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祈久安(313)
“这么看林兄可比我惨多了,天道不公啊。”
柯桐两只鱼泡眼又留下了极其悲伤的眼泪。
叶久闻言擦擦眼角,摆了摆手,“都过去了,如今我也成亲,往事就不再提了。”
她顿了顿又说:“柯兄如此境遇,林某实在不忍你重蹈我的旧辙啊。”
柯桐仰头喝尽了一杯酒,“如今云宛姑娘连理都不理我,只怕是无望了。”
叶久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柯桐闻言直起身子,眼里有一丝光亮:“听这意思,林兄是有法子?”
叶久微微笑了一下,“听闻云宛姑娘正寻觅良琴,好巧不巧,我前些日子处理公事之时,恰巧遇到了一位巧匠,所做的琴那简直完美,不知……”
柯桐一听眼睛都冒了绿光:“此话当真?那琴在哪??”
叶久回头看了眼东绯,东绯拱手道:“老师傅还在精修,不日便可完工。”
柯桐一把攥住了叶久的袖口,“林兄!此等大事你可万万要帮我啊!”
叶久笑了下,“好说好说,我也是着实不忍柯兄饱受相思之苦啊,等琴做好了给柯兄送去便是。”
柯桐闻言哭的更凶了,“林兄真是我柯某的知己啊。”
叶久勾了勾唇角,随后举杯,“喝酒喝酒。”
……
侯府竹园。
戌时过半,叶久终于摸到了院子门口。她扒着门边学了两声猫叫,不一会儿便见着陆林悄悄的跑了出来。
“大哥,给。”
叶久接过陆林手中的衣裳,快速的换好,边理发型边转头对东绯说道:“这两日把柯桐得到绝世好琴的消息散播出去,务必让礼部尚书之子听到。”
东绯点头称是,却又犹豫着问了一声:“公子若想解决礼部尚书,只用接近尚书之子便可,为什么又千方百计对刑部侍郎之子示好,岂不是绕了弯子?”
叶久眨了眨眼让自己清醒过来,沉声道:“因为有些东西我若想得到,只有刑部可以做到。”
东绯抿抿唇,不再多问,告辞离开。
叶久轻叹了口气,随后又问陆林:“你嫂子今日可有问起我?”
陆林想了片刻,摇摇头,“嫂子今日回来便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并没有问起大哥你。”
叶久皱了皱眉,心底有些怪异。她检查了一下身上没什么异样,便抬脚进了院子。
屋子依旧亮着灯,叶久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不是很明亮,只有床头一只蜡烛静静闪着光。
祁韶安正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书,不知在想什么。
叶久甩了甩头,今日喝的有些猛,一到屋子里这么温暖的环境,头就开始隐隐发痛。
“韶儿,我回来了。”
祁韶安怔愣回神,看着叶久站在门口,张了张口,“阿久……”
随着叶久靠近,祁韶安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
她抿抿唇,看向叶久的眼神有些复杂,“又去应酬了?”
叶久抿抿唇,“嗯”了一声,借着转身脱衣服的空档,避开了祁韶安的目光。
于是自然没有看到祁韶安眼底的茫然和无措。
祁韶安看着叶久的背影,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哽住了。
叶久脑袋蒙蒙的疼,她深吸一口气,管理好快要散架的表情,转过身走到了床边。
“你近几日在忙什么,也不怕喝坏了身子?”
叶久盖被子的手一顿,她随后轻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官场往来而已。”
随后她背过身子,在祁韶安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叹了口气。
有些事,她不能让韶儿知道。
起码现在不行。
而祁韶安闻言没有应声,她看着叶久的背影,眸中有些深邃。
良久,她悄悄呼出一口气,忍着心中的五味杂陈,轻轻道了一句:
“莫要累着。”
作者有话要说:祁韶安:我要说,是你不听的(摊手)
第216章 上门
吏部尚书,谢府。
“哥!你不能去!”
谢绮瑶死命扒着门框,挡在青灰色男子身前,梗着脖子喊道。
“瑶儿,就算哥哥求你了,你就让我去见见她,哪怕就是远远见一面也好。”
青灰衣男子苦苦哀求着,打算拨开谢绮瑶往外走。
“谢长泽!你清醒一点!韶儿姐姐她已经嫁人了!!”
谢长泽身子一颤,他咬了咬牙,目光流出一丝悲戚,“那又如何,她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委身于那镇远侯!”
谢绮瑶眼神沉了沉,随后摇头道:“我瞧着韶儿姐姐并不像被强迫的样子,只怕是哥哥你多想了。”
谢长泽闻言皱着眉头,右手慢慢成拳,“不…不会的,你韶儿姐姐向来隐忍,纵然她在侯府受了气,也断不会露于人前,你难道还不了解她吗。”
谢绮瑶闻言一怔,她忽得觉得,哥哥说的不无道理。
韶儿姐姐性子沉稳,也只有在伯父伯母或是相熟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灵动活泼的一面,而她心思又巧,平日极少让人多为她操心。
若真像她哥哥所言,韶儿姐姐确实极可能隐藏在心底,不与旁人道来。
思及此,谢绮瑶皱起了眉头。
而谢长泽越想越觉得对,他忍不住推开自家妹妹就冲了出去。
“哥!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去!”
谢绮瑶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由于力道抵不过谢长泽,她被带的差点把手上的食盒扔出去。
“我一定要救她出牢笼,你别拦我。”
谢长泽眼眶发红,他咬着牙低声道:“当年之事,谁都不肯为她、为祁家说上哪怕一言,我已是后悔不已,今日得知她安然归来,我绝不会再让她寄人篱下,漂泊无依!”
谢绮瑶咬着唇,眸中有些湿润,“哥,我理解你的心情,自打祁伯父一家蒙难,韶儿姐姐下落不明,哥哥你消沉了大半年才稍稍好起来,而韶儿姐姐与瑶儿亲近,个中滋味,瑶儿何尝不懂。”
她顿了顿,苦笑了下,“如若没有遭此变故,怕是韶儿姐姐已经是我的嫂子了吧。”
谢长泽拳头攥得死死的,因为用力,甚至开始微微颤抖。
“可是韶儿姐姐现今已经是镇远侯的夫人了,你这样贸然前去,叫韶儿姐姐如何自处,若是镇远侯有疑,或是被有心人察觉,我们可能保下她来?”
谢绮瑶说着眼泪都掉了下来,她何尝不想立刻把韶儿姐姐抢回来,就藏在家里,只要她们仔细点,肯定不叫人发觉。
可是眼下情况不明,她根本没有来得及问问韶儿姐姐过的好不好,怎的逃出来的,又是如何成了镇远侯夫人。
她抹了下眼角,轻声道:“我今日先去问问韶儿姐姐,哥你不要着急。”
谢长泽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谢绮瑶闻言松开了他,微微叹了口气,拎好食盒,转身往门口走。
“瑶儿,等一下!”
谢长泽突然跑进了屋子里,过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他捏着一张纸笺快步走了出来。
“哥哥,你这是……”
谢长泽拿起食盒来,把纸笺压到了最下面一层的盘子底下。
他重新把食盒弄好,轻笑了一下,“无妨,她看到自会明了。”
……
侯府,小厨房。
“近日小姐胃口不是很好,瞧着也不想有什么病症……荷漾,你读过书,懂得多,可有什么偏方或是药膳之类的,可以改善一二?”
微雨靠在窗台上,抱着臂沉思着。
荷漾听到微雨叫自己,思索了片刻,一边搅了搅砂锅里的汤,一边回道:“我听府里的老嬷嬷说过,若是新妇少食乏累,多半是……”
她看向微雨,眨了眨眼,“有喜了。”
微雨“啊”了一声,一脸怪异,“有……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