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人在,但似乎并不能起到多少作用。
桂芷琪轻轻动了动身体,想要挣脱,但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非常牢固,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被感知,让她隐隐作呕。
正当她打算抬手把老师的爪子推下去之时,头顶上传来声音。
“这样就差不多了,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吗?”
桂芷琪这才定睛看向面前的画纸,只见她的画已经被改成了更符合艺考标准的样子。
说实话有点可惜。
倒不是说艺考的标准不好,而是失去了原本属于她的风格和特色。
“我懂了。”桂芷琪回答的同时,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摆脱了肩膀上的手,“谢谢老师修改。”
老师对她笑了下,离开去看前面的同学了。
桂芷琪深吸口气,心情凝重。
类似的事她有听说过很多,什么男老师骚扰女学生,如果举报,就以学生的前途为威胁,要求对方闭嘴。
桂芷琪之前一直都觉得这种事儿离自己挺远。
结果竟然是随时可能降临到每个人头上吗……
她开始忍不住思考这到底算不算骚扰,单从行为上来说,老师只是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可能位置稍有不对,并未表现出其他举动。
也许是她神经过敏了?抱有警惕心当然是好事,但如果因此冤枉别人就遭了,维护自己权益的前提是不损害他人利益。
但是有学姐隐秘的提醒在前,她不能掉以轻心。
先观察观察,以后尽量警惕吧,如果实在不对劲,就立刻退钱换另一家画室。
第53章
结束了手中的水粉作品,桂芷琪用最快速度收拾好画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背上包,低着头和主动同她告别的色彩老师说再见,快步走出画室大门。
相当于很多繁华的大城市而言,z市的夜晚人不算太多,桂芷棋先是到对面的奶茶店里要了杯果饮,少糖少冰,咬着吸管慢慢朝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肩膀上的触感早就消失了,但桂芷棋心中的怪异还不能被凭空抹除。
她需要考虑的不单单是这一次,可能老师真没注意到才让接触显得不太恰当,而是如果这属于存心,她该怎么提出更换画室的要求。
换画室肯定要提出明确的要求,特别是她从今年暑假就过来,已经在这里学了四个月,突然决定换画室明显不属于画风或教学方式不适应,所以需要用其他理由来说服家长和画室负责人。
如果直接说自己在画室里遭遇了骚扰,就相当于彻底撕破脸皮。
桂芷棋倒不是害怕遭受威胁什么的,她知道父母肯定会支持她,就是有点担心风言风语传到学校里面,毕竟在这所画室学习的,还有很多他们学校的美术生。
虽然网上都说如果遭受了侵害一定要大胆地说出来,但比起热血沸腾的勇敢,桂芷棋认为还得考虑更多,无论曝光之后的处理办法如何,她都不太想成为事件的焦点。
桂芷棋承认她心态比较脆弱,毕竟从小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中长大,成为温室里的花朵也不奇怪,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个性格泼辣的人。
所以还是得好好地想些办法,迂回处理啊……
桂芷棋思考着坐上公交车,她在画室里也有几个朋友,只不过大家都在别的学校,有时候很难一块过来。
要不要告诉朋友们呢?最起码也要让她们提高警惕性,多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而她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陈念,只有偶尔会到画室里练习素描和速写,特别是这一阵子忙着参加各种竞赛,过来的次数很少,甚至都没见过色彩老师。
也许下次遇见问题,她可以和陈念商量。
不过桂芷棋还得考虑另一件事,陈念作为男生,真的能对她面临的问题有所共情吗?
因为在外人看来,可能老师就只是不小心在搭肩膀的时候向前挪了一点而已,她将其理解为一种骚扰,甚至都生出想要退出画室的心思,完全就是神经过敏。
唉,算了,先别想了,万一这次真的仅仅是个巧合呢?等下次遇见再说吧。
公交车缓慢地从面前驶过。
傅天河和陈词走出学校门口,习习的晚风吹拂,驱散了脑袋里因填充过量知识而产生的胀痛。
这几天的培训让傅天河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飞速进步,所有老师都对他和陈词寄予厚望,在老师们眼中,他们两个是最有可能进入到最终夏令营的一号种子选手。
而陈词就算靠文化课的裸分也能轻而易举去上最好的大学,于是更多的资源和注意被倾注在傅天河身上。
傅天河也很争气,除了每天两个小时的体育训练,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准备竞赛上。
“现在运算的速度还是有点慢,在大家水平都很高的情况下,能不能算出数来就很重要了,今天热力学的那道题——”
陈词推着自行车,和傅天河说着他面临的问题,体育生本来在认真听讲,突然一个箭步来到他身前,面对着陈词。
陈词迫不得已停住了脚步,他双手掌着车把向旁边略微一歪,防止车轮碰到傅天河。
傅天河蹲下,将手伸向陈词的左脚,陈词顺着他的动作移动视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鞋带不知何时突然散开了。
他就要后退一步撤开,却被傅天河眼疾手快地率先抓住了鞋带。
“我帮你。”
“不用。”陈词当然要拒绝。
“没事,”傅天河说着已经迅速把陈词的鞋带系好,体育生略显粗犷的手指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而且还十分牢固。
“这样就好了。”
陈词清楚地看到傅天河脑袋顶上的乌黑发旋,又在他突然抬起头时,撞入含着笑的异色眼瞳。
金色义眼着实漂亮,每次与其对视陈词都要在心中默默感慨工艺高超,至于右眼中流露出的浅浅温情,又让一切变得更加光彩夺目。
陈词眉头很轻地皱了下。
两人正常地走着,傅天河突然蹲下来给他系鞋带的感觉实在有些奇怪,正常情况下不该是直接出言提醒他鞋带开了吗?
但更奇怪的在于,他反抗的意愿并没有多坚决,如果自己执意想要闪躲,就算傅天河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帮他成功系上。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陈词还默默思考着,傅天河便站起身来,他随手拽回下滑至大臂位置的书包带子,热热切切地招呼道:“走吧。”
陈词只得随着他的脚步再度推车向前。
傅天河家的小区就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训练的几天里他们会一直聊着天走到小区门口,告别之后陈词再骑车回家。
到了该分别的时候,傅天河再次停下脚步。
他没再开启关于物理学竞赛的话题,而是尝试着问道:“今晚吃的那顿饭还算满意吗?”
“挺好的。”陈词点头,给了他肯定地回答,“辛苦你了,希望陈念和沙弗莱有把家里收拾干净。”
“要是没收拾好,我就给你发消息,记得帮我教训陈念。”傅天河故意开玩笑道。
往常陈词面对旁人各种各样的玩笑,总是无动于衷,就好像他生来就缺少名为幽默感的那根筋。
但在夜色笼罩的灯光下,傅天河清晰捕捉到了少年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很轻很轻,却无法将其忽略。
笑了笑了。
每次看到陈词浅笑,傅天河都会忘记自己原本想要说些什么。
兄弟俩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陈词的笑和陈念的笑截然不同。
陈念总是乐呵呵,嘴巴开心地咧着,浑身散发着热情洋溢的快乐气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鬼精鬼精地滴溜溜直转,让人总怀疑是不是又冒出了什么鬼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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