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傅磷一惊,指着赵鸣宥,“这货不是我们学校的?”
江逾白:“不是,翻墙进来的,作案非常娴熟。”
傅磷:“牛批,刚才我俩遇到侯圆圆,他还特主动地问了个老师好。”
赵鸣宥一脸“过奖过奖”。
傅磷回逸夫楼,和他们走到一半便分开。
赵鸣宥这个外来访亲人员自然是一路跟到底。江逾白和他每天中午都碰面,已经混熟了,说话并不避开。
“上次我在班上喊人打篮球,你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还以为你不爱运动呢。”他手肘拱向闻溯。
“你喊了我吗?”闻溯面无表情。
“……”江逾白一回忆,那天他喊的那一圈人里,好像似乎大概的确没有闻溯。
“是我的错。”江逾白摸了下鼻子,但愧疚不过三秒,理直气壮挺起胸膛,“但那时候我们并不熟,而且你今天打篮球也没喊我,扯平了。”
闻溯瞥他一眼,没说话。
二中的艺术楼和逸夫楼的构造截然不同。逸夫楼没有正门可言,楼里除了教师办公室和厕所,其他方向不管往哪走,都是教室。
而艺术楼是有门廊和大厅的,厅里种着几棵松竹,正中央是一座印象派雕塑,周围张贴陈列着历届学生获奖情况。
一进楼就听见音乐生在练习曲目。
闻溯身为本校学生第一次来艺术楼,对这里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反倒是赵鸣宥饶有兴致地参观起来。
“你等在这里。”闻溯对赵鸣宥道。
赵鸣宥刷拉扭头:“哈?为啥不让我跟去琴房?”
这话换来闻溯轻轻一瞥。
如果观察得仔细,会发现闻溯的神态比平时要懒散,眼皮抬得缓慢,看人的眼神似是漫不经心,可眸底深如漩涡,卷着还没散完的戾气。
他就像不满足于当下猎获成果的雄兽。
赵鸣宥极少见到这种状态的闻溯,当即往后一退,张开双手,向四周一挥:“行吧,我对这些很有兴趣,我要逐字逐行研究过去,就不跟你俩一块去了。”
闻溯跟随江逾白上楼。
开门。
大提琴安放在琴房角落,靠着一个褐红立柜,柜子前面散乱放着几张凳子,那本《古文观止》就摊开摆在其中一张上。
在去篮球场之前,江逾白正在奋斗早读问过闻溯的那两篇,他在闻溯给的注释之外又做了一些注解,甚至在底下空白处抄上了翻译。
江逾白字写得不咋滴,歪歪扭扭、字形散漫,比虫爬好不了多少,和闻溯清隽飘逸的字放在一起,简直惨不忍睹。
闻溯垂目研究了一会儿,说:“不该给你这本书。”
江逾白拉开柜门:“哦?你现在觉得应该给我什么书?”
“藏语、维语或者尼泊尔语入门。”
“……”江逾白将找出来的衣服愤愤丢向闻溯:“拿去换上!”
闻溯很轻地笑了。
江逾白这家伙备在学校的是一件动漫联名T恤,黑色打底,正面印着个硕大皮卡丘。闻溯抖开之后扫了一眼,倒没露出嫌弃的神情。
琴房窗户对着学校花园,闻溯出于习惯拉上窗帘。
江逾白看见乐了:“帅哥还挺害羞,需要我背过身去吗,还是说我出去等着?”
“随你。”
“那就不走了,懒得动。”江逾白靠到立柜上。
闻溯把联名短袖放在一旁,瘦长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纽扣,啪的一声丢开。
学校的窗帘遮光性并不强,但房间里的光线依然暗了。暗光下闻溯冷白调的皮肤好似变得透明,耳骨上的小痣愈发深黑。
他真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肌肉不过分贲张,将十七八岁少年人的美感和成年男性的精悍完美结合在一起,多一分太壮硕,少一分太稚嫩。
任谁看了这样的身材都想吹口哨。
江逾白不客气地吹了一声,鸦羽似的浓密眼睫刷上刷下,毫不遮掩地打量,眼里笑意很浓:“帅哥,腹肌练得不错哟,人鱼线真漂亮,屁股也翘,给摸吗,多少钱一次?”
闻溯的脸可见地黑了。
“别生气嘛。”江逾白哈哈大笑,“我这还礼貌矜持地问呢,换做是傅磷秦越那些狗东西,趁你不备直接上手了。”
“透露一下呗,你怎么练成这样的啊?我基本每天keep一到两小时,没事还打健身环和有氧拳击,但也就现在这点儿水平,跟你完全比不了。”
江逾白往闻溯地方向蹦了一下,撩起自己衣服下摆。
他是有肌肉的,白皙腰腹间覆着一层薄肌,人鱼线向下收拢没进裤腰,漂亮归漂亮,但线条完全不如闻溯的深,身材也不如闻溯结实。
那截腰看起来还软。
闻溯眸色难以遏制地变暗,手指动了动,转过身不动声色穿好T恤。
他比江逾白高几公分,江逾白穿着略显宽松的衣服在他身上刚好,虽然正面印着个放电的皮卡丘,但并未折损太多气质。他抓过还剩小半瓶的脉动一口喝完,问江逾白:“练的时候上器材了吗?”
“那多累,不上。”江逾白想也不想就说。
闻溯神情无语:“那你这辈子都没希望。”
江逾白呵的冷笑一声,刷拉拉开窗帘。
阳光重新透进来,照亮浮在空气里的尘埃,像一条虚幻的缎带。江逾白听见楼下练美声的人换了曲目,抓起手机一看,朝闻溯晃晃屏幕:“好学生,还有两分钟上课,你该走了。”
好学生闻溯平平一“嗯”,拎起换下的衣服。江逾白极具主人翁精神给他打开门,闻溯走出去时倏然一顿。闻溯眸光往下轻扫,侧身探向江逾白,手指往他颈侧一抹。
闻溯身上热气未散,指尖尤为炙热。江逾白在室外待得不久,到了琴房又一直站在空调出风口下,皮肤已然温凉,被那样的温度一碰,肩膀冷不丁一缩。
“你干嘛?”江逾白反应过来时已经退开。
他皮肤很薄,似乎只要稍微用力,就能留下痕迹。闻溯几不可见地眯了下眼,将手上的东西拿给江逾白看:“掉了朵桂花。”
小小的金黄花朵捻在指间,散着微不可寻的幽香。
赵鸣宥不是二中的,偷摸着过来看完篮球,自然往校外走。他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而闻溯竟然和他一起。
两个男生一前一后从墙内翻出来,惊得骑摩托路过的外卖小哥连看好几眼。
“你回学校吧,不用跟我一起去。”闻溯拍着手上的灰。
赵鸣宥琢磨了一下,点头:“行吧,你打到车我就回去。”
两人一起往长坡下的公交站走,那儿方便定位。
赵鸣宥踢飞路上的一块石头,双手叠在后脑勺。
这个时间校外相较安静,也没汹涌的人流,他肆无忌惮感慨道:“我这一路都没找到机会说,你和裴斯言这场篮球打得……啧啧啧,只能用剑拔弩张来形容。”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感觉,我觉得裴斯言就是喜欢小江,他看他的眼神跟看别人完全不一样。”
闻溯步伐突然停下,认真端详他几秒。
赵鸣宥被看得莫名其妙:“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难得你视力好一回。”闻溯的目光回到打车软件上。
赵鸣宥:“呵。”
赵鸣宥冷漠别开脸,别了一会儿又转回去。
他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看一眼闻溯搓一下手,看一眼闻溯搓一下手,神情八卦:“那溯哥,你跟我透个底,你和他打得那么凶,是不是也……”
闻溯不等他问完:“是。”
“卧槽还真是?难怪你要蹭小江的衣服……”尽管赵鸣宥最好了心理准备,仍是被闻溯的答案震惊得跳起来,“可你才转来二中多久啊?”
“谁和你说,我是来二中之后才认识他的。”闻溯语调平缓,在公交站台前的路口停住。
上一篇:没品
下一篇:每天都在吃反派男二的瓜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