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更多了。
亚尔曼傻傻的脑袋不能理解雄虫的行为,他只觉得自己心好疼。
疼了快要死掉了。
亚尔曼攥住他的手腕,把自己塞进了沈朔和墙壁之间:“呜……”
要打就打我吧QAQ
沈朔抬眼看他,少年稚子心性,已经哭花了一张脸,眼泪啪嗒啪嗒掉。
沈朔像是被那温度烫到,无所适从的缩了缩指尖,语调却平静:“不想我受伤的话,就把它砸开。”
亚尔曼愣了愣:“……?”
看来还是激的不够。
“让开。”沈朔把雌虫拨开,正要再来一下,亚尔曼却急眼了,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眼泪花子都甩飞出去,坚决不让:“呜!!”
沈朔把亚尔曼的手攥成拳头,贴在墙上:“懂了吗?”
亚尔曼抽抽噎噎的,试探性的敲了敲:“嘤?”
沈朔点头表示肯定。
于是亚尔曼一拳下去,墙面顿时多了一个大坑。
沈朔:“……”
不幸中的万幸,亚尔曼的武力值还在。
只是墙面的厚度超出他的想象,亚尔曼这一击重如千钧,竟没能砸穿。
亚尔曼看了眼自己的拳头,又看向沈朔,好像在惊讶自己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沈朔拽了下他的翅膀,示意他继续。
亚尔曼听话照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怕他又自残,一边砸一边紧张兮兮的瞥他。
“……”
氧气越来越少了,剩余的空气变得混浊无比,沈朔被熏的头晕脑胀,眼前一片模糊,但为了让亚尔曼好好干活,他面上并没有露出半分异样,冷静的扶着墙根坐下。
亚尔曼的力量到底是摆在那里,没砸两下便砸出一个巨大的坑,随后猛然用力,硬生生砸穿了墙壁。
料峭的寒风夹杂着冰雪呼啸而过,送来生命的气息。
“呼……”
寒风凛冽刺骨,吸入肺里的时候有一种微弱的刺痛感,但沈朔却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点点的活过来。
沈朔脑海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开了,他闭上眼,慢慢平复着呼吸。
落在亚尔曼眼里就是雄虫不知为何忽然间就不动了,面色还惨白惨白的。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可看到雄虫那个样子,还是引起了亚尔曼心中最深处的恐惧。
他吓坏了,抬起一边翅膀堵住洞口,又把雄虫抱进怀里,用脑袋不住蹭他的脸颊,像小狗一样发出嘤嘤的叫声,神色焦急:“呜……”
别……不要睡……
“不要闹,亚尔曼。”
沈朔本不想理他的,但少年叫的太过凄凉,只好掀起眼皮,警告性的瞥了他一眼,“我需要休息一会儿。”
亚尔曼眼里还蓄着两泡泪,脸上是明晃晃的担忧和关心:“呱?”
“……”某一刻,少年的脸和过去重合,沈朔不免有些晃神。
亚尔曼从前也很傻的。
当然,比现在是聪明一点。
刚结为伴侣的那会儿,他总是很爱笑,也说很多话,张扬又热烈,像个小太阳。
少年眼中总是装满了对自己依恋和爱慕,那么直白,从不掩饰。
后来沈朔离开了他,再见面时,曾经桀骜不驯的少年变得阴郁寡言,一举一动煞气凛然,他终于成熟了,学会将所有的心事埋在心底,就连沈朔有时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沈朔无意识攥紧衣角,为什么会想起那时候的亚尔曼?
沈朔有点搞不明白自己。
愣神间,亚尔曼捧起了他受伤的手,下一刻,他的手背传来某种温热濡湿的触感。
亚尔曼在舔舐他的伤口。
沈朔下意识想收回手,雌虫力气却大的惊人,坚决不让他动。
这个世界的虫族虽然已经进化出了人形,但很多方面还保持着野兽的习性。
如果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中受伤了,没有药品和水源,他们会像受伤的野兽那样舔舐伤口,避免情况恶化。
当初沈朔的星舰坠毁到乌斯垭平原之上,亚尔曼就帮他紧急处理过。
但沈朔并不能习惯,把少年的脑袋往外推了推:“已经可以了。”
亚尔曼不赞同:“呜!”
多舔舔,好的快。
“我需要休息。”沈朔垂下眼,长长的睫羽掩去眸中情绪,“安静的待一会儿,亚尔曼。”
在少年有所动作前,沈朔摸了下他毛茸茸的脑袋。
学着没穿越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那样,对不听话的小朋友说:“乖乖的。”
雄虫的语气仍旧是冷冷淡淡的,但不知为何,亚尔曼却听出两分安抚的意味。
“呱?”
亚尔曼傻傻呆呆的,眼睛都瞪得圆了,愣了一会儿,他马上又把脑袋凑过去,拉起沈朔的手盖在自己头上,像小狗那样顶来顶去。
“呜嘤……”
亚尔曼像是舒服极了,雪白的翅膀不住颤抖。
小狗打滚撒娇的样子很难用语言形容。
沈朔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是因为想起过去,还是手感太好,心中竟并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意思。
沈朔任由他玩,自己安静的闭目养神。
然而还不到半分钟,亚尔曼又玩出了新花样,不知将什么东西挂在了他的腰间,一圈又一圈。
沈朔睁开眼,一垂眸,就看到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缠在了自己腰际,尾巴尖弯成了小爱心。
沈朔:“?”
什么东西。
第51章
这尾巴…………应该可以称之为尾巴。
大概是从尾椎骨延伸出来的,一圈一圈缠在沈朔身上,目测大约有两米多长,通体雪白,覆有细密的鳞甲,正闪着玉般的光泽,就像是古地球史前传说中翼龙的尾巴。
不过也有些许不同,亚尔曼的尾巴末端更细更长,这能让他绕成各种怪异的形状。
沈朔看着妖娆比心的尾巴,沉默了足足三秒,他确信自己在同亚尔曼生活将近十年的时间里,从未见过这条尾巴。
他不大了解雌虫的身体构造,也不知道是雌虫生来就有,还是由于不知名的原因最近才长出来的。
沈朔比较倾向于前者,毕竟这尾巴看上去和他的翅膀像是一对的,但鉴于亚尔曼过去十年都未曾露出来过,沈朔也不能确信。
但如果是后天长出来的,那会和亚尔曼的失忆有关系吗?
想到这里,沈朔伸手拽了下少年的尾巴,想将它拉下来仔细观察,然而那尾巴却打蛇随棍上,直接缠上了他的手腕,触感光滑又细腻,就像是被那种没长脚的爬行生物圈住了一样。
沈朔挣脱不能,反而抓了满手,亚尔曼看上去神色倒是颇为享受,“咕……”
他伏在沈朔的膝上,伸长了脖子,又开始呼噜呼噜了。
沈朔沉默了片刻,“亚尔曼,起来。”
亚尔曼不明所以:“呱?”
沈朔握住他的尾巴根往上提,让人站好,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除了尾巴,暂时没发现其他变异的地方。
又抬眼看向他,神色严肃的像是在研究什么重要课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谁知亚尔曼满脸通红的捂着屁股,眼睛都瞪圆了。
沈朔下意识攥紧了:“?”
亚尔曼顿时像一只受惊吓的猫,浑身都炸了毛,一蹦三尺高:“呜嘤!”
亚尔曼一动,原本被他挡着的洞口没了遮挡,寒风顿时不要命似的往里面灌,沈朔都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看到雌虫由于太激动,一不小心窜的太高,然后——
一头撞上了天花板。
只听duang的一声,霎时间数不清的碎石从洞顶滚落下来,罪魁祸首更是倒栽葱似的一头扎进了地里,
索性护着雄虫的本能还在,一头栽下来的时候没忘了用翅膀挡掉石块儿。
不然沈朔也不用查什么复活的真相了,直接去问虫神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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