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娶妻记(74)

　　梁汉端着用过的碗盘进来，听到他们的话后，道：“明天我来吆喝。我嗓门大。”把要洗的碗盘放进水桶里，转头跟外面坐着的俩小孩说，“你俩喝蜂蜜水不？”
　　方云看向小石头，让他决定。
　　小石头觉得蜂蜜水是挺好喝的，可是，如果喝了水，自己中午就吃不了多少饭了：“我不喝了，我留着肚子吃饭。”
　　方云也跟小石头一样：“那我也不喝了。”
　　听到俩小孩的话，梁汉笑了下：“那你们留着肚子吧。”
　　饭做好之后，梁汉和梁智一起把方桌搬到了凉棚下。
　　张清竹把饭菜端过来，跟梁汉说：“汉子，你去店里看看。要是客人走了，就叫七哥过来吃饭。”
　　“好。”
　　梁汉到了店里，见还剩一个客人在吃。便跟张清福说：“七哥，你去后边歇会儿吧。我在这边看会儿。”
　　这里就一个客人了，眼看就能关店了，张清福也就没拒绝：“好。”
　　张清竹见他七哥过来，便跟他说：“累了不？那有蜂蜜水，你喝点解解渴。”
　　“生意也不忙，算不上累。”张清福喝了点蜂蜜水解渴，跟张清竹说，“我瞧着酸辣粉的生意应该会挺不错的。”
　　“真哒！”对于开店卖酸辣粉，张清竹心里还是挺没底的。
　　张清福点头：“嗯。今天来的客人虽然不多，但看他们吃的样子，都挺满意的。跟我的感觉一样，虽然辣的厉害，但又觉得特别想吃，一段时间不吃，还挺馋的。”
　　张清竹笑道：“我也是这样。闻见酸辣的味道就觉得特别馋人。”
　　“嗯，等看看试业的效果。”张清福帮着端饭，“今天做的挺丰富的啊。”有鱼有肉，“今天就要庆祝一下啊？”他本来还以为要等到正是开张那一天大家才要庆祝一下呢。
　　张清竹笑道：“这哪算庆祝啊，汉子说大家第一天忙不习惯，肯定挺累的。中午吃点肉，有力气。”
　　张清福：“……”真不知道梁汉有多少存款，做事这么大方。
　　梁汉等着最后一位客人离开，收了钱之后，便去把店铺的门关了。三十份都卖完了，今天也不需要再有客人上门。关了铺子也少些麻烦。
　　回到后院，梁汉洗了手，见大家都坐好了。
　　张清竹把馍盘放到桌子上，跟梁汉说：“快过来吃饭吧。”
　　梁汉坐到张清竹旁边，手边就是小石头。拿了筷子分给俩小孩：“想吃什么够不着的话就给我们说。”
　　方云有些不好意思，又来小石头家蹭饭吃。而且，人家还特别热情。
　　梁汉接过馒头，跟他们说：“上午就忙完了，咱们下午好好歇一歇。下午有时间，你们要是想回家可以回家。”
　　梁智笑道：“我就不回去了。平常也不怎么进城，打算下午出去逛逛。”
　　梁文清则道：“我也不回去了。”他打算把明天要用的东西整理一下，今天第一次忙还有些不顺手，虽然没出什么岔子，但速度跟不上，手里的分量也没多少准头。打算再好好琢磨下。
　　张清福也不打算回去了，东西都带了过来先熟悉一下也好。
　　小石头说：“梁叔，我今晚能不能也在这边住啊？”
　　梁汉答应的很爽快：“行啊。不过这里可只有三张床，你得跟哪个叔叔睡一张床。到时候你可得睡老实点啊。”
　　“我跟小智叔叔一个床。”小石头又说道，“梁叔，你再做张床呗。这样以后我就能请云云来这里住了。我们俩小，一张床也睡的开。”
　　方云小朋友提醒他：“我得回家住。”
　　小石头看向他：“那你偶尔也可以来我们这边住啊。要是下雨了，在这边住就不用淋雨了。冬天还会下雪呢，下雪更冷。咱们在这边住就不用挨冻了，也不用让家里人接我们挨冻。”
　　“这个我得跟杰叔说通了才行。”
　　“肯定能说通的。”
　　梁汉看着自顾自说起来的小石头，他还没答应对方买床的事呢吧？不过再买一张床也行，下雨下雪的，小石头住这边就不用在路上遭罪了。
　　张清竹心想：“万一小石头住上-瘾了咋办？那就得等他休沐了才能见到他了。”
　　吃完饭后，因为下午也没什么事，梁汉便赶着驴车和张清竹一起回村子。
　　路上，张清竹问梁汉：“小石头要是在城里住，方便是方便，可咱们就不能经常见到他了。”
　　梁汉：“他也就是偶尔住一下。”
　　张清竹：“可他要是住习惯了咋办？在店里住早上也不用早早的起来上学，城里还比村子热闹，他要是住习惯了，肯定更想住城里。”他觉得，小孩肯定还是喜欢在城里住的。
　　梁汉觉得不算什么：“这个好办。你要是想他，我就还继续接送他就是了。”
　　“可是……我也不想他受罪。”张清竹有些犹豫，“见他每天起那么早，睡着去上学，挺辛苦的。”
　　梁汉想了下，道：“那，要不然咱们在城里买个院子？平时咱们在城里住，等他休沐了，带他回村子玩两天。”
　　张清竹好奇：“你不是想在更繁华的城里买院子吗？怎么又看上平陌城了？”
　　梁汉笑：“买不买，在哪买，还不都是为了你和孩子吗？”
　　平陌城倒是张清竹比较能够接受的距离，可是，“院子哪是说买就能买的。咱家也没那么多钱啊。”
　　梁汉听出张清竹能够接受在平陌城买院子的意思，便道：“平陌城这小地方的院子也不贵，咱们不是还有将近四百贯的钱吗？买院子足够用的。”
　　“你也别怕把钱都花了，咱能花也能挣。”
　　张清竹笑道：“瞧你口气大的。好吧，你瞅瞅看吧。不过，要是太贵就算了。咱得留些钱给小石头读书的。”
　　在他看来，有种田系统在，他们起码不会有饿肚子的危险。只要能吃饱，别的也就没啥可担心的了。只不过，他觉得读书很需要钱。得提前留好了，心里才有底。
　　“好，我去仔细挑挑看。绝对找个又便宜又好的院子。”
　　“又好又便宜，哪可能有这么好的事。就买个一般的院子就行，不好的话咱们可以自己修葺。”
　　“行，这事就交给我了。”
　　第二天。
　　有个中年汉子和朋友说：“城西开了家食铺，卖酸辣粉的。酸辣粉没听说过吧？吃着又酸又辣又香。那个过瘾啊。”
　　他朋友有些不信：“什么酸辣粉，听都没听过。能有多好吃啊？”
　　“你没吃到不知道。那个辣味和咱平时吃到的葱姜蒜的辣味不同。特别的辣，可辣的特有劲。我是一边抹鼻涕一边还忍不住的继续吃。”中年男人继续说道，“那家店在搞什么开张前试业，试业三天，店里的吃食都是半价。半价可是省了一半的钱呢。我打算今天再去吃一碗。等过了试业，就吃不到这么便宜的了。”
　　他的朋友一听半价，加上对方说的这么好吃的模样，也想去看看。要是真那么好吃，半价的话，也不亏：“那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你点了让我尝一口，要是好吃我也要一份。”
　　“那咱们也早点去。他们一天只半价三十份，要是去的晚了，吃不到就亏了。”
　　梁汉看着进到店里的客人，发现今天要比昨天热闹多了。不过，也看得出不少都是来看新鲜的。
　　别管是来吃饭的还是来看新鲜的，张清福热情的招待他们。能说会道的他，让来客听着他的话都觉得舒坦。
　　然后，有些看到昨天的熟客吃起来，有些人闻着香辣的味道，也忍不住掏钱叫了份。
　　帮到半途中，梁汉去到后厨，跟梁文清说：“再来三份。今天来的人要多一些。还有多少份？”
　　“还剩四份。”
　　“今天比昨天快多了。我得去看看，得先跟他们说一下就剩四份了，要是再来人就不卖了。”
　　前面的店里。
　　张清福见又有客人进来，有些意外来人竟然是林三少爷。对方什么样的身份，竟然也会走进他们这样的小店里来。毕竟也算是熟人，他上前招呼道：“林少爷，你也是来吃酸辣粉的。”
　　林慕威本来只是出来逛逛，散散心里的郁气。看到这家小店门口摆着连个大花篮，瞧着稀奇，有人进去，可店铺上却没有挂上匾额。所以好奇的往里面看了下，见是家卖吃食的铺子。
　　正巧，看到了在柜台出站着的张清福。
　　他见过张清福几次，挺有印象。只是没料到这个农家小哥，现在竟然开铺子了。而且，就算铺子不是他开的，觉得应该也和他有些关系，不然怎么会让他站在柜台前当账房先生。
　　所以，对张清福的事起了好奇心。林慕威抬脚走了进去，反正也没神秘要紧的事要做。
　　听到张清竹说的东西，林慕威问道：“酸辣粉？店里的招牌菜？”
　　“其实算种小吃。”张清福示意他看下客人吃的东西，“就是那种酸辣粉条。林少爷可以品尝一下，还算有些风味。”
　　林慕威看了眼，他平时是不会在这种小店里吃东西的。不过毕竟认识张清福，人家都这么说了，如果不吃，像是瞧不起一样。便道：“那我便尝尝看。”
　　张清福伸手请他往里走：“坐到隔间里怎么样？”
　　林慕威看了下用屏风隔出来的空间，点点头。
　　梁汉出来，正好看到了林慕威。这位林三公子他认识，还是买他豆芽方子的人。觉得还真够巧的。
　　他上前打了个招呼，然后跟张清福说：“只剩四份了。”
　　“嗯。”张清福问林慕威，“不知林公子能不能吃辣？”
　　“还可以。”
　　一旁的梁汉听了，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微辣吧。
　　梁汉回后厨忙，张清福带着林慕威进了隔间。
　　林慕威坐下后，问道：“这食铺是你们家开的？”
　　“不是。是我弟夫开的，就是梁汉。”张清福道，“我去给你们拿壶茶过来。”
　　梁汉去后厨跟张清竹说碰到了林三公子，张清竹也觉得挺巧的。这还没开张呢，就碰到了一个熟人：“真奇怪林少爷这样的有钱人，竟然还能走到咱家小店来。”
　　“看个新鲜呗。”
　　张清竹道：“小叔他们说，等开张那天村里有些人会过来祝贺。我怕到时候来的人太多，到时候还有客人，咱们招呼的开吗？要是不留饭，总不好让人家大晌午的，空着肚子回去。”
　　能开铺子，在村里人看来是挺大的喜事。旁姓不说，同族教近的亲戚肯定会过来祝贺：“应该也来不了多少人吧。到时候咱们在后院摆上四桌，应该够了。”
　　“那咱们明天把家里的俩桌子拉过来，再让小叔拉来一个桌子，就够用了。”张清竹问，“那到时候谁做菜啊？我这手艺还不太行。文清到时候还得给客人做酸辣粉，不太能腾出手来。”
　　梁汉笑道：“你的手艺有什么不行的。就你掌厨得了。到时候有小婶帮忙，也忙得过来。现在天也不太冷，可以添几个冷盘。事先做好了，也省事。”
　　“那好吧，等晚上的时候咱们先把请客的菜单子想好了。这样心里有谱。”
　　“大堂哥，酸辣粉做好了。”梁文清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然后和张清竹说，“回家再谈。”
　　林慕威看着眼前的酸辣粉，先夹了一粒花生米尝了下。味蕾瞬间充满了酥香辣的感觉，他立刻就品味出：“这个辣味有些不同。”
　　张清福心道：“果然立刻就抓到了重点。”
　　“确实不一样。这个辣味是梁汉精心研制的，也是小店的卖点。”
　　林慕威微微点头，既然是人家的秘方，他也就没再继续询问。吃了口酸辣粉，味道确实挺独特的。
　　一旁的张清福忍不住建议道：“要不要添些馒头，不少客人都不太吃得住这个辣。”
　　林慕威也觉得辣味太重，便答应了。
　　第三天的下午。
　　中午忙完了之后，梁汉对没有吃上酸辣粉的客人表示了歉意：“今天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们准备的食材只有三十份的量，实在是没了。不然您明天再来吧？明天小店正是开业，开业当天七折酬宾。”
　　有的客人有些不满的说：“真是的，你开店做生意，怎么都不多准备些食材啊。我们也是慕名而来，怎么还让我们空着肚子回去呢。”
　　“是啊。就算没有半价的，我们出钱吃个全价的也行啊。怎么能没了呢。”
　　梁汉继续歉意的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准备不足，没想到会来这么多客人。这样吧，明天各位再来，还给各位半价怎么样？”他都定了每天半价三十份，卖完歇店的规矩了。就算后厨还有粉条，他也不打算拿出来卖。
　　半价，他不过是赔本赚吆喝罢了。何况，饥饿营销效果也不错。
　　把没吃到的客人好言好语的送出店铺之后，梁汉见店里也没多少客人了。便回了后厨。
　　梁文清忙完正在收拾厨房，见梁汉进来，笑着说道：“今天来的客人不少。看来就算明天开业打七折肯定也会有不少的客人光顾。”
　　“嗯。开业当天人越多越红火。所以就算刚才那些客人真想尝尝酸辣粉，我也没打算卖。”
　　张清竹陪着小石头睡午觉，但因为心里关心这明天开张的事，有些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
　　出去见梁文清在休息，“今天挺早的嘛。”
　　“嗯。今天卖的快。”
　　“看来明天应该也会挺不错的。”张清竹搬了个小凳子在他旁边坐下，“文清，你觉得明天准备多少粉条才够啊？”
　　“这个我心里没谱，还是听大堂哥的吧。”他就是有些担心，如果明天人太多，自己一个人忙不忙的过来。
　　梁汉和梁磊他们关了铺子回到后院，几人坐到一起说话。
　　“今天忙完了，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应该比今天要忙不少。”梁汉笑着道，“咱们明天准备一百份的量，应该足够用了。”如果不够的话，那也不再添加。如果剩了的话，就给明天来祝贺的人做点尝尝。
　　傍晚，张清竹和梁汉在擦土豆蓉做粉条的时候。
　　张清竹问他：“明天开张，你心里有底没有？”
　　“有啊。”梁汉说的很轻松，“咱有辣椒这个卖点，总会有生意做。就算这个生意不太挣钱，咱们主要还是想把土豆粉推广出去。大不了以后全卖土豆粉，也有钱可赚。”
　　“可惜咱家的土豆都给换出去了，不然就能让小婶她们帮忙，多做点粉条。光靠咱们俩，生意要是太好的话，咱们粉条都不一定能供的上。”
　　“一口气也吃不成个胖子，慢慢来吧。”梁汉觉得，酸辣粉就算有生意，也不会好到太夸张的地步。毕竟，他定的价位也算不上太低。
　　翌日，大吉，宜开张。
　　不少人围在酸辣粉店门前，吉时到的时候。梁小叔提醒儿子：“小智，点炮仗。”
　　当鞭炮声响起的时候，梁汉落下了盖在匾额上的红绸。古朴的匾额，端端正正的“酸辣粉”三个字，特别的好认。
　　看热闹的人群朗声祝贺道：“梁老板，开张大吉啊。”
　　“承各位吉言。诸位到小店坐坐，也给小店涨涨人气。”
　　张清竹见这么多人进了店里，别管吃不吃东西，觉得能这么热闹就是好事。
　　笑着跟梁汉说：“这些我就放心了。你在这边招呼吧。我去后厨做饭去。”
　　“好。别忘了接小石头放学。”
　　“放心吧，忘了谁也忘不了他。”
　　梁汉觉得，着句话自己应该吃口老醋。
　　梁小叔见店里这么热闹，心里特别高兴。比自家开了店都要高兴。看向熟练的招呼客人的梁汉，看着他这半年多的转变，真是欣慰不已。
　　忍不住跟旁边的梁庆收感慨道：“小汉真是越变越好了。”
　　梁庆收也没想到梁汉能有今天，眼见他日子越过越红火，心里还有一丝嫉妒。不过自己小儿子也在梁汉手下干活，自然也想梁汉越来越好。这样他的儿子也能跟着落好。
　　091还真有人不要脸！
　　去给梁汉道贺的村民回来后, 就跟大家说着梁汉铺子里发生的事。说梁汉的生意多好多好, 说今天来了多少客人。说梁汉多么了不得, 连铺子都开的这么红火。
　　高世东也听了些消息, 心里不爽快。毕竟，梁汉是梁姓-宗-族的人。加上高松的那件事, 梁汉无论将来有多本事, 对于他们高家人都不会有太大的帮助。换谁，谁都不可能那么宽宏大量。
　　“四儿，你去找文才, 他是怎么说的？”
　　高四跟他爷爷说道：“我把您说的话都跟文才说了一遍。他也没多说什么，就说自己知道该怎么办了, 让您老放心。”
　　高世东听后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他的子孙里没有太出息的人, 但他的这个举人外孙可是能耐的, 这也让别人对他忌惮三分。每每想起此事，高世东都觉得特别自得。多亏自己当初给女儿挑了这门好亲事, 有了这么一个好外孙。
　　再说刘文才。
　　刘文才在得知消息之后, 就很清楚, 如果良种的事是真的。这种易于种植且收获颇丰的新粮，将是份极大的功劳, 当然也将会带来泼天的福贵。甚至于, 如果禀报于当今圣上，兴许还会在圣上面前留名。
　　只是, 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举人, 也没有太大的人脉关系, 加上生性谨慎小心，这个功劳再眼馋，他也不敢冒领。
　　只是，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也不是他的性格。自己不敢冒领功劳，却不代表别人不能从中做些什么。能够只手遮天的大人们可是有的。而他的座师好像就和刺史大人有故。所以，他打算把这个人情卖给座师。也能顺便在刺史大人面前留个好印象。于自己将来的仕途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