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刑姐去某家高档会所见了李跃国,意外的是导演这边居然只来了对方一个人。
但顾浔也没多想,三个人一起用了顿还算愉快的晚餐,他在刑姐的示意下给李跃国敬了烟酒,李跃国捏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鼓励他。
顾浔不太受得了这种亲密,心里有些难受。可导演的年纪比他大上两轮,也没再做更出格的事,他便单纯地以为这不过是一个长辈对于他这个后辈的教导。
而且李跃国要拍的故事很有意思,顾浔很喜欢。也就忍着心里的那点不适陪对方聊剧本。
酒过三巡后,刑姐接了个电话,“那什么,顾浔啊,我一会儿还有事,得先走了,”她叮嘱顾浔,“你好好陪李导吃饭,之后务必把李导安全送回去,知道吗?”
他们的包厢就在二楼靠近电梯的地方,顾浔跟出去把人送到电梯口:“知道的,您放心。”
等他再回去包厢时,刚刚喝空了的杯子又被倒满了,李跃国笑眯眯地朝他说:“来,小顾啊,再陪我喝几杯,喝完我们干正事。”
顾浔以为的正事当然是谈合同、读剧本,所以他想都没想就把那杯酒喝了。“谢谢李导。”
但那杯酒下肚没多久,他就意识到了不对,身体越来越热、脑袋越来越晕,四肢变得绵软无力,浑身的血液却沸腾起来。
而李跃国突然靠过来,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去抓他的手,往自己的那处放:“小顾啊,你跟我吧,我会对你好的,以后我所有的剧,都让你做男主角,跟我吧……”
到了这时候,傻子也猜到李跃国是想干什么了,顾浔当时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更何况是被个年纪能做他爸的老男人騒.扰,简直恨不得把人摁地上揍。
可他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拳头挥出去后很容易就被李跃国挡下了,后者却紧紧抱住他,亲他的脸和脖子、强硬.地把他的手摁在自己那个地方。
滚烫、丑陋、令人作呕。
顾浔脸色煞白,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红着眼睛质问李跃国:“你酒里、酒里有什么?”
“当然是能让我们俩都快乐的东西,小顾啊,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把你捧得更高……”
“滚开!”他想给刑姐打电话,想报.警,手机却被李跃国夺走,对方像猫戏耍老鼠一样嘲笑他,“小顾啊,你想找谁?刑春梅吗?还是警.察?”
鼻息间喷洒的酒臭味让顾浔胃里翻江倒海,好不容易止住的干呕又严重起来。
李跃国摁着他的手指解开屏幕,调出刑姐的联系方式,用一种顾浔极其厌恶的、沙哑缓慢的语调说:
“别怕,你要找她,那我给你打过去,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听话,让我舒服…… ”
电话很快被接通,刑姐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过来,语气显得有些意外:“喂、顾浔啊,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李导呢?”
“小刑啊,是我,李跃国。是这样的,小顾对我有点意见,说要找你,所以……”他单手制住顾浔,明明开了免提模式,却仍旧把手机贴在顾浔耳边,“要不你给劝劝?”
“哟,李导啊……”刑姐谄媚地笑笑,“好好,我一定劝他,李导您别生气,我这就劝他……”
顾浔的心一点点凉下去,他知道今天自己大约是求救无门了,但还是抱着微末的侥幸,: “刑、刑姐,我……我……”
刑姐没让他把话说完,不耐烦道:“顾浔啊,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照顾李导么,我跟你说啊,你别犯蠢,听导演的,以后少不了你好处的……”
之后电话就被李跃国挂断,顾浔闭了闭眼睛,已经不再期待有人会来救他。
“小顾啊,你还不知道自己经纪人是什么样的人吧?我可以告诉你,她手底下的艺人,就没有哪个是不被送过人的。”
“她根本没有把你们当人,你们这些啊,不过是她手底下的物件,今天送这个床上,后天送那个床上。”
“但是你不一样,你运气好,碰上了我,只要你跟着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也不会让别人碰你,你只要、伺候我一个……”
李跃国附在他耳边,每一个字都叫顾浔恶心。
他死死闭着眼睛,忍受着李跃国呼吸间难闻的味道,也忍受着对方的亲吻触碰,李跃国以为他已经认命听话了,更加肆无忌惮。
只有顾浔自己心里知道,他不是放弃反抗了,而是在积聚体力。——药.性.让他使不上力气,只能寻求机会,在李跃国不注意的时候给予一击。
后来机会也终于到了,李跃国因为他的顺从越发的放松警惕,低着头要去扯顾浔的衣服,而顾浔就是趁着这个时机,抓起桌上的一个红酒瓶,用尽全身力气砸在了李跃国的后脑勺上。
李跃国翻了个身倒在地上,两眼翻白,浑身抽搐,大片的血从后脑溢出来,然后歪着头晕了过去。
身上越来越热,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击打李跃国的那一下抽空了顾浔浑身所有的力气,他随着李跃国一并摔在了地上,心跳快得不正常,两手心都是汗。
——我是不是杀.了人。
这个念头只在顾浔脑海里短暂地闪过一瞬,之后便被更强烈的愿望所替代——他要从这里逃出去,哪怕付出的代价是从此失去自由。
“可我当时身体不受控制、头脑也越来越不清醒,想要顺利从会所离开是很难的。”
顾浔点了第二支烟,他本来视线始终垂着,这时候却霍地抬了起来,直视着陆鸣殊的眼睛。
陆鸣殊心脏剧颤。
很久之后,大约是几十秒,又或者是一两分钟,他声色沉缓地说:“但是我运气好,出了包厢后遇见了一个人。”
“他救了我。”
第102章
“救你的那个人……是我吗?”联想到刚才顾浔说的自己救过他,陆鸣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他还是小声确认,“所以救你的那个人是我吗?”
顾浔沉默着不说话,半晌后他又用力闭了下眼睛,然后说:“是你。”
——那个救我的人,就是你。
从包厢到电梯口只是一小段路程,顾浔却走了很久很久,他衣衫不整、形容狼狈,手机被李跃摔碎了打不出电话,他只能咬着牙、凭着最后那点理智,艰难地逃离那个地方。
“哟,这儿好像逃出了个宝贝。”而就在他终于快到电梯口的时候,旁边某间包厢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口,怀里搂着个娃娃脸的小男生,语气轻.佻地看着他。
小男生虚握着拳头在男人胸前轻轻地捶打了几下,嗓音甜腻地嗔怪道:“讨厌啦秦少,有我一个宝贝还不够么……”
“够是够了,但宝贝不嫌多嘛!”被称为秦少的男人松开怀里的男生,饶有兴致地走向顾浔。
顾浔此时面色朝.红,白色的衬衫已经被汗水彻底浸湿,粘粘乎乎地贴在身上。
他五官明明是偏锋利的,这时候却无端地引人生出渴念,只想叫人更狠地欺负他、弄脏他,想看他这张倔强隐忍的脸上露出渴求和恐惧。
那人.舔.了.舔.唇,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
看着面前的人一步步逼近,顾浔紧咬着腮帮子,却再也挪不动一步。电梯就在他百米开外,危险却离他越来越近。
他已经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高级会所里鱼龙混杂,他运气太差,才出狼窝,就又落进了虎口。
但他不可能认命,甚至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秦少,你已经有宝贝了,倒不如把这个让给我吧。”另一道声音自门口响起。
顾浔这时候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男人的声音落进他耳朵里,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很不真切。
他费劲地睁开眼,这才发现之前的那个男人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说话的应该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长头发的年轻男人,戴着细框金丝眼镜,要笑不笑地倚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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