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纠结了很久,最终没抵住花的诱惑,屈服了。
他喜欢一个东西,喜欢一个人,是怎么都藏不住的——他空手进去花店,出来时满怀都是花,脸都差点埋进了向日葵里。
花太多,时渊抱都快抱不住了,陆听寒也拿着几捆花,走在街上。
这条街曾有好几家店铺,I级警告过后,大片被炸成了废墟,迟迟未重建,或许再也不会重建了,很快,这最大的花店也会关门。瓦砾遍地,不远处就是残垣断壁,灰扑扑的一片,只有他们的花是亮色的,光彩夺目。
时渊讲起剧团的事,又说,之前段牧也送了他花。
陆听寒边走边说:“你之前被邀约过那么多次,怎么就答应他?”
“因为段牧是我的朋友。”时渊解释,“不像其他人,其他人都是在向我求偶,奔着要和我交/配去的。”
陆听寒:“……”
陆上将不愧是陆上将,听到这惊为天人的用词,只是挑了下眉:“时渊,他也是的。”
“啊,他是吗?”时渊问,“你怎么知道的?”
“显而易见。”陆听寒说。
陆听寒很聪明,时渊立马相信了他,说:“好吧,那我下次和他见面,跟他解释一下,说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陆听寒:“你要怎么和他说?”
“我就告诉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时渊说,“如果我喜欢什么东西,别人是肯定看得出来的。”
陆听寒不知想起什么,竟然笑了,“嗯”了一声算是表达认同。
时渊想了想不放心,又确认:“我和他下次约在了这周五,我可以过去吗?那天你没有事吧,我没忘什么事情吧?”
陆听寒说:“这次没有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时渊。
时渊的整个上半身都被花给淹没了,艳丽花束上,只露出一对尖尖的恶魔角,他移动得很缓慢,就像是一大团花在慢慢往前挪。
他从花团后头发出声音:“那就好。不过真的好巧啊,他约了我两次,刚好两次我们都有事情!!”
陆听寒不动声色:“嗯。”
时渊越想越不可思议:“怎么会那么巧呢?”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呢。”陆听寒说,伸手接过了时渊怀中一半的花,这下时渊的脸终于露出来了,白皙面颊被一圈花瓣围着——现在,他又能看清陆听寒了,顿时笑弯了眼。
第30章 虹剑
周五, 时渊去见了段牧。
他为前两次的爽约道了歉,然后又认真说,自己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为什么呢?”段牧追问, “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
“也没什么原因,你挺好的,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呀。”时渊说,“如果我喜欢一个人, 其他人肯定看得出来,我也会直接告诉他的。”
段牧愣怔了好一会儿,打量时渊的神情,只看见了认真。
他捏着杯子的手骨节微微发白,苦笑道:“至少你是个爽快人,不会吊着别人。”
他转了转手中的咖啡杯,又讲:“我对你心动是因为看了一场演出, 你在台上太好看了, 一眼就能注意到。大家都说不要见色起意不要以貌取人, 但实际上,还是有很多人只看外貌, 我也是其中之一。可那又有什么办法?有时候就是一眼看到了,念念不忘。”他又笑了,这回没了苦涩,“我从不了解你,现在我至少知道了, 你是个善良的人。敢爱敢恨总是最好的。”
时渊不清楚自己善不善良,但他知道自己不是人。
他还是道谢了:“谢谢。”
段牧将咖啡一饮而尽, 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我之后不会打扰你了。希望你喜欢今天的咖啡和今天的我。”
他说到做到, 时渊没再收到过他的邀约——他只再见过段牧一次,那场演出结束后他在台上鞠躬,直起身时,看到段牧在台下看着他含笑鼓掌。
再之后,时渊就没见过他了,大概他去了别的城市给不同的杂志当模特。
或许他找到了真爱,过着平静又幸福的日子,和他的爱人共饮醇香的咖啡。
时间很快到了3月末,天气暖和起来,路边树木生得枝繁叶茂。
时渊发现了一家挺好吃的餐厅,炒芦笋尤其美味,他和陆听寒约了时间去吃。
“真的很好吃吗?”陆听寒坐在沙发上看书。
“真的。”时渊信誓旦旦,“如果不好吃,你可以三天不摸我的头。”
陆听寒挑了挑眉:“那就去试试看。”
时渊很高兴,过了一会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补充说:“你的口味太挑剔了。要不,改成两天不摸头?”
陆听寒:“……”他猛揉时渊的脑袋。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时渊早早离开剧院,坐车回家,在开门时天边传来耀眼的光芒。
那光很远,但是亮到刺眼。时渊微微眯起眼,往极远方眺望,才看清那是一道从天而降的、笔直的白色光柱。
它比彗星利落,如同利剑自苍穹刺下,斩灭层云,摧枯拉朽,辉芒直到数十分钟后才彻底黯去。
很久之后时渊才知道,那是联盟的天基激光武器“虹剑”,它命中了东南前哨站,将整个被污染的哨站摧毁了。
这一天,陆听寒没有如约回来和他吃热腾腾的炒芦笋。
之后的几天也没有。
……
“他妈的这玩意可真臭。”头生鹿角的男人用脚踢开碎骨,“比你一周没洗的袜子都臭。”
“唉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的袜子至少不会让你中毒。”邢毅峰蹲在地上,戴上手套,翻弄一块造型怪异的头骨,“这块头骨还不错,够完整,得带回去给关教授。”
他把头骨捡起来,小心地放进随身容器中,密封住。
地上满是血肉,天基武器把这里轰了个稀巴烂,留下了百米深的坑洞,像是大地受了重创,翻出血淋淋的内里。
在他们的身边还有十几名异变者战士,正收集感染生物的遗骸。
前哨站被摧毁了,感染群也暂时停息,他们要抓紧时间收集信息,好防备下一轮袭击。
“这帮怪物真臭。”鹿角继续说,“味道三天都洗不掉了。”
“你怕什么!”旁边的狼爪生无可恋,捏着鼻子,“你要有我十分之一的嗅觉你肯定崩溃了!!”
“啮齿动物感染群都这样,这次还是老鼠最多。”邢毅峰站起来,持着步/枪踩过腥臭的土壤。
感染群来得太凶残,多到无边无际,每一寸土好似都浸着黑血,叫人不禁皱起眉头。而且……这片土地下埋葬的不止是怪物,也有他们的战友,血肉交融,终归尘土,他仍能听见怪物不休的尖叫和战士们的嘶吼。
从荒原吹来了一阵风,回旋着,涌向这狰狞的坑洞,带起一股血腥恶臭味。
太阳快下山了,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一块块骸骨、一片片碎肉被装进容器,偶然还有人调侃几句被熏得晕头转向的队友,可谁都知道,这调剂不了多少气氛。
前哨站——这一道对城市极为重要的防线,灰飞烟灭了。
今天是防住了,那么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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