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要不是他们家的人,就会有去无回。
莫非子傅已经凶多吉少。
林煦:“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来找他。”
小厮说:“找人怕是找不着了,但你们若要是进门,还是可以的。”
为什么会找不着?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在这宅子里不见了。
林煦:“我们要进去。”
“进去是可以,但要先登记各位的姓名和修为。”小厮指了指门口条桌上的册子和笔墨,“请吧。”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这种情况下,傻子才会写自己的真实修为。
翻开册子一看,最近一条记录就是陆成南的字迹。
“陆成南筑基八阶”
“碧玺无修为”
三人:……
…………
林煦觉得不对劲。
这户人家有元婴修士坐镇,金丹及以下的修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可若是能看出他们的修为,又何必要登记。
他不知他们为何看不出,但这陆家本来就诡异得很,这点不合常理之处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
反正看不出,索性就写低一点,才好让他们掉以轻心,露出马脚。
很巧,道阳和玄正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一个写“李如石炼气四阶”,一个写“韩珞炼气三阶”。
留给林煦的空间不多了。
他写:“林照之 炼气二阶”。
那小厮扫一眼登记簿,不由露出轻慢之色:“敢问几位师承何门啊?”
三人尴尬了一会儿,突然默契地胡言乱语起来。
林煦:“啊、这……我们不属于任何师门……”
玄正:“是这样,我们是散修。”
道阳:“没错没错,就是散修。”
对对对,不能说出登剑阁的名字。
一来写得太低了,怕给师门丢人。二来炼气期的修士根本连登剑阁的飞仙索都走不过去。
所以三个人当场就叛出师门了。
小厮的白眼比鹌鹑蛋还大:……
所以你们几个当个散修到底有什么可一脸自豪的啊。
——并且还都是炼气期的低修!
小厮在登记册上勾了两笔,抬抬手放他们进去了。蚊子肉也是肉,想必少爷们不会拒绝的。
林煦一行人保持警惕,走了进去。
正门口处有一尊神女的石像,她没有头,手举火把,看起来很怪异。
宅中草木郁郁葱葱,经过的仆役们手脚极轻,他们受过严格的教养,行走间连路边的蚂蚁都不会惊动。
林煦一行人谨慎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甚至提防着地面突然冒出一张大嘴来吃人。
出乎意料的是,进门后的小厮态度恭敬地朝他们鞠躬行礼,说请三位客人进去,老爷在亥祢堂等候。
道阳:“老爷是指陆亭威,法虚真人?”
小厮皮笑肉不笑地又鞠一次躬,语气像是软烂的泥巴,糊成一团,令人不适:
“奴才不建议您直呼老爷的名讳。”
林煦、道阳、玄正不说话了,继续随引路人往里走。
越往里面走,古怪之处就越发明显。
这宅子里似乎没有女人。只有打扮成女子模样的阉人。
他们目光所及之处的丫鬟、婢女、仆妇、管事婆子之类的角色,都由这些被阉割过的男人扮演。
及至亥祢堂,那门口黑洞洞的,门梁压得很低,像是匍匐在地上随时准备进食的巨口野兽。
夜幕即将降临,里面点满了白色的烛火,依旧昏暗不已。门口又是一尊神女的石像,她这回有头了,却没有两条大臂,只有小臂接在肩膀上,举着火把。
三人走进去一瞧,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里面,旁边有两个年轻人。
“呵呵,原来是子傅的朋友们来了。”老人拱手笑,旁边两个男子也站起来拱手。
林煦一行人谨慎地回了礼。
老人让小厮们切些瓜果来,摆在三位访客手边。
说是瓜果,其实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林煦每次凝神要去看,视线就一花,仿佛故意不让他看清。
玄正则是一进来就坐立不安。
拜前些时候魔眼觉醒所赐,现在他只要一靠近气息污浊的东西就烦躁不已,用来预感一些糟糕的人事物简直神准不已。
他生怕道阳发现,偷偷吃过削减魔气的药,但那只能延缓这不可逆的过程。
“三位小友都是炼气期的修士?”老人问。
林煦纳闷。刚才不是登记过了吗,怎么又问一遍。
然而,不管这个老头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眼下他们只有点头认下。
两个年轻人顿时鄙薄:
“说是陆子傅的朋友,还以为是多能耐的人,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
林煦问:“子傅在哪?”
那老爷子说:“三位小友且放心。他是我的曾孙,这陆府自然不会亏待他。”
林煦不解。前脚你家小厮才说他不在你家族谱上,后脚他怎么就变成你的曾孙了?这不矛盾吗?
“子傅年轻有为,比最小的子柔还小一岁,居然已经筑基八阶了,真是了不起。”老人和和气气地笑,“你们面前这两个年轻人就是我引以为傲的曾孙。”
“子扬今年刚突破了筑基五阶,子柔才筑基三阶。子傅明天就要给我敬茶,要认我做曾祖父。我想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他们年轻小辈聊得来,得叫他们多向子傅学习啊。”
林煦怀疑自己的耳朵。
陆成南要认这个老头当曾祖父,为什么?
陆子傅的曾爷爷应该是追月长老的父亲陆宁安,而不是眼前这个陆亭威。
陆子扬和陆子柔听得曾爷爷这样说,好不嫉妒。
年纪轻轻就已经有筑基的修为,已经能横着走了,家族里谁不见着他们就巴结奉承,先前和他们同龄的都还在炼气期打滚呢。
结果平白来了个陆子傅,说自己是本家来的。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们就是陆家本家,哪来冒充的。
然而,他们知道陆子傅比自己厉害多了。在这残酷的陆府里,胜者享尽尊荣,败者只有消失的份。陆子傅才刚来了半天,居然就分到了一整间房。
当初他们为了一个体面的床位,挣扎了至少十年。
“你们只有炼气修为,是怎么和他说上话的?”陆子扬斜着眼睛,“我只是好奇。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在陆府,高修不可能和低修成为朋友。
自打他筑了基,就再也没正眼看过任何炼气期的人。
林煦:……
这话他没法接。
道阳暗自瞥了一眼那个名叫陆亭威的老头,说是有元婴九阶的修为,可是直到现在陆老头都没看穿林煦的真实修为,莫非是灵气的来源和他们不一样?
玄正却感应得清楚,那陆亭威身上的气息太浑浊,已经有了几许魔气。可他不敢告诉道阳。他怕道阳追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煦说:“或许是因为子傅是个好人吧。”
“好人?”陆子扬像是听到什么荒诞的事情,笑了起来,在他看来陆子傅就是抢走了曾祖父宠爱和他在府上地位的十恶不赦的罪人,“你所谓的好人,就是将廉价的友情施舍给低修者的人吗?有空做这些无聊的施舍,他还真闲。”
林煦:“……不敢当。你也很闲。”
话音一落,陆子扬脸都绿了。
陆子柔的脸庞比他哥哥更白净一些,嬉笑道:
“我也不信你们会是子傅哥哥的朋友,他居然到现在都没吃掉你们几个,这不可能呀。”
林煦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陆子柔细细的眉毛一挑,眼神中流露出纯真的恶毒来:“曾祖父,既然子傅哥哥不吃,他们可以给我吃掉吧?”
林煦:……?
思考片刻,林煦问:“他比这个家最小的还小一岁,你为什么管他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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