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娶妻记(48)

　　梁汉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的说：“谁娶谁都没关系，咱俩能一起过日子就行。”
　　“说的好听，你要嫁给我，你小叔肯定不愿意。”张清竹倒是想让梁汉跟他去名山村过日子，还能离他家人近些。不过他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梁汉家就他这么一条根了，这么要求有些过分了。
　　梁汉笑了笑，这里人对血脉很在意。而且也很注重先人，所以就算梁汉根本不在意谁娶谁嫁，他要真进了张家的门，他能想象到时候梁小叔一定能摆出跟他拼了的架势。
　　梁汉笑道：“这也没办法，你家有兄弟八个不用担心什么。我要是真敢入你家的门，我小叔还真能扇死我。我也很无奈啊。”
　　“别装了你。你要是嫁到我家，我爹娘还不一定乐意收你呢。”张清竹看了看他的院子，“怎么还没见你要建牛棚？牛还在你小叔家养着呢？”
　　“嗯，他家有一头驴子一头牛，喂的时候顺道也把我的那头给喂了，也方便。”梁汉不想养牛，每天要给牛淘草铡草喂，他还要养猪呢。
　　“毕竟是你的牛，总让你小叔养着也不好吧。现在春耕也过去了，你尽快把牛棚搭起来吧。”张清竹起身看了看梁汉家的院子，其实还挺大的，“你也该建猪圈了，过些日子就能买小猪仔了。”
　　梁汉笑：“你现在就开始为咱家操办日子了。行，你再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要弄的，我都记着。”
　　张清竹：“我就是随口说说，谁管你打算怎么过。”
　　梁汉笑嘻嘻的凑过去：“咱俩都快成亲了，你咋能不管我啊。我家就是你家，来看看咱家还缺什么，该添些什么，都好好跟我说说。”
　　张清竹瞥向他：“你都多大了，怎么过日子自己不知道啊？”
　　梁汉笑：“你不说过等成了亲你来当家吗？重要的事当然需要你来指点了。”
　　张清竹有些不好意思：“那……那也得等成亲以后再说。现在你先当着家吧，我也看看你能做成啥样。”
　　两人正说着话，小石头跑了进来，“小竹叔你来啦！”
　　张清竹笑着问：“是啊，高兴不？”
　　“高兴，梁叔更高兴。”小石头说完，跟梁汉说，“梁叔，卖小鸡的来了！”
　　梁汉想起来自己还答应过给他买小鸡小鸭呢，不过他真不乐意养鸡鸭，所以也没兴趣跟过去凑热闹。
　　“那我给你钱，你去买吧。买个两三个养着玩就行。”梁汉说着要给他掏钱。
　　张清竹一旁看的稀罕，还没见过买小鸡让小孩子去买的，还养着玩？他看向梁汉：“你不去跟着瞧瞧？小石头也不会挑啊。”
　　梁汉倒是不怎么在意：“不会挑也没关系，村里肯定还有别人买。”然后跟小石头说，“待会儿嘴甜点啊，让那些大娘婶子帮你挑。她们挑的好。”
　　小石头也很意外，让他一个小孩子去买？买东西不都是大人的事吗？可一想到自己能拿钱去买小鸡，觉得还挺激动的。他高兴的接过钱：“梁叔，我一定会买好的回来的。”然后高高兴兴的跑出去了。
　　一旁看着的张清竹很无语：“你倒是放心让一个小孩去买东西。那么点钱也买不了几个，你是不打算养鸡鸭是吧？”
　　“我确实不太想养，不过小石头那么有兴致，就让他买几个养着玩。养活了就继续养，养不活就算了。我过几天去买几个小猪崽，到时候得一天三顿的喂它们，没多少心思养别的。”梁汉说着笑道，“不过等咱俩成了亲，多了你这个好帮手，咱家还能多养点别的。养羊怎么样？我喜欢吃羊肉。”
　　“养羊也行，可惜羊肉的价钱不好，不然多养点也好。”张清竹叮嘱道，“你还是多养几只鸡好，以后吃鸡蛋方便，还能养着过年。”
　　“养个两三只就够了吧。一天三个鸡蛋，咱们一人一个。”
　　张清竹忍不住白眼：“你就给他几个钱，能买回来几个啊。起码得十来个才能养成四-五个，还不一定是母鸡呢。你不想养算了。”
　　梁汉见他那么想让自己养鸡，想了个好主意：“行，我再去买几个。先跟小叔家的一起养，等大了好养了我再拿回来养。”
　　张清竹无语：“你真好意思啊你。”
　　梁汉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他们也要养，两家的小鸡一起养还方便，到时候我给他们家送点麦麸就行了呗。”
　　张清竹觉得给麦麸可以：“那你记得在小鸡腿上绑上绳子来区分。别到时候你的小鸡死了人家再因为不好意思，把自家的鸡给你。”
　　“这主意好。我去买，你把线找出来，待会儿咱们一起绑。”
　　第二天，梁汉先去跟梁小叔说了下张家的要求，然后提着点心去了村长家。梁铁生也没拒绝，毕竟梁汉以前的行为确实让人不放心，张清竹要真能成为拴住梁汉的绳，让他以后安生的过日子，他也能少点麻烦。所以，跟着去名山村走了一趟。
　　在两家村长的见证下，梁汉做了保证，两家心里也都有了底。请来的媒人趁机说了亲事，接下来就只要对下八字然后挑个日子就好。
　　婚事订好了，梁汉心情明媚，对于张家兄弟对于自己不太友善的态度他都能够完全的忽略掉。然后还乐呵的亲自下厨弄了一桌饭菜来感谢村长，梁小叔作陪。
　　梁铁生：“你的亲事算是定了，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少惹事。”
　　梁汉豪爽道：“嗯，我会的。”
　　梁小叔也很感慨：“终于能看到你成家了，唉，别管咋样，以后好好故日子。”


第067章 梁汉：下聘有点小激动！
　　梁汉一大早就醒了过来, 因为今天是他去张清竹家下聘的日子。过了聘礼之后, 就可以挑日子定婚期了, 也就是说，他离脱单的日子不远了！
　　心里有点小激动，所以他醒了之后也没办法继续睡了，索性直接起了床。屋子里还有些暗，梁汉点燃了油灯, 先去看了下放在堂屋里的聘礼。在梁小叔家的帮助下, 聘礼准备的很妥当。
　　见外面还没有天亮的痕迹, 梁汉估摸了一下时间，等天亮差不多还要一个多时辰。心情有点躁动，想到空间里种植的土豆已经可以收了，于是进了空间。用劳作来释放心里的异动。
　　梁汉让控制面板出现，把时间比例调整成一比一之后, 他点开种植空间，选择了进入空间按钮。下一刻，他的身影出现在空间里。
　　空间里的环境被种植系统调整到了土豆适宜生长的温度。
　　“这里可真热啊。”所以进了空间之后, 梁汉首先把棉服给脱了下来。穿着亵衣, 觉得舒服多了。
　　看着生长茂盛, 显示着可以收获的土豆：“还是这里的生长环境好。我在外面种的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希望那些种子能表现的好点。”
　　这里人种田简直太辛苦了, 最无奈的是亩产很低, 而干活的人饭量都特别大, 连饭都不敢敞开了肚子吃。这在以前他是无法想象的。
　　记得上一世有个阿姨跟他讲他们那一代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他们上高中都是拉着粮食去学校, 根本不舍得全用麦子都是掺着大部分的玉米和红薯，然后换成饭票。那时候的人特别能吃，好些男生一顿能吃两斤饭票，八个馍外加稀饭。一顿吃那么多，他们根本不舍得吃，只有中午那一顿才敢吃饱了。
　　梁汉听的时候咋舌不已，他当时第一印象是，一顿饭八个馒头外加一碗稀饭，那胃得多大！他平时可只能吃两个馒头。而这边的人更能吃！
　　梁汉一边挖着土豆一边想：“其实比起来土豆，还是红薯好啊。红薯是粮食，土豆只能算是菜。好在，把土豆煮着吃也行。可惜产量比不上红薯。”
　　每次想到这里梁汉就觉得特别的遗憾：“要是早知道回来这里，我绝对会准备些红薯和玉米。唉，我竟然在临来之前一天把仅有的那几个红薯给煮了吃了。简直太浪费了！要是有红薯，要是有玉米，那简直是造福全社会的大好事了！”
　　梁汉虽然不是个古道热肠的老好人，但做些好事顺带得些好处这种事，他还是很乐意做的。
　　看着挖出来的土豆，块头都不小：“这个土豆品种不错，不过主要的还是空间出品的农家肥够给力。可惜这些肥料不能外带，不然用到我那八十亩地里，一点都不用担心收成了。种地还是少不了肥。”就像现代的时候，用化肥种出来的东西虽然味道不太好，但是产量高啊。就像小麦，用了化肥就能亩产近千斤，可如果不用化肥的话就只有三百来斤。
　　因为力气够大，梁汉挖的挺快，一个多时辰就快挖半亩了。当然，跟土壤的不同也有关系。见时间差不多该出去了，他去水池里洗了个澡。
　　干了会儿活，出了点汗，梁汉心里平静多了。出了空间后，梁汉打算去做早饭。
　　出门见小石头的房间还关着，小孩应该还在睡。自从天暖和起来后，梁汉让小石头住回原来的屋子。一是小孩自己睡也没关系，二是过不了多久他把小竹娶到家后，小石头也不再适合跟他们一个屋住，早点习惯自己一个人睡比较好。
　　梁汉刚做好早饭，小石头也起来了。看到梁汉后，笑着说：“梁叔，你起得真早啊。你今天去小竹叔家下聘礼，我能跟着一起去玩吗？”
　　梁汉想了下，貌似：“今天不太适合。你要是想见小竹，等我下了聘礼以后，他就能多来咱们家了。”
　　对于不能跟去凑热闹，小石头还是有点小遗憾的。对于小竹叔他是很喜欢的：“那梁叔你们什么时候能成亲啊？下聘以后就能成亲了不？”
　　梁汉一边盛着饭一边给他解释：“下聘以后就能定日子了，应该能在六月的时候成亲，反正也没多久了。等成亲以后，他就能经常带你玩了。”张清竹喜欢跟小孩相处，经常带着他们村的小孩上山下河的，是个孩子王。也难怪小石头那么喜欢他。
　　“六月啊，还有一个多月呢。能不能快点啊？”
　　梁汉笑：“你比我还急啊。好，我尽力。”
　　吃完早饭，梁小叔他们牵着驴车过来了。因为下聘时男方家的人数六或十二人，梁汉就找来了梁大叔家的三个儿子凑数，加上梁智和梁小叔以及今天的男主角梁汉，正好六个人。
　　几个人帮着把聘礼放到车子上，江氏叮嘱梁汉：“今天的事主要由媒人和你小叔来做，还有，如果到时候张家人要是刁难你的话你就忍着些。毕竟张家是嫁儿子，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下聘的时候倒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娶的时候是必然会被狠狠的刁难一番，也是惯例。
　　梁汉：“嗯，记住了。”
　　当梁汉驾着装着聘礼的驴车经过村里的时候，一看那些绑着红布的盒子筐子就看得出来都是聘礼。所以有些村民看到了，会跟梁小叔寒暄两句，顺道跟梁汉说声恭喜。梁汉乐呵呵的收了。
　　等梁汉的车里离开后，村民们开始议论了起来。
　　“瞧这梁汉的模样，可真稀罕那张家小子。他那车上的聘礼可不少，娶姑娘也不少了。”
　　“他稀罕那张家小子也算是好事。梁汉现在可比以前安稳多了，好像自从跟张家闹了那一场后，他就没再惹事了。”
　　“希望他们成亲后，张家小子能管好了梁汉，别让他继续犯事。咱们村也能安稳些。”
　　………………
　　大家议论纷纷，跟另外两、三个妇人坐在一起的陈氏却没开口。本来他们夫妻从宗祠里出来后，见大家都避讳他们，让他们对梁汉和张东成恨的不行。因为高姓族人的存在，他们倒是没有完全被排斥了，外姓人不太理他们，他们还有自己堂兄弟们。
　　本来他们还想腾出手来后，打算一定要好好教训梁汉一顿，不用他们出手，让本家的那些兄弟找梁汉的麻烦就够他受了。哪想到梁汉会那么狠，竟然拿着刀子摸黑进了他们家，还要杀了他们，那样子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可是把他们给吓狠了，陈氏连着做了几天的噩梦，梦里总是梁汉那张恶魔般的样子要杀了她。
　　吃了那么大的亏，他们也没敢说出去让族里给他们出头。因为真怕把梁汉逼急了，到时候梁汉心一横杀了他们后逃亡，他们找谁说理都没用。他们都觉得梁汉那种人是干得出杀人放火的事的。
　　他们是真怕了梁汉这种狠人。
　　因为说好了在这样一个双日子里到张家下聘，所以张清竹心里有点慌，表现的就有些坐立不安。
　　张清福看向他：“你这干什么啊？跟屁-股底下有刺似的。老实点坐好。”
　　张清竹有些紧张的说：“七哥，梁汉今天要来下聘礼了。我觉得也没我啥事，要不然我出去吧。”
　　“哪能没你啥事。就算不用你出面谈什么，但也该在家等着。”张清竹笑道，“怎么，你还害羞啊？”
　　张清竹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觉得有点难为情。他们说这说那的，我觉得不太适应。听说村里的姑娘在下聘的时候都会在屋里躲着，要不然我也躲起来？反正也没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去外面躲着去行吗？”
　　张清福瞧他这么紧张难为情的样子，笑：“没想到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想躲出去就别想了，你也说那是姑娘，你可是小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见的还是梁汉，你不知道都去他家跑了多少趟了，还会不敢见他？”
　　张清竹也有些说不明白：“我哪会怕见他啊，就是有些……奶奶那边不是也会过来吗，我可不喜欢被他们说来说去的。”
　　张清福也很不喜欢他们奶奶。他爹在家行二，是四个兄弟里最老实孝顺的，反而却最不讨他们爷奶的喜欢，连带着他们兄弟也不讨好，毕竟老爷子老太太最不缺的就是孙子。而他爹之所以会病，还是因为那年帮大伯顶了徭役，累伤了根本，才一直治不好。而他爷爷在第二年去世后，老太太嫌弃他们一家拖累，趁机分了家，把他们分了出来。
　　那个时候，他爹干不了活，他们兄弟也还没长成，日子过的有多苦他还记忆深刻。可因为奶奶是长辈，他们连句怨言都不能说出口。
　　张清福：“忍一下吧。反正就是露个面，要是烦了她们，你就躲到屋子里去。”
　　张清远是张家唯一一个直接和梁汉有恩怨的人。内心里，他是不想小弟嫁给梁汉的，可无奈他小弟自己愿意。而梁汉又救了他爹的身体，他也没理由反对。可还是有股气堵在心里发不出来。
　　看了眼像是说什么悄悄话的七弟和小弟，心道：“小竹缺心眼，等梁汉来了我得警告他一下。”
　　屋子里。
　　林溪见张清木好像有心事，便问：“想什么呢？”
　　张清木说出自己的担心：“小竹要跟梁汉过日子，我心里总觉得没底，毕竟梁汉的名声……再说现在家里也好多了，我不太想让小竹嫁出去。”就算他弟想跟男人过日子，他更希望对方能进他们家过日子。只是梁汉的情况有些不允许。
　　跟张家兄弟不同，林溪对梁汉没有一个固有的印象。所以之前见到梁汉时，他感觉对方的气质并不像传闻中的流氓混子，反而看起来挺正派的。不知道是装的好，还是已经彻底改好了：“你也别太担心。虽然小竹性子简单，但又不傻，他跟梁汉相处的多，要不是真的相信对方，他也不会答应去跟梁汉过日子。再说了，你们兄弟那么多，梁汉哪敢欺负小竹啊。”
　　张清福进来听到他们的话，他是见过小弟和梁汉相处时的情形的。他小弟脾气算不得太好，性子倔脾气还不小，跟贤惠这个词可没多大的关系，而且他常看到小弟把梁汉怼的不行。可梁汉看起来特吃他这一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样子，瞧着还有点一物降一物的感觉。
　　实际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担心也没用。张清福心想着以后多给小弟出点招，把梁汉吃的死死的。
　　几兄弟本在家里等着梁汉上门，不过两个叔叔家来的要更早些。至于大伯家，张家兄弟是不乐意看到他们的。但还是看见他大伯娘带着俩媳妇走了进来。
　　王氏跟这个妯娌的关系可不怎么好，但今天毕竟是个好日子，她也不想给对方机会找事。所以也凑在几个妯娌之间，在被说到的时候搭几句话。
　　大家正说着话，有人说梁汉他们来了。果然没多久，外面响起了鞭炮声。按照规矩，下聘的人快到门前时应该鸣炮。梁汉举着竿子放鞭炮，梁小叔他们则拉住了驴子，怕被惊住了。
　　等听着鞭炮声停了后，王氏便跟大儿子说：“清山，你快去点鞭炮。”
　　按照习俗，下聘的人到来要点炮仗，等完了，他们作为主家也要放鞭炮，以表示他们愿意让对方进门下聘礼。
　　等张家放了鞭炮，梁汉跟着梁小叔他们一起进了张家的院子。发现院子里的人还真不少。所以他老实的跟在梁小叔身旁笑着跟张清竹的这些亲戚打个招呼，然后他就只要老老实实的跟在一旁听就行。
　　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人，等进了屋也没看到张清竹的身影。
　　等双方长辈坐好，梁汉他们这些身为小辈人只能站在梁小叔身后。
　　没一会儿张清竹跟着他七哥走了进来，手中端着糖茶，一一给各个长辈奉上了糖茶，然后跟梁汉一样站在了父母的身后。站好之后，他看向梁汉，见对方也盯着看自己，赶忙移开了目光。这场合，他可不敢太露什么情绪。
　　梁媒婆见该到的人都到齐了，便笑着说道：“王姐姐，今天是个好日子。梁汉和你家小子命格也没有冲突的地方，所以特来下聘礼。”说着掏出一张红纸递给王氏，“这是梁家的聘礼单子。”
　　这里人多不识字，所以媒人需要当众说一下，也算是亮一亮聘礼，也是他们这里的习惯。不过多是普通百姓这么做。
　　梁媒婆把聘礼的内容跟张家人说了一遍，然后特地提及了聘钱的数目：“……外加二十贯聘钱。”对于这个聘钱数目，她也很吃惊。娶个小子竟然这么舍得花钱，这梁汉也够痴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