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娶妻记(78)

　　“慈母多败儿！”
　　“我是命不好，摊上你这么个儿子！真是气死我了！”梁疙瘩说完生气的出了家门，眼不见心不烦。
　　钱氏见丈夫气得出去了，便跟儿子说：“旺发，你也别这么气你爹。他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又能怎么样？”梁旺发不以为然，低声嘀咕道，“嘴上说的再好，也变不出一文钱来。”
　　看到他姐出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张口骂道：“要不是因为你被休了，家里能这么难过吗？你也是没用！连个男人都笼络不住，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女人低着头任他骂，要不是急着想去厕所，她是不会出屋子的。
　　钱氏看到小女儿也心烦：“去去去，别在这杵着。”
　　梁旺发心里烦：“娘，你给她找好人家了没？赶紧给她找，赶紧把她嫁出去。少浪费些粮食，别忘了多要点礼钱。”
　　钱氏说道：“她这相当于是被休回来的，哪那么容易找个好人家。随便找户人家嫁了倒是容易，那样的人家哪能拿得出什么礼钱。”
　　没个好礼钱，梁旺发心里也是不乐意的，叹气：“什么都不顺，真是烦死了！”
　　想到梁汉他就气：“梁汉倒是好命！又钱还得了小王爷的赏识，以后指定飞黄腾达。”心里嫉妒的不行，“哼，再好有什么用，娶个男媳妇，一辈子断子绝孙的名！老子好歹有了亲生儿子了！”他媳妇两个多月前给他添个大胖儿子。他觉得在这点上，他起码比梁汉强。
　　提到儿子，钱氏自然想到小石头：“他一心想要过继那个外姓野孩子。那野孩子命倒是好，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现在能读书识字，以后还能继承梁汉的东西。要是梁汉在飞黄腾达了，那他可不更好命了吗！”
　　“族老们能乐意梁汉过继个外姓孩子？”
　　“梁汉对族里贡献大，现在还和小王爷有交情，族里哪能不给几分面子啊。肯定能过继的。”
　　梁旺发眼珠子一转，“娘，咱进屋，我有个事给你商量商量。”
　　钱氏好奇：“什么事还得进屋去说？”
　　“兴许是件大好事。”
　　杨氏趁着儿子睡了，想把尿布洗一下。见丈夫神秘兮兮的要和婆婆说什么的样子。忍不住好奇走到窗户边偷听。
　　梁旺发跟他娘说：“娘，你觉得把小暑过继给梁汉怎么样？”他和梁汉是同族，儿子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过继给梁汉的。
　　钱氏一惊：“你胡说什么啊！小暑可是咱家的长孙，哪能过继给别人！”
　　“娘，过继可不是件坏事。梁汉多有钱啊。你们都说他以后肯定能飞黄腾达。那小暑过继给他，不止能读书识字，还能分到梁汉的家财。多好啊！”
　　“而且，等梁汉过继了咱家小暑。咱们也可以跟着蹭梁汉的好处。而且，都住一个村子，是在咱家养还是在梁汉家养，有啥区别。要是怕小暑和咱们不亲，咱们可以经常去看他，我可是小暑的亲爹，他们肯定不能不让我看孩子。”
　　“到时候小暑还跟咱们亲，还能分到梁汉的家财，多好啊！把小暑过继给梁汉，对小暑，对咱家，都好。”
　　钱氏有些动心，孙子能跟着过好日子，他们也能以孙子的名义从梁汉那里得好处。主意确实不错，只是：“你爹肯定不会同意的。小暑可是他大孙子，宝贝的不行，哪能舍得过继给别人。”
　　“有啥舍不得的。不就是想要孙子吗？以后多给他生几个不就行了。”
　　钱氏也不敢一口答应：“这事得先问问你爹才行。”
　　“爹好办。这事还得靠着堂爷爷才能办成。让他跟其他族老说说，梁汉的家财可不能全便宜了一个外姓孩子。怎么也得从咱族里过继一个。到时候咱们再开口说可以过继咱家小暑。这事准能办成。”
　　“行。”
　　杨氏在外面听的脸色很难看。儿子可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丈夫竟然为了占别人的便宜要把儿子送人！
　　掩去脸上的慌张，杨氏连忙回了屋子。
　　梁汉自然不知道，梁旺发为了得好处，竟然能够连亲生儿子都搭上。知道的话，肯定会再狠揍对方一顿。
　　晌午，两人做饭的时候。张清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是到时候不在咱们县城种新粮怎么办？这事既然让小王爷来办的，肯定不会在咱们这样的小县城吧。”
　　“这事不用担心，肯定会在咱们这里种的。不然的话，县太爷可就捞不着功劳了。你看小王爷跟县太爷多熟，怎么可能会不帮他一把。”梁汉当然也注意到了韩策腾，虽然不清楚韩策腾的身份，但对方肯定是鼓着劲要帮郑泽行的。而他还跟着平王世子一起到的，要说这里面没他的手笔，梁汉都不相信。
　　半道截胡，都做到这一步了，如果不在平陌县培育种子，那岂不是都白费了。
　　“要是在咱们县就行。这样也方便。不然咱们就得跟着去别的地方，起码得待一年，如果那样的话，咱们就先别买院子了。”
　　梁汉把洗好的菜给他切：“肯定是在咱们这边种，院子可以放心买。明天咱们照常去买院子。”
　　“好吧。”张清竹笑着说，“今天又进了五十两银子。有这五十两银子，咱家的存钱都花完了也不用担心。”
　　想到那笔银子，梁汉心里觉得好笑。那个什么刺史大人没有得到种子，还白白花费了五十两银子，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还有那个什么司马大人，真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吃午饭的时候，张清竹道：“今天是个大喜日，咱们得庆祝一下吧。晚上跟小叔家吃顿饭吧？”
　　“行啊，我下午接小石头回来顺道买只烧鸡。你再做几个菜。”梁小叔家对他们多有帮助，等他们搬到城里去住，还得让梁小叔帮着喂猪。
　　吃完午饭，梁汉去了村长家。
　　村长夫人热情的招呼他进屋：“快进屋吧。小汉，来找你族长伯伯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梁汉笑着点头：“是有些事。还是关于过继小石头的事。想让族长帮忙出出主意。”
　　梁铁生从里屋出来，听到梁汉这么说，便跟他说道：“这事我跟族老们提过。”示意他坐下，梁铁生继续说道，“因为你的麦种和土豆，对族里贡献很大，有的族老觉得值当为你破这个规矩。可有两位族老却很反对。觉得族规不能破。”
　　梁汉皱眉。
　　族长夫人道：“还不是五爷和七爷。这俩老爷子出了名的固执。小汉你别担心，你村长伯伯一直在帮你说服他们两个老的。”
　　梁汉道：“谢谢族长。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们答应让小石头上族谱？”
　　梁铁生：“你也别着急。我今天再找他们好好说说。有今天上午那事，他们多少会多考虑考虑。”
　　梁汉神情真挚的恳请道：“那劳烦族长了。我是真着急想赶紧把小石头过继了。他现在入学了，要是让人知道他还无父无母的，肯定会被小瞧了。我也是怕那孩子伤心。”
　　“嗯，这个我也晓得。待会儿我就去找他们说说。”
　　张清竹本来正在家收拾东西，因为心里有事，午觉也睡不了。听到狗叫声，好奇的出去。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在他家大门外面。
　　他好奇的出去，那小女孩看到张清竹，有些害怕的看了下两只狗：“我有事要跟你说，别让它们咬我。”
　　张清竹好奇这孩子是谁家的，“放心，有我在呢，大黑小黑不咬人。”
　　小女孩放心了，然后跟他说：“有人让我告诉你。梁旺发想把他儿子过继给你们，你们可千万别答应。梁旺发是想让他儿子抢你们家的家财，还想仗着孩子来你家蹭好处。”
　　张清竹惊讶，梁旺发想把儿子过继给他们？梁旺发不就只有一个儿子吗？听说才两个多月大。
　　“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别过继他家的儿子。”说完小女孩跑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把杨姨要她说的都说清楚了，可以回去了。
　　原来杨氏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能说服丈夫留下孩子的办法。便想着让梁汉他们知道她丈夫没安什么好心，梁汉他们不愿意过继他们的孩子，她的儿子就能保住了。
　　所以才找了邻居家熟悉的小女孩，让她跑去梁汉家透个消息。
　　梁汉回来，张清竹就把事情告诉他了：“这梁旺发简直了！为了钱，连儿子都舍得，那可是他第一个孩子啊。”
　　梁汉也是惊讶。不过有这种人也不稀奇。现代他也在网上看到过卖孩子买某果的事呢，网络，早就让他看过太多的奇葩人和奇葩事。
　　“梁旺发就不是个什么长进的人，为了钱能干得出来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肯定觉得咱们住一个村，就算把儿子过继给咱们，住的那么近，儿子也不会和他生分。那是既让咱家帮他养了儿子，又能得到咱家的家财。”
　　“他想得可真美！孩子都过继了，他还想当爹，什么便宜都想占完！”
　　“可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爹。”梁汉道，“所以我才不想过继别人的孩子。要是养孩子，我宁愿去大街上捡小乞丐回来，也不乐意养那些本来就有爹娘的孩子。”
　　张清竹点头：“有亲爹亲娘在，不容易养熟。我就听说过，有个人家过继了孩子，结果那孩子还是更孝敬亲爹娘。在过继的人家那里受了点委屈就觉得要是亲爹娘就不会这么对他了。”
　　094过继问题！
　　对于过继的事, 梁汉自然不想被族里压制。尤其还有梁旺发这种心怀不轨的人存在。
　　梁汉跟张清竹说：“放心吧，我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就算要再过继别的孩子, 那也得是咱们能看得上眼的。”
　　张清竹想了想后说道：“咱们确实该再养些孩子，也好让小石头有个扶持的兄弟。可得挑仔细了, 不能养的他们为了争家财成了仇。毕竟不是亲生兄弟，要顾虑的更多一些。”
　　“那倒没事。孩子好不好, 全靠父母养。咱俩肯定能教出好孩子来。”虽然这么说，梁汉觉得, 就算再收养孩子，还是要更注意些。最好是从小就开始养, 才能更容易养的亲。
　　傍晚的时候梁汉把小石头接回村子。
　　小石头见驴车没有直接回家，就好奇的问：“梁叔，这个方向不是回家啊。是去三爷爷家吗？”
　　“是啊。刚才没跟你说，今天咱们跟你三爷爷家一起吃晚饭。”
　　小石头高兴，两家一起吃晚饭, 那可定得做好吃的：“梁叔, 发生了什么好事啊？”
　　“是有好事。”梁汉跟他简单的说了下今天发生的事后，笑着道：“所以打算好好庆祝一下。”
　　小石头听完瞪大眼睛：“小宝的爹竟然是小王爷！那他不就是小小王爷了吗？！”
　　梁汉道：“嗯。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小宝将来肯定也是个王爷。”
　　“哇！好厉害啊！”小石头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和小小王爷做朋友啊, 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感觉好梦幻。
　　梁汉笑道：“是不是觉得特神奇？”
　　“对啊对啊。”小石头问，“小宝的爹来了, 那小宝有没有跟着来啊？”然后有些失落的说, “小宝成了小小王爷, 我们肯定没法一起玩了。”
　　“我只见到了小宝他爹。小宝应该没跟着一起来。”梁汉揉揉他的头顶，“放心吧，等下次见到小宝，他肯定还跟你玩的。”至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朱小宝，那就不确定了。
　　小石头还是很相信梁汉的，既然梁叔都这么说了，肯定是对的。所以，就不再桑心没了个朋友，他欢快的说：“梁叔，咱们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啊？”
　　“我可不清楚，待会儿问你小竹叔去。”
　　来到梁小叔家，梁汉发信梁大叔一家也来了。
　　他也没有情绪上脸，笑着跟梁大叔打了个招呼。
　　而小石头乖乖叫人之后，得了一圈的夸赞后，跑到厨房去找张清竹了。
　　“小竹叔！”
　　张清竹笑着招呼他：“回来啦。累不累？你叔怎么没先把你带回家换身衣服再来？”小石头还穿着学堂里的书生服，没有在家穿的方便。
　　“不累。待会儿我再回家换衣服。”小石头又对厨房里的江氏和方氏道，“三奶奶，二奶奶。”
　　江氏笑着应了声，“小石头穿成这样真好看。像个小夫子似的。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方氏也在厨房里帮忙。听说梁汉晚上要和梁小叔家吃饭，她就带着自家人也跟着来了。梁汉眼见着将来兴许就要飞黄腾达了，他们可得跟他处好关系了。所以，就算梁汉没请他们过来，她也硬是过来了。和美好的未来相比，面子能算什么。
　　所以，在面对梁汉两口子特别疼爱的小石头时，自然笑着夸个不停：“可不就是个小夫子嘛，别看小石头还小，可比咱们会的多了。听说还经常被夫子夸奖呢，咱们梁家肯定能出个状元郎。”然后又对张清竹说道，“小竹，你俩真会养孩子。瞧小石头让你们养的多好。又结实又白净，可比村子里疯跑的孩子好看多了。”
　　听到孩子被夸，张清竹听着自然喜欢。忍不住呵呵笑了笑，嘴上还是谦虚的道：“哪有那么好，他就是点小聪明。”然后跟小石头说，“可别太骄傲啊。”
　　小石头都已经习惯了，每到这个时候梁叔和小竹叔都笑的特别傻，他要配合着说：“嗯嗯，我不会骄傲的。”
　　江氏拿了块夹了块鸡腿肉给他：“先吃块肉等着吧，很快就能吃饭了。”
　　梁红丹也凑了过来，笑嘻嘻的说：“娘，我也吃肉。”
　　江氏笑骂道：“你以为你跟小顺和小石头一样小啊。等着待会儿跟大人一起吃。”
　　梁红丹装着哭丧着脸和小石头说：“小石头，我娘疼你不疼我，你说该咋办吧？”
　　小石头笑着把手里的肉递向她：“肉给你吃。”
　　梁红丹满意：“算了，你自己吃吧。我可是你姑，不跟你抢肉吃。”
　　小方氏带着小顺过来，“娘，腌的咸鸭蛋都拿过来了。”他们家想要和梁汉拉好关系，这一起吃饭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抠。拿了只鸡后和梁汉带来的东西一比显得太少了，方氏就让儿媳妇回家拿了腌的咸鸭蛋，配一盘子的菜。
　　“拿进来吧。”
　　小方氏跟张清竹说：“小竹，你出去歇着吧，我来帮忙。”
　　方氏也道：“对啊，你是个汉子，就别在厨房里忙活了。加上你嫂子，足够忙活的了。”
　　江氏见她们这样献好，觉得她们乐意干活就让她们干呗。跟张清竹说：“小竹，你去堂屋跟他们说话吧。”她儿媳妇要不是怀孕反应有些大，闻到油味就想吐，刚才就用不着张清竹帮忙。
　　张清竹觉得有她们在，也不太用得上自己。便答应了。
　　方氏手里忙着，跟江氏闲聊：“真是没想到，小汉竟然还认识平王世子。那可是皇亲国戚啊，不知道小汉咋跟那样的大人物认识的？”
　　江氏知道梁汉和平王世子认识全是因为梁汉当初收留的那个叫小宝的孩子：“听小汉说，是去平江城时认识的，他也没想到对方还是个小王爷。”梁汉叮嘱了他们别说出那个孩子跟平王世子的关系。
　　“小汉运气可真好。去平江城挣钱，还能顺道认识个小王爷。”
　　第二天，梁汉送了小石头后，顺便去把买房子的钱给结了。然后和房主一起去衙门办了契书。
　　拿着房契，梁汉忍不住笑道：“我现在也算有房一族了。”城里买的房子，和村里盖的房子，总有种微妙的不同感。
　　回到村子，梁汉本来想去跟张清竹说一下顺道商量下该添置些什么东西，结果半道被人拦住：“梁汉，村长找你呢。你直接去村长家吧。”
　　“好。”梁汉觉得，肯定是和过继孩子的事有关。
　　梁汉到了村长家。
　　梁铁生招呼他过去坐：“小汉，你过继的事我跟族老们谈了。”
　　梁汉关心的问道：“族老们怎么想的？”
　　“咱们族里一共十位族老，八位都同意了你过继小石头，另外两人也同意了，不过却提了个条件。”梁铁生说到这点，也露出不满的表情来，“他们觉得，过继小石头可以，但你必须得在族里过继个孩子。这样也就不算完全破了族规。”
　　梁汉皱眉：“再养个孩子也不算什么。我们也考虑到该给小石头找些兄弟，以后有个相互扶持的。只不过，族里好像也没适合过继的孩子吧。”
　　听梁汉这么说，梁铁生脸色更不好了：“……梁旺发说，可以把他的儿子过继给你。”当时听到梁旺发这么说，梁铁生就知道他们家打的什么主意。嘴上说什么为了不让梁汉坏了族规，还不是想贪梁汉的家财。
　　梁汉故作惊讶道：“那可是他的长子啊！他竟然也舍得过继出来。”见村长也很反感梁旺发的做法，便道，“梁旺发家又不是孩子多的养不起，要是养不起我收养孩子对孩子也好，也算做好事。可那可是他家的长子长孙，我收养了算什么事。”
　　“我愿意在族里收养个孩子，不过得是婴儿，还是家里孩子太多养不起舍得过继的。我可不想跟人家抢儿子。收养孩子本来是件好事，可硬从人家亲生爹娘手里抢孩子可是破福气的事。”
　　“族长，您看这样行不？先让我把小石头过继了，上了族谱。等村里以后有这样适合的孩子，我再过继一个。”
　　梁铁生道：“我也不赞同你收养梁旺发的儿子。那是他家的第一个孩子，竟然也舍得过继，能打什么好主意。只是，让你先把小石头过继这样的事我也提了，但族老们怕你把小石头上了族谱，就不愿意再过继孩子了。只答应等过继了孩子，到时候小石头和族里的孩子一起上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