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立于悬崖边,望着天边的雷云。
雷劫啊……
多么熟悉。
曾经让他刻骨铭心的那一场雷劫,过去也有几千年了。
足足几千年,他的修为已经到了顶峰,可是迟迟不敢再进一步。
妖尊恨得心尖滴血。
明明那么厌恶那个人,却又要保护那个人。
饶是认识那人这么多年,他还是无法理解那人的洒脱。
在那个人心里。
他那个称不上父亲的父亲是仙尊。
仙尊一生光明磊落,年少成名,一路修行,遵循正道。
及至后来,修仙界需要他,他便义无反顾上了战场,以一己之力挡住了妖族的不世天骄,几经生死,从无逃避。
于公无愧于人,于私无愧于己。
所以,天道喜欢他父亲很正常。
但就这么一个人,身上沾染上他这么一个污点。
母亲还是祸乱修仙界的龙女。
所以,天道不喜欢他,也很正常。
那人对自己的身世三缄其口,唯独一次喝醉了酒,眼里流出几分讥讽。
而自己。
妖尊攥紧拳头。
错误地信了那个人的话,真以为天道如此厌弃神魔之子,就算杀了那个人也无所谓。
可他不知道,天道再不喜欢那个人,碍于规则,也不能无缘无故对那个人下杀手。
更要在那个人死之后,把世界上最刻毒的诅咒,打进他的骨血。
妖尊伸出手,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
永世不得飞升。
只要他敢,飞升那一日,就是他粉身碎骨的时候。
多么恶毒。
多么……让人憎恶的宿命。
永远都是死死死死死死!
就像那个人一样,永远是漫不经心又高高在上的模样,看他就像是在看耍猴,轻描淡写间,把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踩在脚下。
妖尊眼中怨毒流动。
他汲汲营营一生,就是想要摆脱这可悲的宿命。
可临到头来,竟然被一个死人给绊住了。
这也就算了,还被迫沉睡了这么多年,用沉眠来压制修为的提升,只能放出一缕神识来留意外界……
还差一点,只差一点,他的伤就能彻底好起来……
雷劫消散,天边的乌云重新盖住月亮。
只露出一角淡黄色,撒下清冷
银白的薄纱,笼罩住山巅。
妖尊看着天边的月,好像又回到了那些年。
他顶着那人每天的刻薄和冷嘲,把自己的自尊和面子踩进泥里,坚持陪在那人身边。
极尽谄媚,极尽讨好。
真是……丑陋啊。
妖尊狠狠一扯手中的锁链,两座山峰间悬挂的粗黑铁链被他扯动,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吱声,黑风冷月下,昨锁链间隐隐可见一个个漆黑巨大的影子。
如干尸般被悬挂在锁链上,随着锁链毫无生气地晃动着。
……
五年后。
“哇,这就是第一仙门吗?好……”
好什么,颜芜也形容不出来,就觉得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可能是少了点……凡尘气?
虽说修仙界和普通人生活的地界已经通过碧海桃花洲划分了开来。
但总的来说,修仙界也有不修仙的人,和普通人生活的方式差不多。
但是到了这里。
颜芜真有种求仙问道的感觉。
重重山峦隐藏在云雾中,彼此之间用悬桥连接。
站在山脚往上眺望都望不到山顶,只有怪松奇柏间偶尔会延伸出一角屋檐。
“林哥,我怎么觉得,这里不像是有客栈和酒楼的样子啊,还是说都在山上?”
林慕:“在山脚,山上不能去。”
华弥仙境四周都是山,高耸入云,接连不断,只有中间比较平缓。
这里水源充沛,群山中央聚集出一片巨大的湖泊,足有半个绫月国大,站在岸边都望不到对岸尽头,好似一块天然的蓝宝石。
华弥仙境就处在这片湖泊之上。
华弥仙境有十座内峰,三十七座外峰。
十座内峰悬浮在湖泊上,瀑布从最高处的主峰往下滑落,一路流到最下方的琥珀里。
外峰则在围着湖泊的群山上。
平时白雾弥漫,桃李芬芳,白衣修士来去,好似世外桃源。
在远处只能看到山,两人走进了,颜芜才看到山脚果然有集市。
接连两场大比临近,这里的人流异常密集,酒楼生意火爆。
饶是他们已经提前了三个月前来,不少酒楼已经挂上了涨价的牌子。
这也很正常。
两场大比,一场桃花海宴,一场登天大比,说穿了就是海选和内场。
前者是海选,给众多没有宗门的散修、或者宗门势力低微的弟子展示自己用,只有拿到了前两百名,才有机会进入后一场大比。
像长鱼未央、承桑祁这样的名门弟子,是不需要参加第一场比试的。
他们的宗门传承已久,声名在外,足以让他们直接进入第一场比试,不需要下场和外面鱼龙混杂的散修争夺入场券。
而这样的弟子,一到这里,就会被安排直接入住华弥仙境,不需要自己安排房间。
会提前来这里的,
都是需要参加桃花海宴的散修,等第一场比完,输家离开,赢家也能入住华弥仙境,也不需要再住酒楼。
此时的酒楼自然会涨价。
颜芜活了这么多年,从没关心过人族这边的什么大比,最多就是看个热闹。
这会儿了解了规则,直呼不公平。
凭什么他们打死打活,有的人直接保送啊?
可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公平。
而且。
林慕道:“也不一定。”
“嗯?”
旁边酒楼上,一颗脑袋冒出来,热情地朝他们招手:“哟,林兄,又见面了。”
林慕仰头看着那张笑得无比灿烂的脸,缓缓道:“有些大宗门弟子会放弃直接晋级的机会,从桃花海宴打起。”
颜芜傻了,放弃?
“因为他们足够高傲,不屑于占这个便宜。”
酒楼内。
承桑祁舒服地靠在窗边。
“我就知道你们这几天要来,天天来这里等着,就为了堵你。”
他长舒了口气,“可算让我等到了,你再不来,我都快吃胖三斤了。”
林慕:“有事?”
“当然有啊,”承桑祁拎着他那从不离身的银质烟枪,笑眯眯地说,“你还不知道吧,今年大比改规则了,前面这个桃花海宴,原本是直接擂台战,一轮淘汰一半,一直打到决出前两百名,今年改了一点。”
他两指比出一寸的距离。
林慕:“嗯?”
承桑祁郑重其事地说:“这种擂台战,最刺激其实不是上面打的两个人,而是赌局,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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