅的越浑越好,越乱对陛下就越有利,看来陛下也深谙此理。”
东绯点了点头,“是啊,这两日明里暗里多了不少人讨论这事,矛头直指两位王爷。”
叶久无奈的趴在墨丸软软的毛上,墨丸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把脑袋落了回去。
“舆论拥护谁,谁就有发言权。”
不等东绯问,叶久又问道:“现在城里还有什么消息?”
东绯细细想过,便道:“这次朝堂一番搅动,京中的官家皆不敢随意乱动,都夹着尾巴做人,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连忙道:“不过要说好玩的还是有的,比如说相爷夫人因为相爷降了级,气得买了好几罐上好的茶叶,相爷也是无可奈何。”
叶久一听嗤嗤发笑,没想到铁骨铮铮的娄丞相,竟然还是个惧内的老头儿。
“对了,还有一些风花场上的事。”
叶久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公子还记得上回说的刑部侍郎家的公子?”
叶久点点头,“和礼部尚书的儿子争那云什么姑娘那个。”
东绯拍了下手,“就是那个!”他又接着说,“好像是云宛姑娘想讨一把焦尾琴,奈何没有好的琴师,这俩人都挤破头在京中搜寻制琴的匠人,只是依旧不合云宛姑娘的心意,可愁坏了。”
叶久脸都皱巴到了一起,“云姑娘这人气,我慕了。”
东绯:“啊?”
叶久摇了摇头,忽得想起什么,“上回做紫斑竹笛的那位师傅,如今还在庄上吗?”
东绯不知道叶久为何会问起这个,纳闷道:“在啊,老师傅在燕州没有田地,租的店铺也被主家收回去了卖了,就一直留在咱庄子里,怎么了?”
叶久眯着眼想了想,“老师傅做的笛子贤王都赞赏有加,你说,要是做个琴的话……”
东绯一脸怪异,看了看门外,小声道:“公子,您都是有妻室、有地位之人,堂而皇之抢云宛姑娘,不太好吧。”
叶久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哪去了,你且给老师傅送去上好的材料,让他把琴做出来就是,我自有用处。”
东绯“哦”了一声,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指着外面道:“那个……公子,小渊都在外面练了一整日剑了,您要不管管?”
叶久有点懵,“南渊?他练什么剑?”
东绯耸耸肩,“那小子觉得昨晚被人迷晕看守不力,罚自己在院门口练剑呢。”
他说罢低下头,心疼的捏起兰花指,拨弄着自己袖管,嘟囔道:“好家伙,进来的时候差点给我刮花了新袍子,还好我跑得快。”
叶久无奈一笑,她也不好说是皇帝跑他们家逛街来了,只得道:“我记得庄子里有群小孩子,叫南渊过去教教他们,当是将功折罪。”
东绯一听乐了,“好啊,正好凝儿妹妹也在那里,那我陪小渊走一趟。”
叶久:“……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