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路过的酒吧服务生在他身旁停住,礼貌地问询。
“抱歉,我走错了。”顾浔掩下眼底的情绪,擦过对方肩膀,脚步匆匆地转向原路。
外面大雨倾盆,雨势比他来时更大更猛,快要赶上当初的那场暴雨,连视线都是模糊的。
酒吧门口已经看不到几辆出租车,顾浔也没打算坐车,他脚步不停地直接走进了雨里。
冷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瞬间将他浑身浇透。
来时被小心护在怀里的那把鲜花经不起大风大雨的摧残,不多时就被打蔫了、打散了,花瓣落进泥泞里,变得肮脏不堪。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几截花枝。
顾浔却似毫无所觉,把它们紧紧地攥在手里,就像攥住了自己七零八落的一颗心。
翡翠手串从袖口下露出来,做过特殊处理的两根羽毛不惧怕风雨,依旧洁白如新,没沾染半点尘污。
可顾浔还是下意识想把它藏进衣服底下,还是怕雨水将它淋湿、弄脏。他那么那么珍惜着陆鸣殊送给自己的这份礼物。
“要怪只能怪他运气不好,陆少原本喜欢的那个小演员看上了那人,不接受陆少的追求。”
“陆少亲口说过的,等那人爱他爱得死心塌地,就立马把人甩了,要让人家哭着求他、挽留他。”
“陆总哪天玩腻了,不如把人让给我。”
“我爱你啊,我那么爱你。”
“顾顾,别靠近陆鸣殊,也别让他靠近你。”
………
无数道声音在顾浔耳边响着,纠缠着他。
他蓦地顿住手指,始终没想明白的某些事情,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为什么他明明和陆鸣殊以往的情人是天差地别的两个类型,对方却突然会靠近他、喜欢他。
为什么季辰羽在看见他戴着的翡翠珠串后会欲言又止,然后几次三番提醒他陆鸣殊不是好人、别靠近陆鸣殊。
还能是为什么呢?因为这条珠串原本想要送的人,恐怕就是季辰羽。
季辰羽。辰羽。羽毛。
真是难为陆大少爷如此用心。
……
顾浔用攥着花枝的手攥着手腕上的珠串,月季上的尖刺扎进他的皮肉,洇染出鲜红的血珠,又在雨水中和冲刷下很快消失,变成刺刺地疼。
那痛意绵绵长长,从手腕一路疼到心上,就像把刺扎在了心脏。
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了陆鸣殊不是一只柠檬精这件事,好不容易才想要再相信陆鸣殊一次。
然而这个人,却又一次给他送了一个“大惊喜”。
“圆圆,我还能再相信你吗?”
“当然,你当然得相信我,我是你男朋友啊。”
几个小时前的对话犹在耳边,真相却给了顾浔狠狠一个巴掌。
全都是假的。
爱意是假的,承诺是假的,都是假的。
他不过是一件玩具,是被报复的对象。
“哈哈哈哈哈哈……”顾浔在暴雨中慢吞吞地走着,忽然大笑起来,“陆鸣殊,就是个骗子……”
就是个……
骗子。
第77章 (有副cp)
“……你说你俩,好好的喝什么酒啊?还特么背着我,是准备排挤我搞两个人的小团体是吧?”
“而且喝酒为什么要跑那种地方?那地方……那地方是你能去的吗?那就是个狼窝,你这样的在里面,一不小心就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知不知道我昨晚接到电话的时候有多急?你这个兔崽子,就是仗着我……”
好吵。头好痛……是谁在逼逼叨叨。
有完没完。
训孙子呢。
陆鸣殊费力地睁了睁眼,但失败了。上下眼皮就跟用502胶水粘住了似的,根本分不开。
头也是真的痛,像有根细棒子在他脑海里搅动,天翻地覆地疼。
耳边的声音起初隔着很远,模模糊糊地听不真切,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他也成功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是徐楚河在教训宋时然。
陆鸣殊闭着眼睛,在徐楚河骂骂咧咧的背景音里,迟钝地回忆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想不起来什么,只记得他接了Paul的电话,去酒吧接喝醉的宋时然,宋时然哭了,要他陪自己喝酒。
宋时然伤心得一塌糊涂,他也伤心的一塌糊涂,两个伤心人凑了一双,伤上加伤,不知不觉就喝了很多。
后来宋时然好像睡着了,他想去洗手间……再后来……记忆到这里就开始混乱模糊,陆鸣殊费了老大劲才依稀想起来他好像被人拦在了洗手间门口。
拦他的人是谁陆鸣殊暂时记不起来,不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好像给顾浔发了消息过去,让人来接他。
——所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和徐楚河他们在一起?
——顾浔为什么没有来接我?我到底有没有给顾浔发消息?难道只是做梦?……
陆鸣殊满肚子疑惑,徐楚河的训弟日常却渐入糕潮,嗓门一下比一下大。
——真成,徐老畜牲可算出息一回了。平时都跟条舔狗似的围着宋弟弟转,这回敢指着人鼻尖骂了。
——但我究竟有没有给顾浔发消息?
——如果不是做梦的话,顾浔好像问了我在哪?这难道不是来接我的意思?
陆鸣殊心烦意乱地翻了个身,再睁眼时眼皮上的502胶水总算失了效,对上齐刷刷转过来的两道目光。
一道气急败坏,一道漠然冷淡。
见陆鸣殊醒了,前者调转锵头,朝他怒道:“陆圆圆,你为什么带时然去那种地方?!”
陆鸣殊身上不舒服,心情也很糟糕,想也没想地怼了回去:“那种地方是哪种地方,时然怎么就不能去了?他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得着么你?你家住海边么管那么宽!”
徐楚河本来就气得发红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什么意思陆圆圆,是不是想吵架?”
“我什么意思?我特么什么意思都没有,就是单纯觉得徐楚河你是个大傻x!大傻x知道吗!”
徐楚河被骂懵了,预备兴师问罪的人明明是他,结果反倒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他一口气没顺过来,噎了半死,然后爆出一句粗口:“草!你特么吃炮仗了啊一点就炸?”
结果陆鸣殊还没完了——
“是,我吃炮仗了,还特么是一千响的,所以徐楚河你这个大傻x有什么立场管时然,他和谁去哪里去干什么,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凭什么被你跟个孙子似的训?”
“别特么跟我说你是他哥,你是个屁!我今天告诉你徐楚河,你就是个屁,别说时然只是去个gay吧,他就是跟男人搞了,也与你无关!”
“你自己不也天天瞎瘠薄跟女人乱搞吗,你特么多大脸啊还管别人!要笑死谁啊你!”
“卧——槽???”徐楚河彻底傻眼了,转过头看宋时然,“他是不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神经病吧?”
宋时然冷着脸不吭声。徐楚河自讨了个没趣,悻悻地摸了下鼻子。
而陆鸣殊也终于停止乍炮,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昨晚的聊天记录——
那不是梦,他就是给顾浔发了消息,顾浔也真的问了他在哪里。
既然这样,为什么没来接他?
是后来又后悔了,不想理他了?
“昨晚……是你把我们弄回来的?”
“是、是啊,怎么了?”话题转变的太快,徐楚河连生气都忘了,老老实实地说。
“有没有其他人、来找我?”陆鸣殊问。
“没啊,还能有谁?”徐楚河疑惑道。
“……”陆鸣殊不满地皱了皱眉。
徐楚河却已经开始大倒苦水:“我过去的时候你俩醉得就跟两头死猪似的,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把你俩弄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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