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咽不下这口气。之前拿到药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直接把药给顾浔吃,只是后来还是决定自己“以身犯险”。
毕竟吃了药做什么都不由自己控制,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姓顾的也怪不了他。
可谁知道差点被反压,而且他特么好像还哭了,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草。
草草草。
但这人长得是真好,五官偏凌厉,笑着的时候眼神又很柔和,像这样安静睡着的时候看起来也温温和和的,叫人挪不开眼。
也让人很想……弄。
比力气不是对手,但现在他睡得那样熟,我可以拿皮带拿衣服……随便拿什么东西把他手绑住,到时候还不是让我想怎么弄怎么弄。
啧,狗东西,我非要好好收拾你一番不可。
一旦动了这心思,陆鸣殊就行动起来,但他腰实在疼,刚动了一下就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哪里疼?”
原本正熟睡得人倏地睁开眼,目光沉沉地盯着陆鸣殊看。眼底涌动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你特么醒的可真不是时候。”陆鸣殊心里这么骂着,面上却表现得温柔多情。他弯下腰在顾浔眼皮上亲了亲,面上带着几分羞赧,“没什么、就是……腰疼。”
顾浔的眼眸因为这句话更黯了几分,在陆鸣殊要亲他嘴角的时候猛地偏过脸去,前者的双唇擦着他脸颊落在了耳朵上。
是很烫的,烈火一般灼烧着顾浔耳侧的皮肤。
他刷地从床上坐起来,竟是不敢再看对方:“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陆鸣殊握住他胳膊,用半个身体将人压制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大半夜的、你要走去哪?”
顾浔的目光在他身上飞快扫过一眼,然后视线左右乱晃无处着落,全然不见平日的从容淡定。他脖子上也有伤,是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
“那我去沙发睡。”他把陆鸣殊塞进被子里,作势又要走,陆鸣殊却不让。“床那么大,不够我们俩睡么,为什么要去睡沙发?”
“或者说,为什么刚刚没去睡沙发,现在反倒要去了?阿浔,你在紧张什么?”
顾浔瞳孔微颤,嘴唇紧紧地抿着。过了很久,他偏头盯着床头柜上的台灯,低声说:
“你之前喝了加了料的酒,我……现在我们都醒酒了,再睡在一张床上不合适。”
陆鸣殊轻声笑了笑:“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男的。”
“我……”顾浔咽了咽喉咙。
“阿浔,我不清醒,你也不清醒么,我怎么记得你也很享受,是我弄得你不舒服吗?阿浔,你难道想说我们那是酒后.乱.悻,醒了就不认账了?”
他凑过去,双手攀住顾浔的脖子、贴着他的嘴唇轻声细语:
“阿浔,我一直、一直不敢告诉你,我喜欢你啊,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阿浔,我那么那么喜欢你,你不能做大渣男,你得对我负责……”
顾浔几乎说不出话来,喉结用力地上下滚动着,嘴巴抿紧又张开、张开又抿紧,思维突然变得迟钝的,只能听见陆鸣殊问他:“你喜不喜欢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想把人从自己身上弄下去,但这太难了。被陆鸣殊碰过的地方都像是被卸了力,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软绵无力。
“我、没、有。”他牙关紧咬。
“没有什么,没有喜欢我?”陆鸣殊仍在笑,笑意缱绻地拢在眼角,带着点揶揄、更多的是势在必得。
陆鸣殊松开一条胳膊,在枕头边捣了一阵,然后朝他摊开手掌:“如果不喜欢我,那阿浔为什么要把这个带在身上?”
那是一条黑色的发绳。
它本来被戴在顾浔的手腕上,晚宴开始前又被他藏进了西装口袋里。
而现在,它被握进了陆鸣殊的掌心里,成了这人剖开他内心的一把利刃。
第33章
“阿浔,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把它带在身上?”
“或者你想说,这不是我的东西?”
陆鸣殊的食指戳在顾浔的胸口,不轻不重地抵着,狭长的眼眸微眯起来,像是只在算计人心的狐狸,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掌控。
他用低沉的嗓音蛊惑人心,尾音暧.眛地勾起:“阿浔,回答我……”
面对他的咄咄逼问,顾浔简直手脚发麻,他无数次做着吞咽口水的动作,但嗓子口还是干、还是燥,仿佛下一秒就会冒烟起火。
他怀念几个小时前两人的唇齿相依,那时候他才是那个掌控者,一次又一次地掠夺陆鸣殊的呼吸,也品尝了樱桃最甘甜的汁液。
胸腔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鼓噪着,他想他或许可以乞求更多,不止是那一次。
“是你的。”他侵身上前,像之前那般捏住陆鸣殊的后颈,迫使他抬起头,承受自己贴过去的热吻,“是你的。”
他回了两遍,声音很低、也因为含着另一双唇而变得含糊不清。
“陆鸣殊,你是想让我做你的床.伴吗?”他另一只手撑在床垫上,慢慢地往前挪了几分,覆盖在陆鸣殊的手掌上,然后手指强应地嵌进对方的指间,牢牢地握紧。
那条黑色的发绳就被压在两只手掌中间,银色的品牌logo硌得掌心有些发疼,却又时刻提醒着顾浔,自己做过的那些荒唐事。
“不、不想。”陆鸣殊说。他胸膛起伏的很厉害,顾浔的嘴刚移开半分,他就又追了上来,加深这个吻。
顾浔脸色倏然一变,抬手挡住陆鸣殊的唇、将这个吻隔绝在掌心之外。陆鸣殊却又露出了那个狐狸一样的笑,很轻、很珍惜地啄吻着他的手掌。
用唇细细地描摹着每一道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纵横交错着的掌纹。他的长发垂在顾浔的手背上,以至于让他的掌心内外都是麻的。
“我从来不想你做我的床.伴,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陆鸣殊说。
男朋友。
顾浔的呼吸因为这三个字骤然加重,他不相信似的盯着近在咫尺的这个人。陆鸣殊也同样在看着他。
过了一分钟、也或许是两分钟、三分钟……顾浔笑了笑,撩起垂在眼前的一缕长发,小心地将它捋到陆鸣殊耳后:“陆少,同样的话、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说过?”
他语气很不认真,听起来还带着点自嘲。
房里的光亮仍旧只来自于那盏床头灯,昏暗的光线似乎更容易让人放纵自己的内心。
就如顾浔从未想过他会对陆鸣殊说这些。
可眼前的人那么漂亮好看、又离他那样近,恭顺地任由他拿捏着、予取予求,残留在身体里的酒精便一下全冲进了他脑子里:
“对费尔清也这么说过吗?”
“还是许嘉译?”
“他们好像都很喜欢你,如果不是我这个意外,你和费尔清,你们昨晚是不是又会死灰复燃了?”
“你也很喜欢他是不是,你把他带在身边那么久,他是所有人里面跟你时间最长的一个……”
他手指还没松开那缕头发,动作逐渐有些用力,已经到了明显让陆鸣殊觉得疼的力道。
但后者脸上的笑容却更大了,他反手握住顾浔的手腕,扣在自己的胸口。
“阿浔,我这样说你或许不信,但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你当我的床伴,那太糟践你了,我连想都舍不得想。”
“我之前说你是我偶像,其实不全然是真话,我没拿你当偶像,或者说不纯粹拿你当偶像。”
“我承认,第一眼见你那张海报的时候,我只是喜欢你的脸、想睡你,但后来越了解你就越喜欢。”
“阿浔,你别笑、也别不信,是真喜欢,是把你放在这里、我的心上,珍之重之,想靠近又不敢、想远离又舍不得的那种喜欢。”
“我知道我这人风评不佳,也确实有过很多情人,但他们都和你不一样。我其实也想过一辈子不打扰你、就那么安静地当你的小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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