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以前是忙不过来,现在我们就剩两座城市,一个最厉害的上将就够了。苏上将当然很厉害啦,但我们为什么不要最好的那个人。”
“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苏上将真的甘愿退位吗?这还涉及到兵权、势力的问题,陆上将太年轻了,和其他军官的根基可能不牢靠,再说,他们可曾经是师生啊……”
“管他那么多!只要让我活下来,谁来指挥都是一个样!”
这些细碎的声音,在之后的几天中,被不断放大。
“跃羚”被解决了。
两位上将齐心协力,功不可没,却并未遏制住流言。希望陆听寒全权指挥的呼声越来越大。
警报一结束,时渊就冲过去找陆听寒了。
他们才刚刚在一起,就被迫分开了好几周,实在太难熬。
陆听寒刚回风阳城的军事基地。时渊被基地门口的卫兵带着,去到了一栋灰色建筑的顶层。
不知为何整栋建筑都被清空了,时渊是一个例外。
顶层空荡荡,最大的房间外站满了警卫,气氛不同寻常。时渊走上前几步,透过半掩的大门看到了陆听寒。
准确来说,是陆听寒和另外五六个人。
——如果时渊有足够的常识,他会认出那五六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将领,功勋卓越,手握实权。
走廊一片昏暗,屋内也不明亮。陆听寒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手中拿了一支烟,侧头与人说话,那倾听者冲他微微躬身。
这是时渊第一次看到陆听寒抽烟。
平日陆听寒烟酒不沾,不似现在,一支刚点燃的烟带出了白烟淡袅。黑军装的将领围绕着他而站,或俯身或垂眸,几盏灯斜照在身上,阴影浓郁极了,男人们的五官深邃而冷硬。
就像是一副黑白深色调的油画,冰冷肃杀。为数不多的色彩是橘红色的烟头,陆听寒那金到刺眼的勋章,还有他灰蓝色的眼睛。
时渊感到不安。
他说不上来原因,就是觉得这群人似乎在谋划着什么。这一刻的陆听寒,像极了初遇时那个冰冷的上将。
他在门口站了不到一秒,就被卫兵带走了,去了隔壁房间。
他等了很久很久,等到睡着了,陆听寒才过来找他。
“时渊。”陆听寒站在门口喊他。
“……嗯?”时渊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现在的陆听寒,又是他熟悉的陆听寒……又或者说陆婷婷了。
陆听寒说:“走吧,我们回家。”他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把时渊给提了起来,揽着东歪西倒的他走向长廊。
陆听寒还问:“你今天想吃什么?避难所的罐头肯定不好吃。”
“是啊。”时渊清醒过来了,“真的好难吃!明明都是豆子罐头,避难所里的放太久了,豆子全都泡得稀巴烂。”
陆听寒“唔”了一声:“可以想象。那我们今晚得吃点好的。”
“要吃什么呢!”时渊的眼睛亮起来了,“我吃了好久的罐头了。”
“都可以。”陆听寒语调带笑,“看你喜欢吃什么。这一点养家糊口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时渊高兴了老一会,直到上了陆听寒的车才想起会议室的那一幕。
他窝在陆听寒的怀中,谨慎问:“陆听寒,刚刚……你和那些人在商量什么啊?”
“没什么。”陆听寒说,“一点小事。”
时渊:“真的吗?”
“嗯。”陆听寒亲了亲时渊的头发。
时渊突然得到了亲亲,眉开眼笑。
——深渊的快乐,又回来了!
然而在快乐之中,他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他觉得陆听寒说谎了。
陆听寒给他上了第一课。
爱情或许是一个冰冷的人收起锋芒,把最柔软的一面交给了他。
第49章 养家糊口小怪物
时渊真情实感地觉得, 自己既然和陆听寒在一起了,就要对这个家庭负责。
他回忆怪物们都喜欢做什么。
他见过,乌鸦把亮闪闪的眼珠子叼回巢穴, 感染鹿群杀死侵入领地的生物,用它们的头骨磨利鹿角, 孔雀积极地张开腐烂的尾羽,向一朵人脸花求偶。
在城市中时渊做不到这些。他只能想别的办法。
不管怎么样, 养家糊口是基本功,是一只怪物的底线。
高峰期之后工资降低了太多, 大部分人靠粮票过活, 时渊的时薪只有2块钱。他不知道陆听寒的工资是怎么算的, 只能尽可能填补家用, 不能让他未来的交/配对象受累受饿。
接下来的几天, 陆听寒去了主城没回来, 时渊努力养家。
粮票没用完,他剩下了几个罐头和几块饼干,带回家, 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子里, 以免陆听寒没东西吃。
在路边偶尔看到了小花, 时渊把它们摘回家,放在小花瓶里, 他还顺便把几块好看的石头带回来了,就放在鱼缸前,垒成一小堆。他知道, 一个精美的巢穴会让伴侣开心。
时渊还听到, 黛西讲起她家养的鱼。
“唉, 我男朋友送了我几条鱼。”黛西托着下巴说, “好久之前送的了,我就一直养着,到现在都生了几轮小鱼了。每次警告之后,我都得自掏腰包检测它们有没被感染,跟烧钱一样。”
另一名同事插话道:“把它们丢了呗,别养了!”
“不行啊。”黛西皱着眉头,“好歹养了那么多年,我不想让它们死掉,但是放生了,它们最后也是在城外被感染,真麻烦……”
时渊在旁边听了一会,问黛西:“你能把它们给我养吗?我会付钱的。”
黛西惊讶道:“你养它们干什么?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宠物。”
时渊说:“我要养家。”
“什么?”黛西完全没听懂,困惑道,“你想养的话,我可以直接把鱼带给你,不要你的钱。”
次日,时渊就带着五六条鱼回家了。
都是灰色的小鱼,看不出品种,也不大好看,但胜在精力旺盛、能一直吐泡泡。时渊把陆听寒的旧鱼缸灌满水,放鱼下去,看它们游来游去。
晚上他和陆听寒视频,告诉陆听寒:“等你回家有惊喜!”
陆听寒问:“什么惊喜?你不会又用角把我的衣服划烂了吧?”
“怎么可能。”时渊说,“我从来不拆家。”
陆听寒回忆起之前满是棉絮和衣服残渣的客厅,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两天,陆听寒回来了。
除了扑进怀中的时渊……
陆听寒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廉价罐头,几朵蔫蔫的小花,一叠不明意义的石头,还有鱼缸里的凸眼小灰鱼——虽然难以相信,但这些鱼只能用“长得很猥琐”来形容。
陆听寒:“……这些是什么?”
时渊给他介绍:“这些是储备在家里的食物,石头和花是拿来装饰的。”
“那这个呢?”陆听寒走到鱼缸前,猥琐鱼一条条飘上来,瞪着眼睛看他,颇有几分惊悚感,“我从来不知道你对养鱼有兴趣。”他的神情略柔和,“你喜欢它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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