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处伤口。
九个吻。
“陆鸣殊,你多狠的心啊。”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
“我在想,干脆都别活了,你那把刀别往自己身上捅了,直接扎我胸口上吧,最好将我的心挖出来,这样我就不会因为你痛了。”
“陆鸣殊,你就是这样捉弄我、报复我的么?”
“我怎么这么恨你。”
“又为什么这么爱你。”
他把脸埋在陆鸣殊的颈间,又因为顾忌对方肩膀上的伤不敢贴得太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被捣烂的肺腑里挤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很低。
陆鸣殊心里太难受了,身上所有的伤痛加起来都没有听顾浔说这些话更痛。
“对不起,宝贝,我知道错了,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他声音里带着哽咽,颈间却先湿了一大片,烫得他心脏都跟着缩紧,只想把刀柄递到顾浔手里,让他捅自己成百上千刀来出气。
“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错!”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陆鸣殊预感再说下去要糟,顾不上肩膀和胳膊的痛,微微侧过身体,去吻顾浔的嘴唇,用一个深吻制止了心上人翻旧账。而顾浔也热烈地、凶狠地回应着,将所有未尽的控诉融化进这个吻里……
疯狂又痴缠。
陆振赫出现在病房是第二天的中午,当时顾浔正在给陆鸣殊喂粥,陆鸣殊身残志坚,吃着吃着就勾着顾医生的脖子迫使对方弯下腰来,方便自己咬嘴巴。
粥淡而无味,他要自己找点甜头。
两个人正吻得热火朝天,陆振赫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幕,顿时气得脸色铁青:“陆鸣殊,你在干什么?!”
陆鸣殊还故意气他:“您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接吻啊。”
陆振赫捂着胸口,被噎得好半天说不出话:“你、你你……”
陆鸣殊怕他当场气死,更怕他说些什么难听话骂他用命追回来的宝贝,于是拉着顾浔的手,笑嘻嘻地说:“宝贝儿,要不你先去吃饭,饿着了心疼的是我……”
甜言蜜语还是张口就来,但顾浔哪里听不出来这就是故意想把他支开。“嗯。”
“多吃点,你都瘦了。”
顾浔笑得忍不住,捏了捏他手心,无奈道:“你够了。”
不够,哪里够,说多少情话都不够。陆鸣殊真觉得现在的一切就像一场美梦,他一秒也不想和这个人分开,想让顾浔时时刻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待着,见不到就心慌、就想得抓心挠肺。
可是不行,他还得摆平陆振赫。
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浔从看护椅上站起来,转身走出病房,心上瞬间就缺了点什么,难受得厉害。
陆振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对着门口冷哼一声,然后换上另一副面孔,坐在陆鸣殊病床边,苦口婆心道:
“鸣殊,爸爸在忙着处理你的事情,没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不会怪爸爸吧?”
“但爸爸必须说,这次的事你处理得非常不理智,你知道接到警察电话时爸爸有多担心吗,你弟弟已经那个样子了,你要再出点什么事,你要爸爸怎么办、陆家怎么办?
陆振赫一口一个爸爸,陆鸣殊却嗤之以鼻,他长那么大,从来没体会过所谓的父爱是什么感觉。
公司里人人敬他畏他,到了家里他仍然是这副派头,把家里所有人都当成自己的下属,享受着身居高位的优越感。
他不喜欢陆鸣荣,也不见得多喜欢陆鸣殊,从小就喜欢将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谁表现得让他不满意,就会被他教训、贬低。
陆振赫要的不是儿子,而是陆家的继承人,他信奉优胜劣汰。
所以从某个方面来说,他和陆鸣荣闹到水火不容的局面,一方面有穆慈心的原因,却也少不了陆振赫的“功劳”。
但可笑的是,陆鸣荣出事之后,陆振赫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热衷于扮演好爸爸的角色,并且希望陆鸣殊配合他,营造“父慈子孝”的假象。
“爸爸跟你说过,你爱玩可以,爱玩女人或者男人都没关系,但必须懂分寸,你怎么能因为一个男人做这种糊涂事!”
“穆慈心她疯了,你怎么也跟着一起疯?遇到这种事情就该第一时间报警,明知道是陷阱为什么还要过去?”
“而且我们都知道鸣荣的事情就是个意外,你怎么能当着直播摄像头承认这么荒唐的事情?”
“知不知道这个话题热度有多高,压都压不下去,到现在还在热搜上挂着,公司股价断崖式下跌,你觉得这样像话吗?”
“做事之前动过脑子、想过后果吗?玩男人是不是把你脑子也玩没了?”
第148章
陆振赫显然是气坏了,好爸爸装不了几分钟就开始把陆鸣殊当狗一样训。
陆鸣殊别的什么都没听进去,热搜两个字却令他心头一动,摸了摸枕边的手机,有点想看看网上都是怎么议论这件事的。
背不背锅的不重要,反正有警察给他证明,爱信不信,重要的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顾浔是他的了。
真好。
“小殊,你在笑什么,到底有没有听爸爸说话?和那个男的尽早断了,爸爸给你物色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等你俩结了婚有了孩子,这些荒唐事自然不会有人再提。”
陆振赫算盘打得贼精,陆鸣殊却不配合:“爸,来不及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男人了,还为了男人不要命,哪家姑娘愿意嫁给我?”
“再者说了,就是有人愿意嫁,我也不能娶啊,到时候媒体一报道,大家都知道我是个不要脸的骗婚gay了,得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我们陆家的脸岂不是丢的更大,您说是不是?”
“所以我觉得您倒不如给陆鸣荣请些专家回来,说不定哪天他就醒了,他和我不一样,您就是想让他娶十个他都高兴。”
这就是要存心气他爸。
“你!混帐东西!”陆振赫的怒气无从发泄,一胳膊扫掉了床头柜上的那只粥碗,碗摔得四分五裂,粥也撒了一地。
看得陆鸣殊有些心疼。倒不是心疼碗,而是心疼那些粥,那可是他家阿浔给他喂的粥,他们还接了好几个带着甜香味的吻呢。
却被陆振赫给糟蹋了。
“爸,您要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阿浔也是伤患,需要休息,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眼见着自己一番话全白说了,陆振赫更加恼怒:“陆鸣殊,好话歹话我都已经说过了,现在给你两条路走,要么出院后就结婚,要么从陆家滚出去,名下所有财产,全都不许带走!我看没了钱他还愿不愿意跟着你!”
陆家从前有多风光无限,这段时间就有多荒唐可笑,他这辈子的脸都让老婆儿子丢尽了,他绝不可能由着大儿子和一个男人搅和在一起。
陆振赫自认为拿出了杀手锏,陆鸣殊却觉得他爸可笑又可怜。
“你笑什么?”陆振赫怒目圆睁,无法忍受自己的权威一再被挑战。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爸,我都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您又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那些东西和他断了?”
“说的轻巧,你从来没吃过苦,也不把钱看在眼里,但你从陆家走出去看看,当你们为了柴米油盐吵个不停的时候,你再来跟我说你爱一个男的试试!而且你以为你没了钱那人还会留在你身边,别天真了陆鸣殊。”
陆鸣殊看着他爸的眼睛,目光平静,含着零星的笑意:“试试就试试。”
“混账!”陆振赫忍无可忍,一脚踹翻了床边的热水瓶,积压了几天的怒气像火山一样猝然爆发,“我不可能让你跑出去丢脸,今天就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他胳膊已经高高扬起,陆鸣殊身体动不了,只能躺着挨打,但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重重撞开,紧跟着一个人影闯进来——
“陆鸣殊!”
是顾浔。
陆鸣殊很慢地眨了眨眼睛,表情有点懵:“你一直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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