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也不知是不是被喷自闭了,好一会儿没动弹,过了好半天,才慢吞吞的往楼上挪。
手环和脚环太重,爬个楼梯跟负重登天梯一样,好悬没把陆轻累死,走了一半,只好坐在楼梯上休息。
陆轻坐了一会儿,正想继续爬,却敏锐的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一回头就看到兰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背的针孔里渗出血迹,顺着手指蜿蜒而下。
陆轻眨了眨眼睛,费力的抬手攥住他的指尖:“兰希,流血了。”
兰希敷衍的抹了一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待在这干什么?”
身上什么也没有,陆轻只好徒手摁住他的伤口往楼上走:“不是你让我出去吗?”
兰希神色阴郁:“我让你出去,没让你走。”
“克里特把我拎下去的。”陆轻看着他,抬了抬手,“这么重,我能走到哪里去。”
兰希神色依旧不好看:“谁让你不听话。”
陆轻不想和他在这件事上争论,进了房间。
医疗官刚刚还来过,不用陆轻拖着沉重的身躯费力去搬,陆轻松开手,示意他自己处理一下。
兰希没动,阴恻恻的看着他:“都铁了心要离了,还管我死活干什么。”
陆轻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果然妥协温柔什么的就只是昙花一现,达不到目的就懒得装了,看着还怪渗人的。
陆轻有点怂,但想到克里特说的话,又鼓起勇气摸了摸他的脸颊:“兰希,你听话一点,我……”
“我待会有话和你说。”
兰希别过脸不让他碰,却将手递过去,“我不会。”
陆轻:“手环太重。”
兰希在手环上摁了两下,右手手腕上的重量忽然就消失了。
“还有一只手。”
兰希说:“一只手够了。”
陆轻:“……”
这不是挺会的吗?
一只手清洗止血有点困难,但也不是完全不行。
正常拔完针不用棉球很快也能止血,但兰希也不知道是怎么拔的,又或者说是直接扯开的,伤口就深了一些。
陆轻单手贴上止血棉球,又用医用胶布粘住,正想抹把汗,兰希却抢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腕。
陆轻:“?”
兰希摁了两下,陆轻的手臂差点坠到地上。
陆轻:“……要不要这么防着我。”
兰希避而不答,看着被处理好的伤口,有点出神的模样:“陆轻,你总是这样,好的时候那么好,坏的时候又那么气人。”
“明明在我身边,却又让人感觉抓不住。”
兰希语气意味不明,“你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呢?”
陆轻诚实的说:“我没这么想过。”
“我觉得我够好笑的。”兰希将纱布抚平,勾唇笑了笑,“我为什么非要得到你的爱呢?”
“为什么要在乎那一纸婚姻,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态度?”
陆轻一怔。
兰希捏起他的下巴,碧绿色的眼眸幽幽的,仿佛黑暗中盯着猎物的蛇。
“决定权一直在我手上不是吗?”
“两百年后我们一起被推进焚化炉,骨灰都掺在一起,只要结局在一起,谁又会在乎过程如何?”
“至于我用什么手段,你是什么态度,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您说对吗?”
兰希愉悦的弯了弯眼睛,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对了,您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陆轻:“………”
不是,兰希这回好像真的变态了。
第41章
那天过后,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结束了冷战。
兰希会和他说话,会对他笑,会嘘寒问暖,体贴关怀……就像过去什么都没发生时的那样。
然而岁月静好的同时,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差了。
就比如此刻。
“兰希,你给我下来。”
“怎么了?”
他们刚结束一场旖旎淋漓的情事。
兰希擦去唇角的水痕,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语调沙哑,神色却是意味深长的。
“您累了?”
陆轻感觉到自己额头青筋直跳:“是你不能再继续了。”
兰希似有不解,歪头看他:“为什么。”
陆轻视线下移,咬牙道:“你说呢?”
“啊,满了。”兰希慢半拍的眨了下眼睛,然后神色如常的爬下来,抓过床单披在身上,“抱歉,我去处理一下。”
陆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远。
是这样,兰希避免自己像之前那样被伤到,每当做这种事的时候就会给手环增压,于是陆轻是动弹不得,只能任凭自己跟一头五花大绑的小乳猪那样,老老实实等着被宰,哦不,被夹。
兰希是随时随地可以拔x走人,陆轻一点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过了十分钟,兰希穿着浴袍回来了,“那我们继续吧。”
浴室温暖的水汽让亚雌眼尾泛红,不过他的目光却并无什么温度,语气更像在例行公事。
陆轻坚决摇头,只恨自己动弹不得,不能直接上手:“你有完没完?”
事实证明,兰希只不过是告知一声,陆轻的意见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没完。”兰希勾了勾唇,笑意却没有温度,“夫妻之间,保持x生活和谐很有必要,您觉得呢。”
陆轻唇角抽搐:“你觉得这和谐吗?”
每天把他架得像是白马会所里等着挨女票的小鸭子。
兰希撩了一把头发,不甚在意的道:“和不和谐有什么意义,您又不在乎。”
“结果是一样的不就好了吗?”
陆轻:“…………”
你他妈的。
亚雌的精力和体力在虫族中一直处于较弱的那方,过了一会儿,兰希就感觉到了些许疲惫,他最近没休息好,精神也不行。
兰希脐了一会儿就停住了,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可持续发展,于是亲了亲陆轻的唇,“那您休息吧。”
陆轻:“不是,我还……”
兰希又捡起地上的衣服,干脆利落的走人了:“晚安,好梦。”
卧室门悄然合上。
陆轻:“…………”
有没有人管,这到底有没有人管??
“嘀——”
一声轻响,手环压力骤减,兰希把限制给他解开了。
陆轻气得在床上一通沽蛹。
半个月了,夜夜拔x无情,压根不管他死活。
陆轻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洗澡,洗完还是很气。
他知道兰希的意思。
亚雌是在告诉他,你不是总觉得我恶劣不好相与,铁了心要玩弄你吗?那我就坐实了给你看。
在兰希选择放弃克制的那刻起,他就将自身恶劣的那部分完完整整的展现在了陆轻的面前。
陆轻毫无选择,只有被动接受的份。
再这样下去不是兰希疯就是他疯。
越狱,明天就越狱。
陆轻翻了个面,十分气愤的睡着了。
这注定是个不宁静的夜。
陆轻睡着睡着,忽然听到一阵闷响,断断续续的,像是什么东西敲击窗户发出的声音。
陆轻本就迷迷糊糊想着兰希的事,没睡很熟,闻声更是烦躁,拉过被子盖过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结果那声音越来越来劲,陆轻彻底被吵醒了。
“不是,有完没——卧槽?!”
陆轻的音调猛然转了个大弯,只见窗户外赫然扒着一团黑色的模糊影子。
今夜没有月亮,天色太暗,房间里又没开灯,陆轻压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见两片柳叶型的翅膀闪啊闪的,吓得瞌睡虫都跑了。
“什么东西?!”
哪里来的扑棱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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