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鸣殊的情话总是很多、很满,他被那些甜言蜜语砸昏了头脑,晕晕然地沉浸在虚假的爱意里,开始变得贪心。
一点不够,他开始想要很多很多点,想要陆鸣殊很多很爱的爱。
他想把那枚高高在上的月亮拥抱进怀里,打上独属于自己的标记。
毕竟人总是容易贪婪的。
然后就被现实狠狠掼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狼狈至极。
有些痴心妄想一次就足够,他是蠢,但不能蠢到再相信这个人第二次。
漂亮的花往往都带着剧毒,陆鸣殊的甜言蜜语也是。
咔嚓。
他对着染上尘灰的白棉花拍了张照,给陆鸣殊传了过去。
叮咚——
消息跳出来的时候陆鸣殊刚挂断跟徐楚河的电话,机场里人来人往,那么多的声音,陆鸣殊却觉得这些人和声音都同自己无关。
他的牵绊在千里之外,他正迫不及待地奔向对方。
他们已经很久不见,他很想他。
而顾浔的消息一来,他忽然就感觉自己落了地,静了心。
他还是想他,还是迫不及待要见他,可胸腔里那团躁郁的浊气却倏地消散了。
他向来是给点甜头就能顺竿子往上爬的性格,顾浔只发了那么一张照片,他就急切地给对方拨了个电话:“阿浔。”
这一回,电话那头的人接的很快,却没吭声,只有清浅的呼吸声顺着电流落进陆鸣殊耳朵里。
那声音很轻,在嘈杂的机场里、吵闹的咖啡店里,本应该是听不清的,但陆鸣殊却轻易就能将那道细微的声音捕捉。
陆鸣殊为此暗自欢喜,心想,这大约就是恋人之间的心有灵犀吧。
“收到花了?最喜欢这枝白棉花?”陆鸣殊说,“我也喜欢,白棉花的花语是珍惜眼前人,所以顾医生,能不能允许我珍惜你。”
机场广播开始播报新的航班信息,陆鸣殊要坐的航班已经开始检票登机。
他就在播报声中屏息等着。心里其实是抱着一点点期待的,他以为顾浔传给他照片,是因为喜欢。
是终于愿意理一理他了。
可顾浔却说:“不能。”一开口就将陆鸣殊那点可怜的期盼碾得粉碎,叫他的心重重地沉到谷底。
“陆鸣殊,你看见棉花上那点灰没有,那是刚才这朵白棉花掉在地上沾到的灰。”
“我擦过它,但是没有用,它已经脏了,所以不可能恢复如初。就像我们的感情一样。或者说,”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或者说信任更准确,我没有办法再相信你,陆鸣殊。”
“你在我这里,就跟这朵白棉花一样,无论你怎么做,怎么说,我都会觉得你在骗我。所以别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一定会有办法的!”陆鸣殊紧跟着说,“是不是只要这朵棉花干净了,你就会原谅我?”
顾浔将手里的棉花轻轻放回花堆里,很轻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但是不——”
“会有办法的。”陆鸣殊信誓旦旦,然后自顾自道,“我就当你答应了。”
小胡护士抢下碟子里最后一块毛肚,余光瞥见没怎么动筷子的顾医生,忍痛把涮熟了的毛肚让给了对方:
“顾医生,吃火锅就不要看手机了嘛,否则就是对火锅的不尊重!”
顾浔:“谢谢。”
“是在看陆总的消息啊?要不叫他一块过来吃?”
今晚爱萌宠物医院聚餐,请客的是唯一没有到场的盛院长,大伙儿摩拳擦掌,扬言要将院长吃穷。
“那肯定是陆总啊,咱顾医生以前可不怎么看手机的,最近天天盯着,不是陆总还能有谁?”
“话说陆总到底去哪儿了,这都多久没露面了,看把咱顾医生惦记的,火锅都不香了。”
几个护士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再交换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把顾浔都看无奈了。“没有的事。”
“好嘛好嘛,没有就没有,反正我们懂得都懂。”小胡护士说,“是不是小鱼?”
平时就属她俩磕cp磕的最起劲,但小鱼护士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两人在闹矛盾的人,不敢当着正主的面瞎起哄,讪讪地笑笑:“呵、呵呵……”
一直埋头苦吃的朱医生却这时候抬起头,不明就里地问:“懂什么?”
坐在旁边的前台小护士给他夹了块糖油粑粑,捂着嘴偷笑:“没什么,您吃吧。”
“噢。”他表情显得无辜又茫然,顾浔也忍不住笑。
“哎呀顾医生,别再看手机了,毛肚黄喉鸭肠会吃完,但陆总永远不会跑,你俩要聊就等回去再聊好吧,能不能对我们火锅有点起码的尊重?”
“就是,欺负我们单身狗是不是?”
“什么叫我们单身狗啊,难道顾医生不是?”正在吸溜宽粉的朱医生再次抬头,眼神茫然地望着顾浔,“顾医生,你谈恋爱了?”
顾浔:“……”
众人:“……”
顾浔以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笑道:“别听她们瞎说,我单身。”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我说朱医生,每天送来的花都快把我们顾医生的办公室给淹没了,您还不知道啊?”
朱医生:“啊?谁送的啊……”
真是没有见过比朱医生再不开窍的直男了,难怪相亲总失败。
小护士笑得不行,不愿意再同他聊了,转而说道:“说起来下午的花怎么没送来,是不是花店忘了?”
顾浔执筷的手顿了顿。——或许上午的那番话终于起了作用。
第111章
“对了,之前不是有消息说清清会出演郭导的新戏吗,但下午刷wb,怎么听说是被溜了?”一个护士突然说。
话题总是转的很快,这话一出来,大家的注意力立刻落到爱豆身上。
小鱼本来正啃鸭掌啃得很欢,闻言苦着脸,说:“别提了,我也看到了。清清最近也不知道挡了谁的路,好几个有意向的代言都泡汤了。”
“还有草莓台那个选秀,原本想请他当导师的,结果居然也换人了,最恶心的是草莓台那边还不承认!”
“对!我看就是临时把我们清清换掉的!清清太可怜了,是哪位太子觉得我们清清动了他的蛋糕吧,这很明显就是故意针对……”
几个小护士越说越激动,其他人根本插不上嘴,索性都停下来听她们八卦。
朱医生终于把他的宽粉吸完了,好奇地问:“清清又是谁?”
“是费尔清吧,我看小鱼姐的手机屏幕就是他,每天对着自己手机清清长清清短的。”新来的小护士偷笑说。
顾浔对圈子里的这些八卦没什么兴趣,却在听到费尔清的名字时心里一紧。
那晚在酒吧包厢的回忆又刹那间涌进他脑海里,那些戏谑、嘲讽、嗤笑、轻贱……像一枚枚刀片、刮在他身上。
和陆鸣殊在一起的时候,他想,哪怕那个人有一天会厌烦他、不要他,他也会因为两人在一起的这段时光而感到庆幸。
那就像是他偷来的宝藏,拥有一天都觉得是自己赚到。
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无法遏制的感到愤怒跟痛恨,甚至想,哪怕那个人从未走到他面前,也好过现在这个样子。
“欸顾医生你怎么了,是不是中午没吃东西,现在吃辣的胃里不舒服?”
顾浔压下心头的情绪,轻声道:“没有。谁的丸子,可以吃了。”
“我的我的!谁都别跟我抢!”
“不是吧,这好像是我放的!”
吃完火锅,一伙人吆喝着去唱歌,顾浔没跟着过去,独自回家。
火锅店就在宠物医院附近,经过路口的咖啡馆,照旧看见了卖花的孙婆婆,。
这个时间点比顾浔平时值完班回家要早一些,孙婆婆的花摊前围着不少年轻姑娘,热闹地挑选着。还有人在拿手机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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