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伊心想,但凡你不是咬着牙说这话,大概还会有一点可信度。
在伯伊这里问不出那个女子是谁,拉赫里斯晚上也不在瓦吉特休息了,情绪不高地走了。
“陛下这是怎么了?”巴尔送人回来,正好遇上拉赫里斯带着瓦斯离开,连他的行礼都没有看到,脸色难看得很。
“被阿伊大人气到了。”阿曼特哭笑不得,没想到阿伊大人竟然会这般逗弄陛下。
明知道陛下在意他的婚事,还要拿来开玩笑,他成天跟在大人身边自是知道,大人对女子向来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就连尼贝拉这样的女官,大人也会多有注意。
这种情况下,大人怎么可能有心仪的女子,更别说是成婚了。
巴尔听完事情的起因,小声说到:“陛下是不是有些太粘着阿伊大人了?”
虽然知道陛下自小和大人生活在一起,在救出火场那事后,对大人十分依赖,但作为旁观者还是觉得有些过了。
阿曼特回想在大人那学到的东西,与巴尔解释说:“这叫雏鸟情节。”
陛下经历了父母的冷落,离世,自小被各方打压,最为艰难的时候,大人是第一个对他伸出援手的人。
巴尔想了想,也是,便不再多想。
阿曼特走进寝殿整理伯伊看过的密信,分门别类地摞在一起,说到:“阿伊大人,您这般与陛下开玩笑,他只怕是要气好些天了。”
伯伊耸耸肩,轻笑:“谁让他走这么快的。”
本来他就随便逗一逗,结果不等他解释,大猫就气呼呼地走了。
“陛下……”阿曼特有些担忧。
还从来没见陛下与大人这般生气过,不会因此和大人生分吧。
伯伊知道他在担忧什么,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想:“他是青春期到了,脾气大着呢。”
阿曼特不知道青春期是什么,但能猜到意思,心想,还得是阿伊大人,不管是什么事都这般不慌不忙。
换了旁人,惹法老生气那还不得终日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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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诸神殿,拉赫里斯本来还只是冷着脸,见到候在门口的侍女,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把宫殿里的侍女,女官都换了。”他说。
瓦斯连忙说是,生怕说晚了陛下改了主意要求飞过的蚊子都得是公的。
拉赫里斯顿了下:“换走前挨个调查下,她们有没有和阿伊说过话。”
哪怕不是阿伊喜欢的人,也得防着阿伊以后看上了这些侍女女官。
瓦斯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依旧说是。
拉赫里斯站在宫殿中,想了好一会儿,说:“把尼贝拉进宫的密信全部整理给我。”
稍顿,“算了,把最近半年的密信都拿过来吧。”
除了尼贝拉,也不排除还有其他人。
考虑到自己的心思,拉赫里斯觉得男下属送来的密信也应该看看。
“陛下……”瓦斯觉得半年的密信虽然工作量巨大,但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
“您对阿伊大人……”瓦斯不知道该如何表述自己的想法,才能让陛下理解的同时不绞自己的脑袋。
“我对阿伊怎么?”拉赫里斯扭头看向他。
瓦斯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他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毕竟陛下也不是第一天对阿伊大人这般在意了,但陛下连阿伊大人的婚事都想要插手,实在是有些……
瓦斯毫不怀疑,让陛下知道这个人是谁,陛下能一点不带犹豫地把人送走,甚至是把人背地里处理了也不是不可能。
拉赫里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露出个笑容:“我便是喜欢阿伊,又如何?”
瓦斯摸摸鼻子,心想,他当然知道陛下喜欢阿伊大人,这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啊。
拉赫里斯下一句话却是让他惊得差点跳起来。
“我想让他做我的王后。”拉赫里斯勾起唇角,心情短暂地好了一瞬。
“陛,陛下下!”瓦斯觉得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能被灭口的那种,“陛下这种话可说不得。”
“为什么?”暗金色的眼颇为冷漠,拉赫里斯神色不变地说:“我是法老,有什么话是我说不得的。”
他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能留住阿伊,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后来他想到了,让阿伊做王后,成为这埃及的共主。
冷汗打湿了瓦斯后背的衣服,也沾湿了他的额角,但他却一点都不敢抬手擦:“那阿伊大人可知……”
回想过去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明晃晃地昭告了陛下对阿伊大人的肖想,然而他却从来不曾多想。
还有那个催眠香,瓦斯后背一凉,不会陛下已经对阿伊大人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了吧。
抓方子的人是他,不管是陛下,还是阿伊大人,这俩都是不好惹的主。
瓦斯满脑子只剩下四个字——吾命休矣。
拉赫里斯似笑非笑地睨着他,瓦斯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欲哭无泪地低下头。
难怪托德被送走了,一定是知道的秘密太多。
拉赫里斯暗金色的眼底晦暗不明,却又带着影影绰绰的笑意。
便是肖想自己的先知又如何,可惜神明不会进入凡尘,不然阿伊大概还有挑选的余地。
“那个西蒙亚不是喜欢娶孙女吗?”他冷笑出声。
他记得这个西蒙亚,这些年娶了两个孙女,都是以美貌出名,不出意外,这个芙尼亚也是他想留给自己的。
“你去把朝中的青年才俊名单列出来,我明日便给她赐婚。”
瓦斯领命,把这事儿记上小本本。
暗暗为西蒙亚大人默哀,估计这位也不会想到这一趟出门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成了陛下的眼中钉。
“还有取密信。”拉赫里斯思及正事,缓缓收敛神色:“把暗卫和中转司的人都叫来,随便留两个值勤的。”
“今晚要把信件都看完。”他说。
一定要把那个情敌抓出来。
第68章 才不是跟你生气
朝中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闻法老突然兴起给西蒙亚的几个孙女都赐了婚,无一不是朝中的青年才俊。
这事儿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西蒙亚的几个孙女被族老带着进宫谢恩,没见到法老,便在王宫磕了几个响头,几位青葱少女对着王宫默默流泪。
“这是在做什么?”阿曼特坐在马车车辕上,看到宫门的情况,便问王宫侍卫。
王宫侍卫挠挠头,把情况解释了一遍。
阿曼特点点头,笑着说了声谢,坐进了马车里,把事情跟伯伊说了。
今日麦德查人公署没什么事情,天气热得人心浮气躁,伯伊索性带着阿曼特回宫,叮嘱说有事再派人来寻他。
伯伊诧异,倒是没想到这大猫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请问……”马车外响起一道略显犹豫的声音,“车上是阿伊大祭司吗?”
阿曼特看了眼伯伊,探出半个头去:“有什么事情吗?”
车外的人正是西蒙亚的孙女芙尼亚,乍看到阿曼特顿时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心想难不成是自己找错了人。
如今的阿曼特在伯伊的栽培下,已然不是曾经那个平民出身的小孩儿,这个跟随了伯伊七年时间的男孩,言谈举止间总是带着一些伯伊的痕迹。
加上常年在商会和富商们打交道,让他身上也沾染上了几分贵气,若是不知道的人遇上他,只会以为是哪家贵族青年。
阿曼特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说:“这是阿伊大人的车驾,芙尼亚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芙尼亚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惊讶的同时也感到一些尴尬:“我是想向阿伊大人表达感谢。”
“这是为什么?”阿曼特作为商会会长,消息自是灵通,何况面前的少女在底比斯名气颇大,是诸多贵族青年追捧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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