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魏漠和手下也解开了尉晗明的绳子。两个人扶着他,带他先出去了。
萧翌则弯腰抱起沈嘉,原路返回。
随后的事情,沈嘉再没参与。自从他被救回后,便陷入了昏迷之中。而尉晗明失血过多,又全身发热,差点没命了。还好有范神医在这里,急救了一晚上,替二人止血、包扎、上药,又用名贵汤药补身体。
沈嘉的伤势不重,睡了两天后就醒来了。尉晗明高烧已退,但身上的伤还没好。
刚清醒时,沈嘉立马询问守在一旁的萧翌,尉同知现在如何了。听到萧翌说他没有生命危险了,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又问萧翌:“抓我们的人是浙江的海商,姓赵。对了,他还有个幕僚,一直在拷问我们。”
“船上的贼人都死了。”萧翌给沈嘉擦擦头上的汗,“不过我们拿到了他们逼你签字的字据,这就是证据。”
幸亏沈嘉没有在上面签字,还可以用。否则这个证据无法给海商定罪,反而会害了沈嘉自己。
“微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沈嘉纳闷道,“还有,魏将军怎么也来了。”
“你还病着,别操心了。总之,掳走你的倭寇已全部剿杀,至于海商通敌之事,还得回杭州处理。”
沈嘉点点头,看来,他们又要启程返回杭州了。
安抚完沈嘉后,萧翌替他盖上被子,从寝室出来。谢将军和魏将军在正厅等候,见陛下来了,急忙起身。
“那个王二,来了吗?”
“回陛下,王二已经登岸了。”谢将军回道,“不过他提了个要求,一定要见您一面。”
要不是谢弼透露给王二陛下也来了之事,那个狡猾的人不一定肯登岸呢。
“好,你去安排见一面。”萧翌同意了。
“臣遵旨。”
等谢弼下去后,魏将军才提出了异议,“陛下,太冒险了吧。”
“在谢将军的地盘上,你怕什么?”萧翌笑了笑, “而且,只有王二一人知道朕的身份,其他盗匪并不知晓。”
“您让谢将军透露出去的?”
萧翌点头,“不这样,怎么能让此人上岸?”
“好吧,但我必须跟着你。”魏漠说道,“并且外面还要安排锦衣卫,以防万一。”
“可以。”萧翌同意了。
谢将军安排王二在离军营不远处的码头觐见陛下,王二孤身一人,陛下身边则跟着魏将军和谢将军,双方在码头旁停靠的船上会面。
萧翌等人先到,坐等王二前来。当王二进来时,萧翌微微一惊,本以为会是个粗鲁的土匪,没想到竟然穿着道袍,一身文士装扮。
谢将军搜了搜王二的身,见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才让他入内。
“拜见陛下。”王二还算懂礼节,跪下向萧翌行礼。
“平身。”萧翌淡淡道。
王二这才敢起身,微微抬头望向上方。但谢将军一声咳嗽,就打消了他窥探龙颜的念头。
看来这个盗匪,还是畏惧天威的。
“解救沈阁老一事上,你有功。”萧翌开门见山道,“听说你想促进互市,将功折罪?”
“陛下,小人早年家穷,迫不得已才会违反海禁。可是陛下,海边的百姓穷啊,我手下的弟兄,都是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
“穷就可以犯禁了吗?穷就可以通敌了吗?”萧翌反问道。
“陛下,我可从没有通过敌。而且,我也严禁手下上岸掠杀平民百姓。”王二吓得指天为誓,“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这一点,谢将军可以作证。他站出来替王二求情,“陛下,王二确实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他们大多是海上几股势力内斗,王二还替官服剿过倭寇。”
“罢了,朕可免你一死,但你必须要有诚意。”萧翌淡淡道,“上岸,投诚,可愿意?”
“小人愿意。”王二立马答应了。之前,谢将军早已将陛下的要求,全部告诉他了。
“王二,在海上,除了你这股势力,还有一股最大的势力,你可清楚?”萧翌又道。
“陛下说的是来自远方海岛的浪人吗?”王二问道。
“正是。”
王二摇摇头,“我对他们不太清楚,语言也不通。不过他们很凶狠,都是那边战乱逃亡海上的亡命之徒。”
“朕知道了。”萧翌高深莫测道,“谢弼,带他下去吧。”
等二人走后,萧翌和魏漠才从船上走下来。看着远方神秘又广阔的海面,萧翌淡淡道:“这片海域有太多暗藏的风险,甚至比来自西北的威胁更大,我们必须要加强海防了。”
之前在弘武帝时期,大梁过于看重西瓯,一心扑在了西北战场上。然而现在,西瓯势弱,反倒是东南沿海的局势,变化莫测。
“朕想在天津卫建立水师,打造战船。”萧翌叹了口气,“只是费用……”
“陛下,可以减少神机营和西北的军费。”魏漠主动提出。
“西瓯也不得不防。”萧翌头疼道,“东南这边先开海互市,有王二带大批人马归顺,应该能维持几年的和平。至于我大梁水师,花上十年二十年,一定能成。”
魏漠太理解建立一支强军要耗费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他同萧翌一起望向大海,只希望未来能如现在的海面一样,风平浪静。
第167章 谒金门(一)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萧翌、沈嘉、范大夫和尉同知,在魏将军和其手下的护卫下,乘船离开了福建,前往杭州。
经历了这么多不幸之事后,终于有个好消息传来了。在九月初三晚上,木槿顺利诞下了一个小女婴。
听到这一消息,沈嘉是最激动的一个,他兴奋的从床上跳起来,差点牵扯到胸前还未好的鞭伤。
“你慢点。”萧翌一脸担忧,看他的眼神仿佛是看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宠溺又无奈。
萧翌从桌上拿起纱布和外伤药,走到沈嘉身边,“脱衣服。”
“哎呀。”沈嘉故意娇羞的捂住自己前襟,“虽说咱也算老夫老妻了,但青天白日的……不合适。”
无端被沈嘉调戏了一番,萧翌狠狠瞪了他一眼,直呼大名道:“沈嘉,仗着你受伤,又开始了?”
“嘿嘿嘿……”沈嘉一脸讨好的笑着,冲萧翌没脸没皮道,“微明,痛,轻一点。”
“闭嘴!”萧翌打了下沈嘉的手,直接扒开他的衣襟。要不是看在他受伤了,非要好好教训一下。
于是沈嘉不敢再调戏萧翌,乖乖脱下衣服坐好,让萧翌给自己涂药包扎。
修长的手指慢慢解开沈嘉胸前的绷带,又轻轻的给他涂上药膏。萧翌指尖薄茧触摸着沈嘉的肌肤,慢悠悠的打着转。伤口处长出了新肉,微微有些痒痒,被萧翌一摸后,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令他心神不定。
然而沈嘉却一动都不敢动,任由萧翌抹好药膏后,将自己上半身裹成粽子。
看着胸前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厚厚的白纱布,沈嘉纳闷道:“微明,你不是说自己会治外伤吗,怎么包扎的水平……”
萧翌闻言,又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嫌弃,我可以让范大夫来。”
“不不不,我意思是包扎的水平十分高超,非常棒。”沈嘉话锋一转,改吐槽为褒奖了。
听出沈嘉话里的言不由衷,萧翌翻了个白眼,“给你包扎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毛病怎么这么多,要不自己弄?”
“不敢,不敢。”能让皇帝屈尊降贵的给自己包扎,沈嘉哪敢再得寸进尺了。
萧翌越说越气,最后绑结的时候,狠狠的勒紧,打了个死结,疼得沈嘉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啊啊,痛痛痛!”沈嘉鬼哭狼嚎的叫道,“谋杀亲夫啊!”
到杭州还有两三日的路程,这段时间对于沈嘉来说,可算是神仙般的日子。他仗着自己身上有伤,享受着皇帝陛下的贴心照顾。给他端茶倒水,喂吃喂喝,以及深夜里的服务。萧翌嘴上说着不愿意,但还是满足了沈嘉所有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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