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的钱就更好赚啦,随便给他们发个朝廷认证“龙头商人”牌匾、“驰名商人”牌匾、“信誉商人”牌匾……”
胡十三:当着我的面,说我好骗,你礼貌吗……
顾劳斯洋洋洒洒说完设想,场中再次鸦雀无声。
实在是,无耻之徒见多了,无耻地这么冠冕堂皇的,生平仅见。
“这……这如何使得?”还是耿直的林部长,良心尚存,有一点隐痛。
孙知府与方知府,已经开始琢磨如何推行了。
当然,论胆大还是得是明孝太子。
他一拍板子定调,“便如你所说,以孤之名,先在直隶试发1000万两的赈灾国债。”
顾劳斯鼓掌:小boss果然大气!
这样他就好继续推销他的Plan B了。
场中唯一没有上头的,大约只有苏训了。
听到一千万两这个数字,他两眼一黑,“殿下,你与州府不同,这巨款如何偿还?”
宁云笑笑,“前阵子才免了两姓皇商,不如就用这两个位子抵债?”
苏训:……这倒不是不可以。
顾劳斯岂能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他赶忙献殷勤。
“两个皇商位子,大抵是可以的,可这一锤子买卖,做完就没了后续,我们要的是可持续发展!我倒还有一个法子,不知兄长可愿一听?”
宁云从善如流,“琰之请说。”
顾劳斯便顶着诸位大人或怒或惊的眼刀,将公益彩票的设想和盘托出。
与张庆初谈时,这设想还是雏形,一路他与谢昭磋商数次,依照大宁实际修改完善,已经接近于完美。
他初步选定的公益支持项目,就是人才培养、农田水利和良种研发。
所对症候,无不是大宁当下最要紧的粮食危机。
只是不论他如何矫饰,以赌养政的本质,多少还是有些骇人听闻。
更何况,闱彩还是以科举大业做博戏,从中牟利。
饶是胆大如宁云,在这匪夷所思的想法前,也罕见地犹豫了。
“兄长如果不放心,不如在南直做个试点。”
顾劳斯知他顾忌,小让一步,“正好乡试在即,不如太子请命监试,亲自操持,也不怕节外生枝,再有变故。”
当然,他另有私心。
若是太子监试,乡试他们这树敌无数、破漏百出的考试团,大抵是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金牌保护伞,无论如何要哄到手!
“你可知,这事弄不好,便是祸乱秋闱的重罪。”
宁云蹙眉,苍白的脸色有一丝忧色,“真要做,你须小心再小心,不得有一点差错,更不容一点私心。”
“琰之晓得。”
顾劳斯郑重点头,“兄长放心,我知道轻重。”
宁云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转而与几位大臣商议决口区与乡民转移安置事宜。
牛老道悄摸摸凑了过来,拐了拐顾悄。
“顾家小子,你这肩头两火,找的什么仙师续的,火焰蓝中带紫,已有天火之相……”
顾劳斯黑线。
“不瞒大师,仙师没有,只一个原家小子,在凤凰山上的关庙胡乱烧了柱香。”
“小子,你驴我?!”牛老道怒了,他的专业权威不容挑战。
“你可知道,你这火来自天外,熄了又燃,燃了又熄,若不是有人甘愿燃尽自己的真阳之火续你,哪里有这么便宜!”
顾悄:“有人?那人是谁?”
老道士一甩拂尘,扬了根稗草过来,“天机不可泄露。”
顾劳斯:这神棍,不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嘛!!!
他法系技能一下子点满怒意值:“牛道长,这‘天师’,我不说也是为了你好。”
牛道长傲娇回头,“小子,你尽管说来!”
顾劳斯作无限崇拜状,“那日续火,恰好偶遇清凉寺玄觉大师……”
一听这名字,牛道长登时跳了起来,“那秃驴胆敢又来道观抢我生意!”
这头他一个激动,闹出了不小动静,那头马监正阴恻恻朝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老牛哑火,只低声喃喃。
“贼秃驴,撵我来这混沌场作混账事,他倒好,躲庙里享山中清闲,搭把手的功夫,就把恼人的因果还了,呸呸呸。”
顾劳斯听了一耳朵,顿觉其中大有咪咪。
奈何老道士贼精,一看他神色,窜得比猴子还快。
顾悄才张嘴,就吃了一拂尘的尾气。
……外加另一根不知哪里卷来的干稗草。
说干稗草也不对,顾劳斯捏到鼻尖嗅了嗅,似有隐香浮动。
第130章
商议完水情应对, 会议进入第二议题。
清完场,议事厅里只剩太子心腹与赵随风兄弟。
“如今局势,上游鞭长莫及, 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应对?”
赵随风口气轻嘲, “总不至于堂堂太子殿下, 也学那坊间奸商, 只收钱不办事吧?”
这般大胆狂肆, 叫宁云皱了皱眉。
胡十三低斥了句,“随风!”
奈何青年死猪不怕开水烫,怕是神宗在场, 他也能照啐不误。
“胡十三, 别他么一天天装得仁义道德的, 你不过是个被发卖的奴隶, 学什么大人说官话。”
他这指桑骂槐叫苏训都听不下去了。
“殿下感念你是谏臣之后,不与你计较, 你也切莫得寸进尺。”
赵随风冷笑一声,“谏臣?这帽子奴婢可不敢戴。
赵氏一门是陛下钦定的叛臣贼子,程大人深得帝幸如日中天, 既然平反无望,说什么谏臣也太儿戏了些。”
一番话怼的苏训无言以对。
打入贱籍,对清流来说,是比死更残忍的刑罚。
世家公子,能忍住如此奇耻大辱, 在下九流的地方挣扎求生,大抵不在沉默中变坏, 就在沉默中变态。
赵随风显然已经变态。
他摊开手,“好在此行, 我也没对殿下报太大希望。
南直诸处,但凡有胡十三施粥施米的地方,我都将程先藏粮一事广而告之。”
宁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你竟胡闹至斯!”
他气血两虚,骤然情绪波动,竟生生吐出一口血来,“马报一起,城中大喊破城的流民,可也是你的安排?”
赵随风诡异一笑,“是我!如此好叫朝不保夕的灾民一窝蜂全拥去江西、湖广,我倒要看看,面对十万流民,这两省的铜墙铁壁可破不可破!”
两地军卫已经戒严,若这些流民当真西进,下场可想而知。
青年这是在以米粮为饵,推波助澜引江汉大乱!
不止宁云,连与赵随风亲近的胡十三,也呆立当场。
“随风,你可知灾民擅自涌入省界,怕是难逃一死,届时军民冲突,必有大乱?!”
“不用届时,现下大约已经乱了。”
赵随风阖下眼帘,微微扬首,似是在听远方的战鼓。
“这黑白颠倒的世界,可真荒唐。
为善的,没有好下场;作恶的,硬是拿他们无法。”
“若是只能用血才能换来正义……”
他轻轻抬起不染纤尘的手,放置眼前细细端详,“那就多流些又何妨?”
仿佛应照他的话,沿堤又有几骑轻马疾驰而来,口中大呼:“急报——急报——”
不多久,方才领命而去的方徵言又火急火燎折了回来。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马报所过之处,沿途宿松、望江等县灾民涌入黄梅、九江夺粮,军卫驱赶不及,已成暴乱。”
赵随风冷静地近乎冷血,“只有这些怎么够呢?
大抵要同九年李江起事那般撼天动地,才能叫这人间炼狱无所遁形。
宁枢不仁,视万民为刍狗,下一个就是凤阳府。
你们猜,江左四州府要行洪的消息走漏,会不会再生出第二个李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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