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各方各面都跟他截然相反的人啊,他们俩能玩到一块去,也算奇迹了。
沙弗莱看到陈词在晚自习中途回来,总感觉他是去找傅天河了。
应该是的吧,昨天他和傅天河还交流过彼此的情报,知道在自己和陈念共同做游戏的期间,傅天河也约了陈词一同出门。
沙弗莱也觉得,是时候再次推进了。
他们跟这对兄弟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改天找个合适的日子,就可以收网。
要不然选在参加物理学竞赛的那天?参加竞赛的全部同学会提前一天乘坐大巴前往省城备考,如果那时他们偶然在车上或者宾馆里遇见,实在再合适不过。
算算日子,他们还可以继续逗这两兄弟将近一个月呢。
沙弗莱写了张小纸条,推到陈词的桌上。
陈词发现了纸条,把它打开。
[手疼好些了吗?]
手疼?陈词眉头很轻地皱了下,他确定沙弗莱的这个纸条是给陈念说,陈念为了做游戏,三天内画了三十几张素材。
但他倒是没听弟弟抱怨过手都要断了,陈念太兴奋了,完全忘记了这点小小不然的痛苦。
不排除沙弗莱在故意钓鱼的可能性。
沙弗莱想要他做出什么样的回答呢?是故意顺应纸条上的内容吗?
但陈词偏不。
他提笔在这句问询下面,写了一行字.
[我手没事啊,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沙弗莱看到纸条,显而易见地一愣。
什么情况,陈词不演了?
还是说……其实陈念给陈词讲了具体情况,他才如此笃定地说手不痛?
如果是这样的话,兄弟俩之间的交流未免也太紧密了吧!
沙弗莱一下子就摸不准了
他的思考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第二节晚自习下课,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陈词把沙弗莱的苦恼看在眼中,知道自己的对策奏效了。
第二节晚自习结束,沙弗莱试探着想要和陈词说话,陈词却在他开口之前站起身,拿上水杯出去接水了。
陈词没有给沙弗莱机会,他顺便去了趟化学老师办公室请教问题,等到上课听打响,才重新回到教室。
类似的情况并非头一回发生,可这次却让沙弗莱猜测起陈词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不应该啊,他一直都假装把陈念当作是陈词的第二人格,也没透露出相关线索,难不成是之前送出去的两叠刮刮乐?但如果是因为那个,兄弟俩肯定早在放假之前就察觉到了吧,何必要等到现在呢?
沙弗莱的一系列思考注定得不到结果。
陈词已经决定在沙弗莱面前都假装成互换不存在,看他们四个到底是谁最先沉不住气。
果不其然,等晚自习结束放学回家,陈词听到陈念惊奇地汇报情况:“果然啊,沙弗莱发消息问我了。”
陈词:“问你什么?”
“问我今天晚自习是不是不舒服。”
陈念说着,笑眯眯地打字回复:
[没有啊,我们俩不是全程坐在一起吗?我舒不舒服你还看不出来嘛,我还以为经过制作游戏这一场亲密合作,咱俩的关系已经足够好了呢。]
陈念这话说的,让沙弗莱无言以对。
如果他做出不恰当的回答,就会有种否定和陈念友谊的感觉。
什么情况?难道是哪里出了他不知道的问题吗?
之前面对他的试探,这兄弟俩从来都是能答应就答应的。
沙弗莱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他决定问一下傅天河那边有没有线索。
事实证明,并没有。
傅天河给了他相当笃定的回答,他说陈词晚上确实去找了他一趟,就在第二节晚自习,但陈词全程的态度都相当正常,就是他最熟悉的样子。
难不成只有他自己觉得有问题?
既然如此,沙弗莱也只能暂且按下心中疑惑,他提醒傅天河最近多注意一些。
傅天河表面上嗯嗯地答应着,其实满脑子都是今晚和陈词的那个拥抱。
当时他太激动了,直接就抱了过去,结果回到体育馆继续训练之后,越想越兴奋,越想越兴奋。
他竟然抱了陈词!抱了明确给他说过不喜欢和旁人身体接触的陈词!
而且当时自己热得满身都是汗,说不定衣服上的汗迹也沾染到了他身上,陈词没有立刻满脸嫌弃地把他推开,真是个不敢想象的奇迹。
这是不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关系更上一层了?
傅天河兴奋地在床上滚了两圈,郑重其事地从书包最内侧的夹层里拿出那一叠陈词给他的打印纸。
十几张纸被傅天河服服帖帖地保存着,半点折叠的褶皱都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认真地从头开始看起,不知道陈词究竟整理了多长时间,从每一个条目中,他都能感受到对方倾注的心血。
从一年级到现在也上了这么长时间学了,傅天河对自己的真实水平如何心里有数。
虽说体育锻炼和打工赚钱占据了他大量时间,没办法全副身心地学习文化课,但想让他考到650的分数线,还是比登天都难。
所以肯定不能纯靠文化课,针对于这种可能,陈词也给出了两种解决办法。
一种是通过物理学竞赛,傅天河的物理成绩极佳,去参加物理学竞赛,说不定能拿到名次进入到夏令营,有几率获得保送到相关学校的机会。
另一种就是走高水平运动队。
他需要有国家二级运动员证书,同时在省级以上的比赛中获得个人前三或团体前六名的成绩,才拥有报考的机会。
国家二级运动员傅天河正准备去考,至于省级以上的比赛,今年也会去全国各地不断参加,他对自己的体育成绩蛮有信心。
三种方法比较起来,只有这个是他最有把握的。
同时,走高水平运动队的学生还可以报非体育类目的专业,不像走体育高考的体育生,能报考的专业极其有限。
而在这份资料中,陈词甚至列出了今年和明年会举办的全省或全国田径赛事,包括能查到的举办地点和时间。
傅天河鼻子发酸,眼眶中不断有湿润的东西冒出来,被他努力地止住。
怎么能整理得这么详细啊?
明明他们都是同等年纪的学生,为什么陈词就能把事情考虑得如此面面俱到?
这些信息需要挨个到官网仔细去扒才能弄得详尽,陈词到底在他身上浪费了多长时间?
不、不能说浪费。
如果他全心全意地配合,尽最大努力按照这份计划上的步骤进行,就不算是浪费。
为了不辜负陈词的心意,他必须做到。
傅天河打了鸡血般火速爬起来,从包里掏出化学书,认认真真地坐在桌前。
他强迫自己用心去看,可写在书本空白处的那些化学方程式明明是他亲手记下的,怎么却又变得难以理解了呢?
傅天河努力了三分钟,宣布他失败了。
还是找点网课看吧,他化学实在太差,得从头学起才行。
等到下周末,不,等到明天中午,他就去汽修店里和老板说辞职。
接下来的一周,陈词和陈念仿佛彻底忘记了互换。
他们老老实实地坐在各自的教室里学习或绘画,过着再平静不过的高中生活。
他们越是这样,沙弗莱就越抓耳挠腮,他甚至都暗暗期待着陈念什么时候再起晚迟到,这样兄弟俩就会换过来了。
沙弗莱坐在教室最靠窗边的位置,去看黑板的最右侧需要向右转头,视野中无可避免地会出现陈词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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