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深吸口气,“其实做人不用太攀比,平常心……”
顾随之撸起袖子,“得过且过不是我的人生信条,区区鸡汤,我今天还非要学会它不可,来吧,今晚决战厨房之巅!”
林慕试图劝说:“厨房禁不起第二次……”
顾随之猝然转头,于林慕百转千回的话里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发出了直击灵魂的质问:“你是不是嫌弃我?”
“…………”
林慕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在良心和爱情之间艰难抉择。
顾随之越想越觉得是真的,他摇摇头,“觉得我学不会,所以才这样……说这些,一直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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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闭了闭眼。
身后汤锅里还源源不断散发黑气,身前顾随之步步紧逼。
同时带来直观且不可忽视的威胁。
终于他呼出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我们来聊聊今天挑战赛的事情吧。”
空气安静良久,两人彼此对视。
顾随之缓缓道:“你就是不相信我。”
“我今天打了十几个,所以才回来晚了,承桑祁还故意为难我,说要四打一……”
“你还转移话题,果然,还是觉得我不行。”
“做饭没什么意思,我以前都不喜欢,都是生计所迫……”
“你连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我教你做别的吧,蛋炒饭其实也不错……”
“原是卑微的我不配触碰高贵的鸡汤。”
“…………”林慕沉默片刻,“你就非要学这个?”
顾随之坚定点头,二分倔强二分不甘,剩下的四分都是自尊。
是的,他就要这个。
“不过这个好像确实挺难的。”顾随之若有所思,“我看林誉都不太会,说明我不会也不完全是我的问题,要想一天之内学会的话……”
林慕:“……”
他就知道。
什么好胜心,都是假的。
他闻弦歌而知雅意:“最好手把手地教?”
顾随之微微扬眉,唇边一勾,什么倔强什么不甘全都没了,理直气壮反问:
“不应该吗?你不会用貘铃的时候我不也是这样教的你?礼尚往来,你就该站在我身后,抱着我的腰,手把手地、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教我怎么做,直到煮出一锅香喷喷的鸡汤为止。”
还为止。
就顾随之这个进度,这得教几遍。
更不用说还有人为因素——不用想都知道等会儿这人的“悟性”会断崖式地下跌到什么地步,逼他重复十几二十遍。
这完全是可以预知的未来。
但他要是拒绝……会是什么场景,也是可以预知的未来。
林慕叹了口气:“好吧。”
“那就辛苦夫人啦。”顾随之大获全胜,高高兴兴地弯腰亲了他一口。
林慕没跟他计较称呼,只说:“你先把眼睛闭上。”
“?”
林慕微微别过眼,白皙的侧脸浮起一丝红晕,“你不是要我抱着你教吗?你别看着,我不好意思。”
顾随之心说你这就不好意思了,刚才可没见你不好意思。
但林慕这模样他很久没见过了,一时意动,当真就配合地闭上了眼。
没了视线,其他感知就越发敏锐。
对于强大修士而言视觉并不是全部,更多依靠的反而是识海感知。
,搬了个什么东西回来?,放在他面前。
“你去哪了?”
林慕没答,只是靠近过来,拉着他往门边走。
平时只用来握剑的手轻轻握着他,两人相距不过一臂,随着走动,清冷动人心魄的雪莲香越发浓郁。
停下来了……到了吗?
温热的手指抚上他鬓角。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划过鼻梁……是袖子还是林慕手腕上的流苏?
唔……林慕把什么蒙在他眼睛上了?
顾随之想睁开眼,被人按着肩膀一推。
越是修为强大的人,哪怕不刻意稳定身形,旁人也动不了他。但顾随之主动卸了防御,没有抵抗,被按着坐在了什么东西上。
好像是椅子,林慕刚才搬进来的?
思索间,他的手被捆在了身后,和椅子捆在一起。
嘴里也多了一颗糖葫芦,甜滋滋的蜜糖化开,就是有点大,一口咬下去又很酸,只能把山楂含在嘴里,进退不得。
顾随之被蒙住的眼睛眨了眨,林慕这是要做什么?
又是什么折磨他的新办法吗?
“厨房安静多了呢。”林慕后退一步,拍拍手上的灰,若无其事地自言自语,“终于可以好好做饭了,我想想今天做个什么呢。”
顾随之:“?”
顾随之:“???”
林慕转头看到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乖点,不要乱动。”
又点了点他手腕上那条“绳子”,“这是我最喜欢的发带,弄坏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刚准备暴力挣脱的顾随之:“……”
这厨房没怎么用过,设施倒是齐全,连清洁阵法都有。
林慕二两下收拾干净了厨房里的狼藉,开始检查灶台上还剩下的食材。
万幸林誉让人采购的时候每样都多备了几份,这会儿原材料充足,完全够他重新做。
没有干扰,他进度飞快。
没一会儿就料理好了食材,盖上盖子,调整火候——灶台里有专门的火系阵法,不需要烧柴,只需要注入灵力就能控制火焰大小。
顾随之没想到他真的就纯做饭。
料理材料井然有序,菜刀起落声音清脆有韵律,透着一股让人羡慕的熟练。
顾随之想起自己试图把鸡分成几块时无从下手,最后一刀下去连鸡带案板一起劈成两半、案板和菜刀同归于尽的壮烈场景,给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差……差距这么大的吗?
林慕洗了手,也有心情料理这个厨房里仅剩的、纯天然未处理原材料了,看到他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不满。
“不是要学吗?怎么一点都不专心?”
“……这我怎么学?”顾随之口不能言,也不想含糊着说话,干脆用了传音,“我都看不见。”
“用心感受,看不见说明你心不诚。”
“……
”顾随之诚恳道,“我只能感受到被欺骗的心碎。”
林慕绕过椅子,端详了他片刻。
白发神尊浑身气势泠然,高不可攀,哪怕被束缚在椅子上,也没有落入下风的颓势。从深浓如瀑的长发到袍角都是一尘不染,雪白无垢。浑身上下只有两点杂色——
蒙眼的手绢角落上用暗红丝线绣出来的名字,和束缚住双手的那条红底绣金线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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