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只是一本科幻小说。可要是这本书当中的内容成真了,那有些事就不能细想了。
林驿桥阻止自己深思关于那本书最后一段的内容,那个全息网络系统太可怕了,可怕到令他不敢发散任何关于这个技术应用的想象。
今年的除夕是年二十九,林驿桥的农历生日再度和除夕重合了。年二十八那天,大扫除进行到了尾声,林驿桥心不在焉地带着弟弟妹妹们把各扇门上的春联贴好了。妈妈和姐姐在剪窗花,妹妹和弟弟也学着剪,家里小剪刀不够,两个孩子还抢起了剪刀,因为太危险了,被妈妈揍了一顿。
哥哥蹲在池塘边和林驿桥聊天,得知他曾经去帝都参加比赛,哥哥很是为他高兴,让他千万不要考虑太多,他上大学的学费,哥哥会帮他想办法,无论多么困难,哥哥都会帮他。
那天天气很冷,林驿桥穿上那件银灰色的羽绒服,妈妈有点奇怪他身上怎么有没见过的衣服,林驿桥就告诉妈妈,这是席雨眠送给他的。
“是小席啊,他好久没来玩了。”
“他今天应该会来。”
“小席是谁呀?”在一旁剪窗花的姐姐忍不住问。
“是小桥的同学,长得很高,很洋气的一个男孩子,有到我们家玩过。”妈妈这样介绍着席雨眠。
“今天过小年,他要来我们家吗?”姐姐有点惊讶。
林驿桥点点头。姐姐仔细看了他的表情,说:“小桥,你看起来好高兴。”
林驿桥笑着问:“有吗?”
“当然,你去照照镜子呀。”姐姐笑话着他,“又不是女朋友要来,同学要来怎么高兴成这样了?”
林驿桥没回答姐姐,闲逛了一会儿就往外走了,姐姐对妈妈说:“他心里急,出去等他同学了。”
妈妈说:“他同学对他很好,很照顾他。虽然是城里人,但是没一点架子。”
“城里人也不是都有架子。”姐姐抿着嘴笑,“你们见的城里人太少了。”
“哪个城里人肯跑那么远来看小桥呢?这个小席是真的好,见我们家这样也不嫌弃小桥,肯和他交朋友。”
姐姐低下头,说:“是啊。有这样的朋友真好,小桥真幸运。我都不敢……”
姐姐没再说下去,默默剪起了窗花。
第36章 征鸿36
林驿桥在家里游手好闲了一整天,姐姐都快看不下去了,说:“小桥,你没事干吗?你同学又还没来,你回房间安静坐会儿不行吗? ”
“都快天黑了。”林驿桥说。
姐姐眼看着弟弟从早上期待的样子,变得现在这样焦急和失落,不免有些心疼,说:“同学有事不方便来就算了,今天毕竟是小年,他家里可能不让他过来。”
林驿桥不说话,蹲在池塘边,拿石头丢水面打水漂。哥哥听到姐姐这样说,不由问道:“小桥的同学要来吗?”
姐姐朝哥哥使了个眼色,哥哥没有再问了。林驿桥蹲在池塘边,仿佛丢石子很好玩似的,丢了一 个又一个。
天渐渐黑了,日头从山的那边隐没,村子里难得地点了灯笼。在正门前,火烛在红色的大灯笼里
燃烧,把整个晒谷坪照亮了。村里的几家人都把饭桌搬到了晒谷坪,他们家也不例外。
饭桌上放满食物,一年来都没这么丰盛过。小年过了过大年,杂罗的小年就是大年前的一天,有时是腊月二十九,有时是腊月二十八。
父母让孩子们快些上桌,林驿桥意兴阑珊地从池塘边站起来,最后往村口看了一眼。
村口的石桥上出现了一个很高的人影,背着个很大的背包,向村子里走来。林驿桥飞快地往村口跑了过去,妈妈叫都没叫住。
“他同学来了吧? ”姐姐也看到村口那个人影了,“哎呀,他这同学个子好高呀。”
零零落落的爆竹声、滋滋作响的小烟花声、村里人热闹开饭的声音、孩子们笑闹的声音,一过了西厢,仿佛就被隔绝了。林驿桥放缓了脚步,迎向那个正往西厢这边走来的人。
灯笼的余光还能照到这儿,他看起来头发长了一些,瘦了一些,陌生了一些,他还穿着林驿桥没见过的校服,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他看见他了,快步地走到他面前站住,伸出手,抹了他的眼角,低声问:“怎么哭了? ”
林驿桥咬着唇,却怎么也忍不住掉落的泪。席雨眠的手温柔地抹着他脸颊的水,拥抱了他。
“我回来了,你别哭。”
二人拉着的手,在过了西厢就放开了。过了西厢就是大门前的晒谷坪,各家已经开饭了。林驿桥把席雨眠带到自家的饭桌上,席雨眠向林驿桥的家人打了招呼。姐姐看了看席雨眠,又看了看看着席雨眠的林驿桥。
弟弟温柔含笑的目光让姐姐有些心惊,然而她并没有深想太多,只觉得也许是少年人的友情过于浓厚,难舍难离,见了面非常高兴罢了。
“小席怎么还穿着校服?”哥哥忍不住问。
席雨眠笑了笑说:“我今天刚从学校放假,坐车到家已经下午了,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过来了。”
“咦?你不是林驿桥同学吗?怎么今天才放假呢?”
席雨眠和林驿桥对看了一眼,林驿桥说:“席雨眠转学了,去温陵念书了。”
“你在温陵念书啊? ”姐姐说,“我也在温陵上班。,
“怎么忽然转学了? ”爸爸听说席雨眠转学,不免有点可惜,“那现在你们就不在一起学习了。”
“转学了以后,席雨眠可以学得更好。”林驿桥说,“他现在的学校很好的。”
“哦!是这样啊。”
关于学校的话题终于告一段落。林驿桥的爸爸说要席雨眠一起喝酒,林驿桥怕席雨眠又喝醉了,到时候话没说两句又睡着,就替席雨眠拒绝了。姐姐在一旁笑,说:“林驿桥跟别人老婆一样,还管人喝不喝酒。”
林驿桥的脸一下子红了。席雨眠听到这句话,不由笑了,说:“他是为我好,我酒量差,怕我又出丑。”
一餐饭热热闹闹吃完了,姐姐让林驿桥别收拾东西,去陪同学玩一会儿。林驿桥带着席雨眠把行李放到自己房间里,才进房门,席雨眠把门关上,放下包,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林驿桥。
林驿桥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手轻轻放在席雨眠的手上,席雨眠从侧面亲吻了他的脸,亲吻他的下巴,亲吻他的耳朵。
“席雨眠……”
“林驿桥……”
席雨眠粗重的呼吸在他耳边,他的腿忽然完全失去了力气。
“我…”林驿桥才说了一个字,嘴唇就被从侧面贴住了。
黑暗中,唇间传来的触感,新奇而陌生,从没有和谁有过这种亲密接触的二人,在嘴唇触碰以后,有些不知所措,很快就分开了。
想你。”席雨眠在他耳边说,“每天都想。”
“我也是。”林驿桥转过身,和他正面拥抱在一起。
二人静静地在黑暗中拥抱着。林驿桥听着席雨的心跳,它是那么的剧烈,从胸前传到颈脖,再进入他的耳中。
你心脏跳得好快。”林驿桥笑着说。
“还不是因为抱的是你。
“难不成你还抱别人?”
“那我不敢。”
林驿桥抬起头,席雨眠又把嘴唇落在了他的唇上,这一次他轻轻地含着,吸吮着,林驿桥忍不住圈紧他的脖子,索求更多。
席雨眠打开了他的嘴唇,把舌尖探往深处。林驿桥的舌头与他的交缠,二人笨拙地吻了一气。
“我房间装电灯了。”
林驿桥靠在席雨眠怀里,二人坐在床沿,两只手还握在一起。
“那开灯吧?”
“开灯了……就会被人看见。”
开灯了,就不能这样靠在一起,把手握在一起了。林驿桥的房间的窗户是空的,只有几根窗根,安了一层防蚊的纱网,虽然可以像关门一样把木板窗扇关上,但是那样屋子里的空气就不流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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