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娶妻记(75)

　　想到这些之后，刘文才自然就开始谋划起来。
　　梁汉正在经营着他的小铺子，自然不知道有人已经开始想着，如何从他所弄出来的土豆和麦种上做文章得好处了。
　　距离开张那天已经过去五天，梁汉的酸辣粉也在平陌城里小小的火了一把。
　　北地向来寒冷，多数人爱吃辣食。平日吃的辣都是取自葱姜蒜，且多数由姜出味。但这些辣，和辣椒的辣还是很有些距离的。
　　尤其梁汉制作的辣椒油，又辣又香，吃着够劲。也让吃过的人对这个辣味念念不忘。
　　酸辣粉大家很容易就能看出个门道来，学着也容易。可就因为少了这味的辣，总是做不出梁汉店里的味道来。
　　所以，酸辣粉这种食物很快被大家流传开来，昨天他们店里还招待了一伙行商的人。吃完各个称赞，不说别的，称赞的都是这个特殊的辣味，辣的够劲。
　　也因此，这几天的生意还挺不错。每天能卖到五十碗左右。一天差不多能收入一贯钱。
　　又过了几天，见收入稳定之后。梁汉便跟张清福三人说了下工钱。每人每月五百文，在这边算是相当不错的工钱了。三人也很满意。
　　梁汉能给这么高的工资，里面自然有不少的情分关系。毕竟，一个是大舅子，另外两个是堂弟。都是亲戚，人品也还行。工资给高点，让他们能够尽心的干。
　　当然，因为所有食材几乎都是出自空间，他几乎没用多少本钱，所以算起来还是相当有赚头的。
　　和那些大酒楼的收益比不了，但已经算很不错了。
　　对于这种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的状态，张清竹是十分满意的。
　　所以，当梁汉给他算账的时候，见一个月竟然能挣到将近三十贯钱，他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没想到小小的一碗酸辣粉还能这么挣钱，咱们以后不愁没钱花了！”
　　梁汉笑道：“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咱们还得多想点挣钱的途径才行。这酸辣粉，大家爱吃的是这个辣味，并不是说这道吃食有多么多么的出彩。”
　　张清竹对梁汉很有自信：“那你再想几道其它的吃食呗。你不是说你们那里美食特别多吗？随便想几道不就能拿来做了吗？”
　　“你这想法不错，可惜我不是大厨出身。厨艺一般，做不出多好的味道来。不过，要是真没别的赚钱主意，倒是可以用用这个方法。多研究几个菜，兴许能赚个几年。”梁汉说着转了话题，“既然咱们挣钱了，明天去挑房子怎么样？我看中了两个院子，你去挑一个。”
　　“你都看好房子了？”张清竹惊讶，他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你这动作也太快了。”
　　“我是谁啊。做事向来麻利。”张清竹都答应了要搬城，还是因为小石头，梁汉当然十分上心，房子挑的还很上心。各种的挑剔，差点没把伢子给烦死。
　　“嗯……”事到临头了张清竹倒是有些踌躇，“真买啊？”
　　梁汉说的很肯定：“买啊。咱们铺子不是能挣钱吗？买个院子算啥？”
　　张清竹有些犹豫：“那是买房子，不是买包子。真说买就买啊？一大笔钱呢。”
　　梁汉笑着揽住他的肩膀：“能花咱也能赚。”
　　“不是说为了小石头嘛。每天接送，他还得早早的起床，自然没有住城里方便。”
　　“何况，咱们也不是彻底不在村里住了。孩子休沐的时候咱们可以回村住两天啊。”
　　“别扯了。”张清竹才不信他这说辞呢，“什么回村住两天啊。既然都搬了，那肯定是彻底搬了啊。”
　　“行，买就买吧。明天咱们去挑院子。”张清竹问他，“离小石头的私塾近不？”
　　“我挑的两处都在南城，那里人家富足些，也安全些。”
　　这里讲究东贵西平南富北贱，平陌城的南城区房子也建的比较好些。平日里也属于衙役巡视的重点区域，所以相较于住着三教九流的北城来说，要安全很多。
　　张清竹问：“南城啊。那肯定不便宜吧。”
　　梁汉没直接告诉他价钱：“咱们先去看看，等选中了可以跟他们讲讲价格。”
　　张清竹已经习惯了梁汉这个样子，一听他不直接说价钱，就知道：“你这么说肯定是不便宜了。”
　　“那两处院子都不错，价钱就别担心了，咱们买得起。”梁汉脱了衣服，“睡吧，咱们明天早点去看。你要是相不中那两处，咱们还可以看看别的。”
　　“好吧。”张清竹也上了床，等梁汉吹熄了灯之后，躺到他的怀里，“现在天气开始慢慢变凉了。得给小石头添些衣服了。”
　　“嗯。买些布让小婶帮忙做吧。”
　　张清竹道：“让我娘帮忙做吧。前两天她还说起要给家里人做衣服呢，正好也帮咱们做了。你多买点布，你的衣服也该添新的了。”
　　“好。咱们都添几件新衣服。”
　　第二天，梁汉醒来。习惯的亲了下张清竹的额头，发现屋里比较暗。觉得奇怪。
　　听到窗外传来的沙沙声，“难道是下雨了？”
　　轻手轻脚的起床后，梁汉来到外间打开堂屋门。便看到外面正哗哗的下个不停：“下的还不小，看来今天是没法出门了。”真是不巧，本来打算今天去挑院子的，结果竟然下起雨来。行程自然得取消了。
　　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梁汉冒雨冲到储藏室里。找出雨伞后，来到厨房。
　　两只狗本来在厨房的柴堆上趴着，见梁汉来了，热情的迎了上去。梁汉拍拍两只狗，村里人养狗不会特别给狗建造狗窝，他也没有搭狗窝。
　　平时晴天的时候，如果天暖，两只狗都是在院子里睡觉，天冷了就睡在厨房的柴堆上，因为有不少的麦秸秆睡着暖和。雨天，两只狗自然进了厨房躲雨。
　　外面正下着，梁汉也没赶它们出去。弄了些水在厨房门口洗漱，看着外面的雨，心道：“看来天要开始变冷了。”
　　这里的冬季比较漫长，而天也冷的比较快。伴随着一场一场的秋雨之后，冬天就悄然来临了。
　　梁汉觉得，“要买房的话，得赶紧办了。得趁着冬天来临前，把屋子弄的特别保暖才行。看来，还是那个带地龙的房子比较好，虽然贵了点，但冬天的时候能住的更暖和些。”
　　梁汉快做好饭的时候，张清竹醒了过来。起床后，看着外面还在下个不停，也很意外：“今天没法出门了。”
　　“这是秋雨啊。得赶紧做衣服了。”
　　张清竹正考虑着要冒雨跑到厨房的时候，梁汉因为注意到狗的动静，知道张清竹应该是起了。走到厨房门口往外一瞅，果然见张清竹在门口站着。
　　梁汉对他说道：“等下，我给你拿伞过去。”
　　拿着伞往外走，两只狗也凑热闹的跑到堂屋里去。张清竹赶忙撤开身子，果然下一刻两只狗就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弄的门上都被溅到不少雨。
　　张清竹笑道：“幸好我躲的快。”
　　接过雨伞，跟梁汉往外走。见两只狗又要凑热闹跟上，便回头跟两只狗说：“别跟！老实待着！”
　　像是听懂了张清竹的话似的，两只狗停住了脚步，蹲在门口不跟了。
　　“幸好昨天小石头是在店里住的，不然今天可得淋着了。夏天的时候淋点雨不算什么，现在入秋了，很容易淋病了。”张清竹觉得在城里住还是不错的，想到他去年为了卖豆芽，每天顶着寒风去城里，那么遭罪，他可不想小石头也那样，“买房子吧。到了冬天小石头上学也不用担心了。”
　　“可惜，今天是去不成了。”
　　梁汉继续做饭，见锅里的水沸腾了，他便把热好的馒头拿了出来，把和好的面水倒进锅里，等再滚了，稀饭就好了。
　　张清竹洗好之后，凑过去帮忙。
　　看到桌子上切好的青菜：“还炒菜啊？小石头也没在家，早上就点咸菜就得了，方便。”
　　梁汉笑：“小石头不在，咱们也不能凑合啊。早饭可是很重要的。怎么，现在连好吃的都不稀罕了？以前只要炒菜，你可爱吃的不行。”
　　“我哪有，我才没不稀罕呢。”张清竹不承认，“我就是觉得，早饭吃简单点也行。你做的咸菜不也挺好吃的嘛。”
　　“咸菜吃多了可不好。”梁汉有他帮忙，便把炒菜锅也生了火，“今天下雨，咱们也清闲一下，好好歇歇。”
　　“咱们平时也不太累啊。还是继续做土豆粉吧，生意好，粉条去的也快。今天没法晒，你可以先收起来，等天晴了再晒。”
　　“还有啊。你不是说攒了很多土豆蓉吗，打算怎么处理？那些也是土豆啊，扔了也浪费。”
　　做土豆粉的时候，土豆蓉泡出土豆粉后，得和土豆淀粉分离开来。做了那么多的土豆粉，还真攒了不少的土豆蓉。
　　本来还想给猪吃的，后来想到猪好像不适合吃土豆。平时他们也不缺土豆吃，所以他就放空间里攒着。
　　浪费粮食是很可耻的，所以梁汉想了想：“要不然咱们今天做些土豆饼？要是味道不错还能放在店里卖。顺便炸些土豆丸子吧，你们不都挺喜欢吃丸子吗？酸辣粉里也能加丸子。”
　　张清竹觉得，梁汉既然这么说，那味道肯定不错：“那你做呗，要是好吃，咱们就拿去卖。还省的浪费。”
　　“好。”
　　张清竹忍不住补了一句：“让小叔来帮忙吧，你炸丸子的手艺还不太行。炸不好，多浪费麦面啊。”
　　梁汉：“……我觉得我进步不少了。”
　　张清竹笑道：“要是咱们自己吃，随便你做。可是拿出去卖的话，还是找小叔吧，小叔可比你会控制火候了。”
　　“好吧，我被说服了。上午咱们煎土豆饼，下午再炸丸子。”
　　早饭做好之后，张清竹说：“就在厨房吃吧。”下着雨就不往堂屋里端了。
　　“好。”梁汉冲趴在堂屋门口的两只狗喊，“大黑小黑，过来。”
　　两只狗听到主人唤它们，立刻跑了过去。
　　梁汉从馍盘里拿了两个两和面的馒头扔给他们：“先吃着，待会儿再给你们和食。”
　　而他们家的那些猪，这个时候也已经开始叫唤了。
　　张清竹把饭菜摆在案板上：“赶紧吃吧，吃完了去喂猪，看它们叫的。”
　　“养猪就是这点费劲。得一天三顿的喂。”
　　“能吃才能长啊，一头猪多少钱啊。”张清竹还是挺喜欢他们家的猪的，各个长的溜圆，“咱家猪养的好，等过年的时候又是不小一笔钱。”
　　“那是，村里哪有我这么舍得用料的。”
　　梁汉给他夹了些菜：“多吃菜。”
　　张清竹也给他夹了菜：“你也多吃点。”
　　一旁的两只狗，啃着自己的馒头，时不时的看他们一眼。有种旁观他们撒狗粮的感觉。
　　下午，不早不晚的时间，梁汉家却开始飘散出浓郁的油香味。
　　梁小叔掌厨炸丸子，梁汉负责烧火，没什么用武之地的张清竹和梁磊两兄妹端着碗吃丸子。
　　新出锅还热乎的丸子最好吃了，梁红丹吃的眉开眼笑：“大堂哥，你们家真好，不过年不过节也炸丸子吃。”
　　梁磊给妹妹一个白眼：“你傻啊。大堂哥家日子过的好，哪还用得着等过年过节才炸丸子。”
　　张清竹笑着问：“你俩觉得丸子好吃吧？”
　　“好吃啊。”梁红丹又捏一个吃嘴里，边嚼边说，“没想到土豆炸丸子也这么好吃。以前咱们炸丸子都是用萝卜丁，以后也能用土豆了。”
　　“觉得好吃就成。”张清竹也觉得味道不错，“我们打算在酸辣粉里加些丸子，应该也挺好吃的。”
　　梁小叔听了问道：“你们是打算用来做生意的？”然后跟两个小的说，“你俩吃那些就成了，这是你们大堂哥用来做生意的，别多吃，留着卖钱。”
　　俩小孩也懂事。
　　“知道了。我们不多吃。”
　　张清竹没想到自己这么说，梁小叔竟然不让他们吃了。赶忙说：“没事儿。东西多着呢，你们尽管吃，管饱。”
　　梁汉也道：“是啊，随便吃。我今天也是炸点试试看好不好吃的。这些都是留着自家吃的，你们随便吃。待会儿我再给你们炸些土豆条吃。”之前试过炸土豆条，蘸着番茄酱，那味道，也就下孩子比较喜欢。
　　梁红丹听到还有好吃的，就更高兴了。
　　几日后。
　　郑泽行正在县衙办公，突然县尹来报：“大人，司马大人来了。”
　　闻言郑泽行先是皱眉，这个司马大人是周刺史的心腹，怎么会来小小的平陌城。想到韩策腾和他提及的良种，心里便有了计较。
　　郑泽行起身：“随我去迎见司马大人。”
　　那边的韩策腾也得了消息。
　　元墨：“少爷，正如您猜想的一样，周刺史得了消息派了司马俊过来。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县衙了。”
　　韩策腾皱眉：“世子那边可有消息了？”
　　元墨摇头。
　　韩策腾沉吟片刻，平王做事谨慎，在未确定的消息是否真实准确钱是不会妄动的，更不要说是禀报给圣上这样的大事。可他却怕这谨慎坏了自己的事。
　　“随我进城。”他还是有些坐不住，怕有些事没有按照自己的打算发展。
　　平陌城县衙内。
　　郑泽行看向面前身穿五品官服的司马俊，拱手道：“下官不知司马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司马俊似笑非笑的看了郑泽行一眼。然后笑道：“郑大人客气了。”
　　郑泽行见状，知道此人来者不善。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司马大人请。”
　　司马俊自不客气，昂首先行。不过是个小小的从七品，还是不得圣心的那种，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郑泽行眼眸微垂，遮掩去眼里的沉色。抬眼后，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来到后堂，仆役奉上茶之后，郑泽行问道：“不知司马大人前来所为何事？若为公干，不知下官可能帮上一二？”
　　司马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端起茶盏，拿起杯盖缓缓的吹了下，然后饮了一口，故意晾着郑泽行。
　　郑泽行见状，握紧了手中的茶盏。
　　司马俊慢悠悠的放下茶盏，道：“这事还真用得上郑大人。”
　　郑泽行放下手中的茶：“大人请说。”
　　“说之前。刺史大人有件事想让我询问郑大人。”
　　“哦？何事？”
　　司马俊神情倨傲的责问道：“听闻郑大人治下有人发现了一种名为土豆的粮种，亩产有六百多斤。还有能够亩产近三百斤的麦种。郑大人为何没有把此事上报给刺史大人？”
　　郑泽行心道：“果然是为了此事。”
　　韩策腾当初说服他迟些上报，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告诉自己，他信的不是韩策腾，而是平王世子。
　　郑泽行微笑道：“刺史大人消息灵通。下官确实略知此事。”
　　“噢？那为何不及时报知刺史大人？”司马俊冷声问道，“难道郑大人另有打算不成？”想要自己独揽功劳？真是愚蠢至极！
　　郑泽行自然听出司马俊话里的含义，他笑了笑：“粮种事关重大。下官认为慎重些为好。”
　　“新麦种亩产有三百之多，下官初闻也极为震惊。所以亲自前去询问了下，可是，种子来历那户人家却并不能说清楚。”
　　“下官心有疑虑。有人培育出这般优良的种子，却没有透露出丝毫的讯息，下官担心其中恐怕有什么不好之处。打算详加打听起码要得知种子没有问题，才敢禀报给刺史大人。”
　　“且，这种子初代产量极好，可第二代还有没有优良的表现并不确定。所以下官想再探寻一下。”
　　郑泽行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至于土豆。这是种新粮，那户农家也不过种了不足十亩，且是精心照料之下才有不错的收成。虽然亩产不少，但据说所用种子也不少。且这是种未知的食物，对于人究竟有无害处暂时不明。”
　　“在这些顾虑没有查明之前，下官不敢贸然禀报刺史大人。”
　　他有顾虑有担心，有理有据，不打算贸然向刺史大人邀功，并不算是大错。
　　粮种是大事，他小心谨慎些，也并不为过。最多批评他做事太过畏首畏尾。可官场人都知道，有的时候畏首畏尾些，也不算是件坏事。
　　司马俊冷笑道：“郑大人还真谨小慎微啊！”不过是借口罢了！
　　郑泽行当做没听懂他的反话：“多谢大人夸奖。”
　　司马俊不再跟他逞口舌之利，却打算回去之后好好跟周刺史说说郑泽行的不敬。
　　司马俊笑道：“郑大人，刺史大人心系百姓。有良种出现自然无法坐视。既然郑大人顾虑颇多，刺史大人要接过此事也算是帮了郑大人一个大忙。”
　　郑泽行眼神微闪，然后问道：“是吗？不知刺史大人打算怎么做？”
　　“刺史大人知道麦种和土豆种子数量十分有限。良种极为珍贵，自然应该交由专人手中进行培育。”司马俊故意停顿了一下后，说道，“刺史大人会禀报圣上，他将全力督促良种的培育。”
　　郑泽行心道：“种子都收走了，交给农科培育，以后哪里还会有人关注这些种子从哪里出的。这么做不过是更方便这些人分功罢了。”可是，他无力阻拦。
　　郑泽行点头，表示十分赞同的模样：“刺史大人思虑周全。”
　　仆役出现：“大人，韩公子请见。”
　　郑泽行沉吟了一下，然后道：“请韩公子进来。”然后对司马俊解释道，“这位韩公子，是京都韩家的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