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过多少回了,私底下不必多礼。”越凌风扶住行礼的季骁尧,捏了捏他的肩膀。
“叶尚书又瘦了,你怎么照顾的?”越凌风责问小宫女。
季骁尧看着清辉帝皱眉,露出类似心疼的神情,再加上和容川九分相似的脸,他都快觉得清辉帝是真心喜欢他了
季骁尧不动声色的挣开清辉帝的手,“不怪小陶,是我胃口不好,小陶做事很周到,很细心。”
越凌风怀疑的看了眼叶臻和小宫女,暗想莫非日久生情,叶臻看上这个小宫女了?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叶臻这么紧张还夸奖她干嘛?
宫女小陶此刻顶着巨大的压力接受来自自家主子的扫视。她恨不得跪下来起誓自己绝对没想过要和叶尚书怎么这么样。
陛下的眼神好严肃,好可怕!
季骁尧暗中观察两人,清辉帝看小陶的眼神就像是在挑儿媳妇,而小陶也不似一般的小宫女,动不动就颤颤发抖下跪求饶,想来身份上也有些特殊。
“既然你喜欢小陶,那朕将她送给你了。小陶听见了吗?”越凌风虽是对季骁尧说,但重点还是问小宫女。
“陛下,奴婢明白了。”小陶低头应承道。
越凌风牵起季骁尧受伤的手,又日常关怀了一番,忽然想起来他今天来还带了一个人。
"念悠,进来吧。”
外殿晌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道还处在少年变声期的沙沙声叫了一声:"父皇。”
季骁尧本是背对着那道声音的主人,他想起清辉帝已经连太子的人选都订好了,毕竟叶臻差点成为太子少傅。
他转身定眼看去,一个恍神后,忍不住给系统留言。
“小命!这个世界都是撞脸!我特么又看见十六七岁的“容川”了,你说大越王室会不会都是长得一脸“容川”样?这可真就帅得千篇一律了。”
【叮咚!留言已记录,祝您生活愉快!】
季骁尧:“······”
少年"容川”见到了转身后的季骁尧显然也是明显一震,接着喊了季骁尧一声"少傅”。:
季骁尧:“······”
去你特么的"少妇”!
第115章 王爷的国舅(七)
“太子殿下,臣并非您的少傅。”季骁尧朝太子行礼后说道。
越无霜扶着季骁尧的胳膊说道:“叶少傅多礼了,叫我念悠就好。少傅好像瘦了,下人怎么伺候的?”
果然是父子,亲生的,进门来的动作和说的话都差不多。
季骁尧微微摇头说道:“礼不可废,何况您是太子,臣不能直呼太子殿下的名字。”
大越太子越无霜,字念悠,如今十六,内外兼修,文韬武略,龙章凤姿。在季骁尧认知里这绝对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越无霜拉着季骁尧没受伤的那条手臂噘嘴道:"我可还记得小时候少傅抱着我,还说要做我的哥哥昵!少傅你忘记了?”
季骁尧先是被太子居然对他噘嘴撒娇这个事实震惊了一下,接着回忆了_下越无霜所说的事情。那是叶臻刚中状元,进宫面见圣上,半路上捡到自己偷偷溜出去玩,迷了路的越无霜。
太子殿下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人高马大,当时只有九岁的越无霜还是皇子,因为先天不足长得瘦瘦小小,遇见进宫的叶臻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冲上去抱着新科状元郎一个劲儿的嚎啕大哭。:
叶臻当时也就十七,被越无霜拦腰抱着,看着这小孩哭个不停,各种花样百出的安慰都没用。最后状元郎抱着挂在他身上哭的睡了过去的越无霜去面见清辉帝。
当时叶臻还对清辉帝说自己半路上捡到了一个孩子,越凌风看见把叶臻一身新衣哭的全是眼泪鼻涕的越无霜,神情微妙的告诉他的小状元,这是大皇子。
季骁尧看着“少年版容川”的越无霜,眼中含笑:"太子莫要再拿往事笑话臣了,君臣有别,那时叶臻不知道您是太子啊。”
"以前你是哥哥,现在你是少傅,都是我的。”越无霜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季骁尧包裹的十分臃肿的手腕,眼中都是心疼。
“还疼不疼?
他先前不知道叶臻受了伤,还从重乾宫秘密换到了这里。只是父皇命他一路跟随来到这里,随后在门外等待了好一阵儿才被召见进去。当看到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褪下了多年来的一身红衣换上素白衣衫的叶臻,越无霜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看见了幼年时宠爱他的“仙女娘亲”。
季骁尧受宠若惊,这父子俩,一个两个都这么关心照顾他,还都长着一张"容川"脸,叫他实在不能泰然受之。
长得像容川,还对他那么在意,导致季骁尧有种感觉叫“我怀疑他们都是我男人”。
季骁尧心塞塞
越凌风怕叶臻待在屋子里时间太久会烦闷枯燥,他最近政务忙又暗中查着叶臻的案子实在没有太多空闲的时间来看看叶臻。想到越无霜可以每天来陪陪他,给叶臻解解闷同时也可以跟着他学习学习。叶臻本就该是太子少傅了,这样也是一举两得。
于是季骁尧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不仅隔三差五面对清辉帝这个“儒雅版容川”,还天天面对越无霜这个"少年版容川”,还有小陶天天变戏法一样的拿出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儿和小吃食。季骁尧抛开太子殿下的迷之粘人还爱和他撒娇之外,他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坦。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越凌风看着手中的奏折气的手指发颤。
“晔啦”一声,奏折狠狠的摔到地上。
桌上堆积的奏折内容大同小异,无非都是朝臣说叶臻之罪不可饶恕,望圣上明鉴,明察秋毫,不可徇私枉法。
徇私枉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越凌风昨日早朝分明说的清清楚楚,叶臻一案中处处都是漏洞,“结党营私,聚敛钱财,打击政敌”根本无迹可寻,找到的那几项证据更像是刻意捏造出来,专门留下来针对叶臻的罪证。
大概是那些人早就准备着让叶臻死在重乾宫,叶臻一死,到时候有无罪证又能如何,一个死人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而"扣押军粮”这个天大的罪名难以下手,西北和漠北的军粮问题叶臻确实接手处理过,这其中真真假假有多少水分,军粮一路上受到了暗中多少人的染指,又有多少军粮真正到达边疆战场的,真的是一笔查不清的糊涂账。
先皇暮年时荒淫无度,虽然已去多年,但朝堂中遗留下来的毒瘤太多了,越凌风闭目寻思着,自他登基以来,养精蓄锐整整九年,现在是时候将那些埋藏已久的祸害连根拔起了。
他清辉帝是大越的国君,他就是大越的王法。
叶臻,他保定了,叶臻,他要护一世安康。
御书房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沉稳有力,行走间还有金属轻微的撞击声。那是重甲的甲衣轻轻碰撞的琳琅声晌。
侍卫长进到御书房禀告:“陛下,镇国公求见。”
越凌风急忙站起身:“忆遥回来了?”
“快宣!”
越凌风脸上露出一个由衷高兴的笑容,等着殿外的人进来。
一道高大无比的身影走进御书房,琳琅作晌的重甲上满是深深浅浅的痕迹,想必是刀剑或者各种兵器遗留在上面的。这身重甲透着一股子的凶煞之气和血腥之气,是久经沙场,经过风霜雨雪,战争洗礼,鲜血浇灌才有可怕气势。
就连越凌风的脸色也是微微白了白,对方这身气势对于从小体弱未曾习武的清辉帝来说难以抵抗。“陛下,镇国公没有除去兵器。”侍卫长紧跟在一旁,出了这句话。
面见圣上,必须除却兵器,必须衣冠整洁。
这镇国公没有一样符合礼节。
"不除就不除吧,你可以外面去守着了。”越凌风并不在意镇国公带不带刀,穿没穿重甲。
只要人回来了就好。
自从登基之后,他九年没有见到眼前高大凶猛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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