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两人的呼吸变得凌乱。
杜山阑抱着他转了个身,后背贴到墙面,让他摸着电灯开关。
“啪”的微响,夜幕如幔帐滑落下来,家里四处亮着小灯串,星星一样闪啊闪,城市最高处的房间,他们在这里编织过几千万场柔软梦乡。
摇曳微光里,时涵被放到餐桌上,带着香水味的围巾覆到脸上,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禁不住地一颤,嘴里惊呼:“这里是阳台!”
热呼呼的嗓音在他耳垂底下,“灯都关了,没人看。”
时涵双手抓紧,身子紧绷到极点,“灯关了不还有蜡烛吗!不行,你放我——啊——”
杜山阑才不管他。
疯起来的男人,似乎都会这样。
一时之快,不顾后果,多少昏君这样亡了国家。
时涵挤出两颗泪,张嘴咬住他的肩膀。
巨大爆炸声从身后传来,不远处江面上升起一簇亮光,亮光在天幕炸开,变成巨大礼花,每一颗流星朝不同方向坠落,变成又一簇流星。
礼花不断升起,漫天星华,商场大楼的LED屏关掉广告,音乐声隔着玻璃,好似从星球另一端传来,穿越了海水和岩石,拼命地抵达这里。
“大家好,我是骆希涵,一首歌曲,送给大家,祝大家圣诞快乐。”
滚烫眼泪滑出眼眶,流过太阳穴,刺进两边鬓发。
时涵看不见背后的烟花,也看不见商场的大屏,他仰着头,只看到杜山阑的眼睛,万千美好映在那双眼底。
杜山阑倏地收回目光,垂向他问:“梦想实现了吗?”
时涵摇晃脑袋,让盖住脸的围巾掉下去,“嗯……哥哥……不,杜先生,遇见你,真好啊。”
杜山阑抬了手指,轻柔地揩拭掉他的眼泪。
那张冷峻脸上露出无比珍贵的温柔:“希涵,圣诞快乐。”
时涵含着眼泪笑,“圣诞快乐。”
他勾着杜山阑的脖子仰身,深深吻住男人的唇。
除了亲吻不知道能做什么,一千万次亲吻也不够,他把拥有的全部拿出来,也不够表达他的爱。
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杜山阑。
作者有话说:
四舍五入我也算提前过了个圣诞 25号很可能完结了 提前祝你们快乐
第88章 甜蜜和噩耗
宛如梦幻的一夜过去。
清晨,阳光晒到被子上,时涵懒洋洋地睁开眼,抓着被角翻身,浑身酸软传来,击散了尚在残留的睡意。
杜山阑靠在床头,拿着手机处理工作信息,眼神朝他扫了一下,“醒了?”
时涵睁着惺忪睡眼,发了一会儿呆,才记起要说话,张嘴,嗓音沙哑的:
“哥哥,早……”
听着这明显受损的音色,杜山阑眯起眼睛,“又哑了?”
时涵无辜望着。
这可不能赖他,他嗓子天生这样,很容易损耗过度,不过之后的恢复也容易,经验来说喝杯水休息休息就好了。
但他本职工作到底是个歌手,专辑正常做着,演出应接不暇,杨笠姐重视他的嗓子如同重视自己的身家财产,自从带着这副嗓子去上班被听到过,她严肃命令小方买来最昂贵有效的润喉糖,让小方盯着服用,隔三岔五挨在一起,还会旁敲侧击地打探他是不是还在抽烟。
抽烟怎么可能?早戒掉了,时涵没好意思说嗓子其实是喊哑的,说出来也显得太夸张,只好撒谎说上火。
于是他的饮食也被严格控制了。
好在可以恢复,心里头没把这当大事,他反过来安慰杜山阑:“没事,喝口水就好了。”
杜山阑把手机放去一边,端了床头柜上的水杯过来,“你喝了我看看。”
时涵撇嘴,“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能好……”
杜山阑冷眼相逼,不是真的要看效果,而是生了些莫名其妙的闷气。
时涵吞吞口水,识趣地接过来,仰头喝个精光。
昨夜痴狂,临睡前时涵累得没有知觉,杜山阑怕他睡了不舒服,坚持做了简单清理,给他换上干净睡衣,只不过一夜过去,丝织睡袍被他扭得凌乱不堪,领口开到小腹去,半边肩膀光溜溜露着。他仰起脖子喝水,喉结咕噜咕噜滚动,牵扯到三两绯红吻痕,趴在白皙肌肤上,懒洋洋地蠕动。
一时不防,热辣的躁动从下盘升起,杜山阑着了魔似的,喉结跟随着滑动。
他没有时涵那样天生尤物的身材,一身肌肉练得匀称,肩头印着一道凶狠的牙印。
眼见杯中水见了底,他及时收回目光,落向乱糟糟的床单。
控制,他一贯严格执行的铁则,被侵犯践踏了第几次?他引以为傲的控制力,早就所剩无几。
偶尔他也坐下来反思,自从身边有了时涵,他每每沉迷于放纵,在第二早看到欢爱留下的痕迹,严重时想今早这样嗓子坏掉,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昨夜有多不该,可每次都这样反思,每次到了下次,他还是无一例外变成不近人情的野兽。
野兽只享受撕咬猎物的乐趣,猎物的眼泪、猎物的哭求,通通沦为这场盛宴的调味料。
杜山阑垂着黑眸思索,正思索间,手掌传来软乎乎的体温。
时涵把他抓起来,五指穿进他的指缝,接而身子往前一爬,枕到大腿上,贴住他的肚子,小猫撒娇似的蹭了蹭,“哥哥,今天也好喜欢你……”
杜山阑浑身一僵。
他正在痛思自己的放纵!
从一开始,拿着钥匙走进关押他的兽笼,一道一道打开禁锢他的链锁,把他引入堕落深渊的罪魁祸首,不就是这位?
他狠心抿了抿嘴,冷脸说:“知道了,快起来,别惹我!”
时涵抬起两只无辜的眼睛,唇角漾出笑,“反正放假,惹一下怎么了?”
换在往常,杜山阑必然顺着挑逗往下,抓牢他狠狠教训一顿,不过眼下他很介意,不想就这样顺了小家伙的诡计。
他不为所动,语气硬邦邦的:“起床吃饭,不许赖床!”
时涵轻轻撇嘴,心里暗笑。
一次勾引落了空,他并不硬缠,乖乖松开杜山阑的手,撑着酸痛的身子起来,乖乖答应:“好啦,知道了,凶什么?”
柔软小手从指缝间滑走,杜山阑竟觉得心里空了空。
今早的小家伙这么乖……
几秒失神,时涵滑出被窝,赤脚踩到毯子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眯起眼睛,舒服地伸个懒腰。
面向光源站立的人,从背后望去,变成灰黑一道剪影,光线穿过睡袍,更暗一层的身形隐约透出来。
杜山阑掀开被子,大步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时涵吓了一跳,在他怀里转头,“干什么?”
杜山阑极富侵略性地按住他,强硬占有了他的唇。
时涵艰难配合着,脸颊憋出红潮。
这人,果然还是被勾引到了……
再下楼时,已临近傍晚。
时涵也算知道自律的人,很少这么昏天黑地地睡觉,无奈实在累趴了,睡着前一秒,已是手指头都不愿动弹的状态。
他的野兽哥哥精力好,不知道几点起的,这会儿在书房开视频会议,丝毫不见奋战过度的疲倦,眼睛更加有神,冷不丁瞟过来,吓得他双脸通红。
他忙偏开视线,从门口缩回脑袋,拢紧身上的睡袍,慢吞吞往楼下去。
肚子饿得咕咕叫。
楼下还是昨晚那片圣诞布置,树和花都没收拾,蜡烛早烧完了,灯串还未熄灭。
窗外暗红霞光泛滥,屋内一切染上火光,灯串上的星星一闪一灭。
时涵站在楼梯上看得出了神,半晌低下眼睛,轻柔地勾起嘴角。
要不肚子实在饿,他会坐下来好好享受这股幸福的氛围。
他往厨房走去。
家政似乎没过来,厨房里整齐冷清,食材倒是有的,不过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
他在冰箱前抱起手,正为难,杜山阑从门外进来。
他诧异回头,“会开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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