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我以为今天是家宴?”
“家宴也可以邀请朋友一起,你父亲也久等了,快跟我来。”
裴文杰似笑非笑看她:“急什么,梁逢带了礼物给你。”
“是,我早晨在家里做了些面点,还有一罐自制的浆水。想着今天家里人一起吃饭,所以就带过来了,一会儿可以稍微热一下,大家一起吃。”梁逢从后车座上拿出一个大大的保温包,有点不好意思地递过去。
那个保温包是藏蓝色的,上面还有点小碎花。
朴素。或者说寒酸。
施俐莉没接。
“第一次拜访,带的东西好像简陋了些。实在是惭愧。”梁逢有点不好意思道。
“家里什么都不缺,你还能买什么?”裴文杰笑着对他说,“你早期买肉馅儿,擀皮子,蒸包子,操心坏了。这份心意可比什么礼物都贵重。你说是不是,施姨。”
他说到最后一句,从梁逢手里接过那个保温包,一只手揽住梁逢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提着保温包怼到了施俐莉面前。
仪态得体,举止有度的施俐莉猝不及防,后退了一步。
她从来温和的表情上裂了一个缝。
但是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施俐莉笑了笑,从裴文杰手里接过那个布包。
真的很沉,她差点没提住。
“这样的心意是最珍贵的。文杰说的没有错。”她说着,将保温包交给了身后的住家阿姨,然后对裴文杰道:“走吧,别让贵客久等。”
*
今天来的人似乎不少,裴家老宅西侧的宴会厅及休息区灯火通明。
裴文杰一行人进了宴会厅外的多功能休息区,看清了在里面等待的几个所谓“贵客”,裴文杰就忍不住勾起嘴角讥讽问了一句:“这是要选妃吗?”
裴宏自然还不会来,但是休息区里除了裴箐、高畅的身影外,还有几张半生不熟的面孔。
都是年轻男性。
千算万算,没想到裴宏出这么lOW的招。
施俐莉充耳不闻,微笑着说:“来,文杰,我给你介绍一下几位。你还记得单伯伯吗,你爸以前的得力干将?”
裴文杰瞥她一眼:“裴宏得力干将也太多了,没有八十也有一百,我哪儿都记得。”
她一抬手,本来在一边玩手游的年轻人站起来一跳就凑了过来:“这位是单星源,单伯伯的儿子。”
“文杰哥哥,你好呀。我是单星源,我爸在宏昕很多年了,前几年会的时候,我们好像还见过。”
“星源刚硕士毕业,在宏昕下面的公司实习。”
“和我有什么关系。”裴文杰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裴箐,“想找人照顾也应该去找裴箐。”
“不需要人照顾,就是想认识你呀。”单星源睁着大眼睛看他,“我看新闻你很厉害的。”
单星源伸出手来要和他握手。
裴文杰也不抬手,就那么漠然看着他。
单星源愣了一下,缓缓放下了手,退到一边,仿佛有些受伤的低声说:“很高兴认识你。”
裴文杰根本没理他,问施俐莉:“第二个呢?”
施俐莉表情没什么变化,微笑着为他介绍第二个人:“在玩台球的那位是韶华娱乐的公关经理,姜危桥。”
比起单星源,姜危桥长相多了几分风尘气,穿着色彩艳丽宽大的西装,半长的头发绑在脑后,再加上什么“公关经理”的职位抬头,到底是干什么的,一清二楚。
大概是高畅的狐朋狗友,病急乱投医,也给弄了过来。
可笑。
“这样的人,也能来‘家宴’?裴家的大门这么好进。”
那个姜危桥打了一杆子台球,等球入袋,这才慢吞吞地过来,笑着看裴文杰:“裴家大门又没封死,怎么就不好进了。二少好,我是姜危桥。”
“怎么会有人起名叫做‘危桥’。”
姜危桥笑了一声:“二少您这就孤陋寡闻了。危桥的意思是高耸的桥。唐朝诗人许浑的《南楼春望》中道,野店归山路,危桥带郭村。是不是一下子就觉得我的名字特别有内涵了。 ”
裴文杰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一笑,凑到他耳边道:“你这样的狗皮膏药我见多了,哪里有钱就往哪里贴。你这几句骗骗第一次上床的毛头小子还行,我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想走文艺风也要看看自己的气质贴不贴人设。”
姜危桥被他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退到了一边。
施俐莉这个时候表情也似乎有些僵了起来:“我介绍下第三位贵客。这位是政法大学的法学院的苏修明副教授。苏教授真的是青年俊才,才三十多岁就已经拿下博士学位,并且在好几家权威刊物上发表过学术论文。三个月前刚升为副教授。”
梁逢诧异地看着第三位贵客。
他记得这个苏修明。
在陆珺扫墓回来的路上,与苏修明有过短暂交集。
苏修明也认出了他。
他一进来,苏修明就有些愣神,直到裴文杰和梁逢走到他面前。
他越过裴文杰看着梁逢,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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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说了。
裴总自从收心后就恪守男德。
所有的小三都是自己主动捶跑的,绝不给任何人沾染自己的机会。
PS,明日周一无更。
第45章 家宴
苏修明单身已经有几年了。
苏家本就是律师世家,从他爷爷开始,三代十余人都是执业律师,遍布全球。
这样的家族,家风严谨、家教严格,充满了管教和约束,远超其他家庭数倍。他从小都以自己出生在这样的家族的家庭为荣,在家庭的安排下,不负众望地考入了政法大学法学院。他按部就班地拿到律师职业资格,选择走上职业律师的道路。又或者继续深造,留在法学院,一生致力于法学教学研究。
如果不出意外,他会选择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士,与她结为合法夫妻,并生下儿女,继承苏家的衣钵,将苏家延续下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他在读研的时候,遇见了陆珺。
于是所有的计划被打乱。
他像一颗流浪的小行星,遇见了那颗可以捕获他的恒星,偏离了自己的轨迹,围绕着陆珺公转。
苏修明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去追逐这个人,即便陆珺多次告诉他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可那又怎么样呢?
那个人在西北支教,而他就在陆珺的身边。
山高水远。
水滴石穿。
会得到陆珺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穷教师,只可能是他,唯一的他。
可惜他没有等来陆珺的回心转意,先到的是一张死亡通知单。
从那时候到现在,他已经单身很久了,久到所有与他同岁的人,都已经结婚生子。
于是他成了这个圈子里的一个怪人,一个被热议的对象。
两周前,他回家吃饭,父亲和他面谈。
“修明,你这个年龄,该结婚了。”
苏修明沉默。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陆……他的离开给了你很多冲击。所以之前两年也没有催促过你。但是你现在已经是副教授,未来你还要在这条路上走很久。一个没有伴侣的人很多时候会招来怪异的打量,甚至会影响到你的评级、影响到院系领导对你的评估,我相信你不会不明白。”苏正信对他说。
苏修明依旧没有回答。
“况且,人总是要往前看。你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呢?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哀悼一辈子?”
过了很久,苏修明答道:“我不喜欢女人。”
这么说,便是松动了。
苏正信笑了:“裴宏你知道吗?”
“宏昕集团的董事长,我知道。”
“裴宏在给他们家二公子裴文杰相亲,无论男女。”
“我听说裴文杰似乎已经结婚了。手机新闻有推送过,我没有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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