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汪橙已吻住他的唇。
江野手机闹铃响了,他后仰着脑袋摆脱了汪橙的缠绵,“师哥你真牛逼!”
汪橙:?
“十九岁最后一件事亲桃桃,二十岁干的第一件事还是亲桃桃,你说你牛逼不?”
“哥,生日快乐。”他又说。
汪橙心里头一片柔软,又要亲他,他挣出来,从鼓鼓囊囊的裤兜里掏出一大团牛皮纸,一边打开一边说:“这两天差点忙忘了,太仓促,不知道买什么好。你不是没钱包吗?我托人打听,胡同里有个皮匠,祖传的手艺,特好,我就定做了一个。那条胡同特别背,特别不好找……手忙脚乱做成了,出门还打不着车。我真操了,一路跑了回来,差一分就没跟上……”
他机关枪一样一气说完这些,又喘了两口,捏着黑光发亮的钱包在汪橙眼前晃着,“瞧,好看不!”
发梢还在滴水,他弟眯着眼笑。
深深的两颗梨涡极其漂亮。
汪橙心里那片柔软漫上了四肢百骸,他想抱江野,江野把钱包塞他手里,忙着催促:“快打开看看。”
打开钱包,相片夹里的那张照片——
他穿着大红状元服,江野穿着凤冠霞帔,两人水袖交缠在一起,彼此互望。
前世是张君瑞与崔莺莺,今生是江野与汪橙。
相夹下用红线绣着一句话——To my love Mr. Wang
送给我的至爱汪先生。
“喜欢吗?”
“喜欢。”
“感动吗?”
“感动。”
“你现在想干嘛?”
“我想……先给你洗澡。”
“不是不是,我表达错误,你现在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还是想给你洗澡。”
“我操!”江野后跳一步,“我这是引狼呢?!”要跑,汪橙已堵住退路,“先洗澡,别感冒了。”
“不!”
“乖,听医生话。”
江野弱弱地说:“大夫,我不想打针。”
“好,不打针。”
“真的?”
“等你愿意的时候。”
浴室弥着薄薄水汽,灯光像蒙了层纱。
汪橙往他身子上涂着泡沫,这景象好像回到了当初,他们一人吊着一条胳膊,什么事都要互帮互助。
彼时害羞,洗澡还要穿着内裤。这时也不是不羞,但心底的那份喜欢,足以支撑他们坦然相对。
江野双臂相交横在墙上,头抵在臂上,腰身拉出一抹弧度,好看得像个妖精。身后汪橙认真给他洗着,一分一毫都不可放过,更像是在巡视自己的地盘,头至脚五十五寸,分毫必争,半寸不让。
不轻不重的肌肤相亲,叫江野难以克制,打岔说:“师哥你是在算我人体面积吗?”
“得拿公式套一下,口算不出。转过来。”
“嗯?”
“后边洗完了,转过来。”
“前边我自己洗。”
“我洗。”汪橙的声音格外温柔,又带着倔强,叫人不可弗逆。
江野把身前的泡沫全部推了下去,想欲盖弥彰,转过身来却更加明显,把人的注意力都引到那里。
汪橙笑了。
“笑什么!”
“桃桃你真的是太……敏感了。”
江野咬了咬唇,终是无话可说,轻骂了声滚。抬起食指给他看,“为绣那几个字,看把我扎成筛子没,还羞我!良心呢?”
汪橙拉过他手,指腹上有几点红红的针眼。
江野说:“要不赶紧去医院看看,晚了会结痂的……嗯……”
汪橙叼住了他的唇。纠缠不清的鼻息间,问他:“有处面积还是能口算一下的,要不要?”
“……要。”
准备享受的江野,甚至都拨开了小桃桃上面的泡沫,汪橙却只是含住了他的指尖。
他瞪大了眼,“我操,玩儿我?”
汪橙用舌尖裹卷他的指腹,湿滑、温热。
“我……你……”
汪橙抬眸看他,他在汪橙的眼中像只妖精,汪橙在他的眼里何尝不是只妖孽。
拍开水门,花洒落下无数水珠,身上的泡沫一冲而净。江野被他调转过身子,挤在墙上。
汪橙蹭着他,某种感觉太明显了,使江野心里慌乱,“你说过的,不打针。”
“你真是好翘。”耳鬓厮磨里,汪橙低哑的声音像从声带里喷发而出的荷尔蒙,“真会把我憋疯的。”
什么手段都用了,还是逃不掉这一遭。
“我听说……”江野低声道:“会很疼。”
“听谁说的?”汪橙透着股警惕。
“不不……我查的。”
“你偷偷查过?”
什么叫偷偷!江野一句话卖了自己,查那个干嘛,像是在做准备。
绷紧的身子使两朵腰窝更加明显,汪橙揉了揉他的腰,“放松,不疼的。”
“骗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骗你?”他的手滑了下去,温柔地试探。
“等等……”江野眼里泛起一层很薄的雾气,却已晚了。
……
虚脱地爬在床上,江野把脸埋在枕头里,当时痛快,事后总知羞耻。他师哥偏要问:“没骗你吧?”
“闭嘴。”枕头里传来他瓮声瓮气的声音。
汪橙环着他,笑出了点声音,不舒服当时也不会那么叫。
“笑什么!”江野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不用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汪橙谦虚地说:“如有不足,下次改进。”
“够了!”
“够了?那就是比较满意?”
“你非把我臊死是吧?”江野偏过脸瞪他,脸上红晕未退,发丝乱在眼角。
喜欢看他总是羞羞的模样,汪橙亲亲他额头,像小鸡啄米那样轻轻一下,又啄他的眉梢、眼尾、唇角。
江野身子软了下来,在汪橙分离之后,吻了吻他的泪痣。
汪橙拍拍他的脊梁,“睡吧。”
“我……其实想问问……”
“问什么?”
“指头细,所以不疼是不是?”
“再谈这个话题,我真会憋不住的。”
他爽了,汪橙还硬憋着。江野想探下去的手在腰际间被汪橙捉住,“不用。”
“不会憋坏?”
汪橙说:“再给你俩月时间,够不够?”
两月后,汪橙该走了。江野沉默地拱进他怀里,没让他看见自己眼里划过的失落。
北京演出结束已是六号晚上。没航班,只能坐高铁回去,跟得上次日高考。
兵荒马乱的两天高考,迈出考场后,他们不像一些学子会突然觉得陷入空虚,也不会像一些人觉得终于摆脱了桎梏,更没有老唐说的那样,有种战士归刀入鞘的自豪。
甚至来不及品味埋头苦读十多年画上的那个句号,已被催上飞抵台湾的航班,开始了为期一周的两岸艺术交流。
最后一场晚会,江野饰演赵云、汪橙饰演曹纯,一人白甲一人黑甲,打得逼真而精彩,把艺术周的高潮推至顶峰。
后台刚卸完妆,总导演引来一位观众,说是艺术周的最大赞助商汪老板,想和他俩合个影。
江野脸上挂着营业性微笑,准备合影时瞧见汪橙和那人对上了视线。
两人都没说话,目光显得呆愣。江野顺着汪橙的目光瞅向汪老板,五十岁年纪左右,眉眼和他师哥极其相似,同样带着点混血的意思。
*
在远离市区的一处中式院落,外设门岗,内有巡哨,抬头随便看一个地方,都有摄像头。若非知道汪老板是个商人,会让人误以为这里住着哪位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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