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之陨罪书(122)
“那现在呢?”花崇说:“你还认为梁一军出事和他们有关吗?”
葛万群蹙眉,片刻道:“我不知道。我不是警察。我愿意为非法拘禁承担后果。”
南甫警方给特别行动队安排的酒店居然正是海郡集团旗下的酒店,裴情四人都过去了,花崇得知之后,却把人全都叫了回来,跟刑侦支队副队长要了三间警员宿舍。
“花队你真是……”海梓可太喜欢酒店柔软的床了,“我们住酒店又不违规。你看这宿舍的床,硬邦邦的。”
花崇说:“其他酒店我可以让你住,但那是海郡集团的酒店。”
海梓挠了下头,“好像是该避一下嫌。花队,你觉得案子和海郡集团有关?”
“不一定,线索太乱。那个葛万群不简单,梁海郡也有所隐瞒,还有,梁一军身上的疑点太多,要想办法将他的生父找出来。”已经很晚,明天一早还要去山泞县,花崇没有继续说案子,道:“而且硬邦邦有什么不好?太软的床你小心睡出脊椎问题。”
“这倒是。”海梓说着踢了裴情一脚,“听到没,让你想睡酒店,快进去!”
裴情一头问号,“到底是谁刚才在酒店床上打滚?”
海梓睁眼说瞎话:“你!”
各自回到宿舍,花崇试了试床,确实硬,不过还在可以接受的范畴。
但在队员们面前的花队是花队,单独和柳至秦待一块儿的花队是另一个花队。
柳至秦冲完凉出来,就见花崇冲他勾手指。
柳至秦:“嗯?”
“床硬。”花崇说完一趴,“来给我按摩一下背。”
“嫌硬?”柳至秦擦着头发,“刚才不还说硬邦邦的好吗?”
“硬邦邦是好……”花崇忽然打住,“我怀疑你在开黄腔。”
柳至秦无辜道:“什么?不是在说床硬吗?”
花崇:“……”
柳至秦笑着走近,坐在床边给花崇揉背。
花崇被按得舒服,这一天的疲惫都散了许多,“柳师傅地道。”
柳师傅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唉!”花崇说:“柳师傅怎么打人呢?”
柳至秦不仅打了,还揉了两下。
第67章 鬼胎(05)
次日,特别行动队和梦乡部分员工驱车抵达山泞县鱼珠山。
夜里又下了一场雨,山中空气清新,漂浮着泥土的浅淡腥气,路沿的青苔生机勃勃,树下长出一朵朵白色的菌子,大个头蜗牛在潮湿处缓慢爬过。
车只能开到离别墅约1公里的地方,后面需要步行。
海梓一下车就感叹上了,“这种地方居然有别墅?我看这不是修别墅,是修仙吧!”
许小周近来换了口味,不看赘婿战神,改看修真小说,一听海梓这么说,就想凑上去交流一下,结果柳至秦咳了一声,他便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这是来查案。
穿过一条弯曲的小路,前方的建筑越来越清晰,在周围参天怪树的遮掩下,透露出几分阴森。
铁门已经生锈,形同虚设,别说大人,小孩儿也能随意进出,案发之后,别墅外拉起警戒带,那鲜明的颜色和周围的暗沉形成强烈对比。
有市局的刑警守在院子里,花崇跟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径自走向别墅。
别墅内有一股老建筑常有的气味,是建材长期受潮发霉,室内又不通风所致。一楼大厅吊顶很高,装潢老派,水晶吊灯庞大得像贵妇的纱裙,但若仔细观察,却能发现无论是吊灯还是一干桌椅沙发,所用的材料都是低档货。
客厅保持着李艾琪等人离开时的原貌,桌上地上有不少饮料瓶和食物包装袋,曹非说:“我们来的那天晚上,在这儿搞狂欢来着。”
花崇看向楼梯,“梁一军的卧室在哪里?”
“花队,我带你上去吧。”一名当地警员道。
花崇回头看了柳至秦一眼,“我上去了。”
柳至秦点头,“我在下面看看。”
花崇叫上海梓,跟在警员身后。上到二楼后,灯光忽然暗淡下来,一整层楼都是应急灯的绿光,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虽然是盛夏,但山中温度比市区低很多,别墅又刚好处于树木的阴影中,一侧几乎晒不到太阳,温度更低。
海梓穿得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竟是鼓起一片鸡皮疙瘩。
花崇对周围的动静很敏感,侧过脸问:“怎么了?”
“花队,你不冷吗?”海梓快速拍着手臂,“我都冻出鸡皮疙瘩了。”
花崇想起自己在车上丢了件外套,“我包里有衣服,要不你现在下去拿?”
海梓也就是嘴上说说,这种程度的冷他还不至于穿外套,“不用不用,适应了就好。”
花崇也不多劝,“嗯。”
“不过这地方确实有点诡异,如果我是梦乡的员工,我也挑这儿来激发灵感。”海梓终于把鸡皮疙瘩给撸平了,“三十年前的神秘古堡,多年无人居住,在森林中不见天日,谁也不知道过去的年月里,古堡里发生过什么,这简直是凶宅本宅,灵感本感,比说激发灵感了,晚上起来上厕所,说不定还能撞见飘。”
走在前面的警员紧急刹车,海梓反应不及,直接撞到了人背上,两个人都差点摔倒。
花崇:“……”
“唉哥们儿!”海梓捂着撞痛的脸,“你咋回事啊?前面有门堵着你啦?”
被撞的警员也无辜得很,“你刚才说什么飘?”
海梓愣了下,恍然大悟,“大哥,你这小山一般的宏伟身材,居然怕鬼啊?”
警员脸都绿了——也许只是被绿光照得发绿。
“好了。”花崇提醒道:“走你的路。”
“是是是。”经过这么一撞,海梓也不冷了,拍了拍警员的背,“大哥,我给你说,这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梁一军的卧室在二楼最边上,南甫市的痕检师已经做过一轮勘查。
门打开,花崇闻见一股很淡的酒气。
“梁一军在这里喝过酒。”警员指了指地上几个用白线标示的地方,“我们来的时候,发现了三个啤酒易拉罐。”
花崇点头。尸检报告也显示,梁一军在遇害前喝过酒。
警员道:“但比较奇怪的是,梦乡的员工都说,当天他们没有带酒来。”
花崇说:“梁一军如果将酒放在背包里,梦乡的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带吧?”
卧房一侧的书桌上还放着梁一军的背包,那是一个中型登山包,黑色,两侧有正红色纹路,呈打开状态,里面放着还未取出来的笔记本、平板、洗漱用品。
“不是。”警员摇摇头,“在我们的调查中,他们每个人都说,在出发之前,大家就说好不带酒,因为他们这次来,主要目的是为手头的工作寻找灵感,喝酒误事,到达当晚可以彻夜狂欢,但不饮酒,第二天醒来就开始工作。他们还说,梁一军平时聚餐时也从不喝酒,大家都没有想到他会带酒。”
花崇蹲在标示旁边,蹙眉沉思。
一个平时不喝酒的人,为什么要在说好不喝酒的情况下,携带三罐啤酒?不仅携带,还独自喝掉?
这酒是他带来的吗?还是在他遇害之前,有人将啤酒交给他?
若酒是凶手拿给梁一军,那么目的是什么?仅仅是灌醉他?裴情做过二次尸检二次毒理检验,没有检查出梁一军被人下过毒。
梁一军一个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人,为什么会乖乖听从凶手的话?
假如啤酒是梁一军自带,原因似乎更加难找。
“易拉罐我们全部拿回去检查了,没有注射孔,内外也没有涂毒。”警员说:“就是很正常的啤酒。酒这个问题特别蹊跷,梦乡的人说,为了避免几个‘酒鬼’偷偷带酒,还专门检查过他们的行李,确定没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