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砰地甩上了窗户,因用力过猛还反弹了回来:“就结果而言,你和猪结婚也是一样的。”
白水鸿被窗户夹到手指,惨叫一声摔到院子下面去。
众人:……
…………
道阳寻思着说:“我觉得小弟子说得很有道理,何必搞个真人呢,反正放轿子里又没人看见。外面有人的气息,照样能把邪物引出来。但是猪太贵了,我们买只鸡怎么样?放轿子里抬着轻,案子查完了还能吃。”
陆成南被他们的思路惊到了:“这、这不太好吧……”
玄正:“你怎么总想着吃鸡,你是狐狸变的吗。”
“我哪有总想着!那你们都说说,你们晚饭想吃什么?”
林煦:“棘溪鱼糕。”
玄正:“羊肉火锅。”
陆成南:……
不是、话题怎么突然跳转到了这上面。
您几位的思维为何如此活跃。
陆成南弱弱插话道:“诸位……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吧。”
说着,他看向这屋里还剩的一个似乎是正常人的刘树,刚想说只有刘树没跟着起哄。
然而刘树方才只是在沉思,说:
“反正难得吃一回,不如吃点好的,我选佛跳墙。”
陆成南:……!
这个家待不下去了,他要离家出走!
……
…………
正当他思考到底要用什么姿势离家出走,才能引起屋里这几个人重视,房间里的话题又诡异地转回来了:
“那晚饭就吃阳春面吧。咱接着说,除了扮结亲队伍,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陆成南:“……所以到底是怎么得出要吃阳春面这个结论的……?”
“没有为什么。因为他们刚刚说的那几样客栈都没有。”道阳说。
太随意了吧!
算了……陆成南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试图和剑修较劲。
最后一屋子剑修经过热烈的讨论,还是决定直接扮成商队去走那条路。
理由是反正都要以身涉险,不如直接来票大的。
陆成南:……
……所以这个讨论到底有什么必要,结果不还是一开始的扮商队吗!
陆成南询问:“那你们要扮成卖什么货物的商队?”
林煦:“西北风。”
陆成南:“……”
陆成南:“还能更敷衍一点吗。”
道阳:“此言差矣,这想必是林小弟子深思熟虑之下最省钱的结果。”
深思熟虑个鬼啊,他眼睛一直在放空,根本就没有在思考好吗!
然而,这个行动计划就这样草率地决定了,至于商人的扮相,穿上最便于行动的衣物即可,明天就行动。
最终只有陆成南和林煦吃了阳春面。其他人都已辟谷。为了省钱,说好的晚饭都没吃,各回各屋。
道阳和玄正一屋,陆成南和林煦一屋,刘树单独一屋。
=
晚间。
林煦说自己白天睡得太久,晚上难睡,让陆成南先去床上睡着,等他要睡的时候再打地铺。
陆成南实在犯困,就躺床上去了。
林煦总归要醒着,他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再练会儿功。
朝楼下走去,客栈已经打烊,然而白天人来人往的残留气息过于杂乱,不适合练功。他去后院看看,里面堆满杂物,没处落脚。
忽然他感应到了什么,回身抬头,一抹银白色消失在二楼的转角。
——那人影他绝不会认错。
林煦的双眼被那身影点亮,立刻跟了上去,还没等他说话,剑神的房门就关上了。
原来剑神也在这里休息,正好在他的楼下!
林煦激动起来,他好想进门去,见见剑神,又怕打扰剑神。
思来想去,还是不去了。
不过仅仅是一门之隔,约等于他和剑神就在同一个空间了,又何必进去呢。
只要知道剑神在这里,他的心就明亮起来了。
屋里的烛火亮了。
剑神的影子透在窗户纸上。
林煦有些出神,不知不觉,他手指轻轻地触碰到了那薄薄的窗,摸到那影子的轮廓,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好近。他和剑神好近。
哪怕仅仅是站在走廊上,什么都不做。
剑神的影子好烫,因为他的指尖都变热了。那华丽的银发分出几缕纤细的影子,仿佛就拂在他的指尖。
入世红尘·六 剑神坐在桌边,凝望着木盒中的揽霜。
他昏迷了一场,醒来时的疼痛依然消散不去,还变得越来越难以忍耐。
旁人永远不会懂,本命剑对一个剑修来说有多么重要。
揽霜破碎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肉身上的痛苦,还有灵魂的痛苦。揽霜连着他的命,是他视若至宝的剑。
必须……告别了。
他要用鲜血切断和揽霜的因果,就是再不舍,告别的时刻都已经来临。
剑神摘下手套,冰冷的左手指尖摸上揽霜的碎片。……因为他曾经的无能,连自己的剑都无法守护。此刻,他决定予以揽霜解脱。
就在这时,揽霜的绝望、尖啸、不甘、愤怒如同万箭射向他的心。他感知到了揽霜的过去,突然他痛得攥紧碎片,鲜血刹那流淌。
然而他手上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林煦刹那间推门而入,脸上毫无血色:
“你在干什么?!”
剑神来不及掩饰,仓促抬头:“你怎么在我的房间……”他原本以为这里早已没有人,那双眼瞳犹如月下的紫水晶,其中破碎的辉光,皆是为剑而泣。
怦然间,林煦的心跳漏了一拍,世界都寂静了。
他……消失了。
他淹没进了一种更大的情感之中,无边无际的情感已经将他倾吞。一旦被卷入这样的海啸,就再也回不了头。
剑神的整个左手都被血染红,林煦要看他的手,他仍是紧攥着不让。
剑神倔强、认死理,他从不想轻易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走开。”他闷闷地说。
林煦的心被揪住,跟着他一起疼:
“……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赶我,更不要这样伤害自己。求你。
剑神嘴唇颤动两下,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亦明白,他只是在强撑着罢了。揽霜向他诉说它的委屈,可他何尝不委屈。他告诉揽霜,修行的世界里没有委屈可言。
不论因果机缘如何,一切发生的事都只能自己承担。
“你不要说话,让我看看。”林煦触碰他的手,小心地握住,“我不会往外说的。”
片刻后,剑神终于拗不过林煦真诚的眼睛,缓缓张开了左手。
揽霜的碎片变成了细细的粉末。刺进主人血肉的一刹那,揽霜不愿伤害他,宁可化为齑粉。那最后的齑粉回到木盒里,连着他淌落的血,残剑慢慢粘合起来。
裂纹尚存,但总算成了一把完整的剑,可以葬回剑冢休养了。
千万年的岁月后,它吸收天地之灵气,又会成为一把崭新的揽霜。但到了那时,剑神就已不在了。
林煦摸出药粉,捧着他的手给他撒。剑神本来想说别撒了,药粉没什么用,只要林煦的气息陪在他身边就可以。
可这话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林煦撒了至少三瓶,血止住了。又拿出纱布,给他小心缠上。
这时林煦看见,剑神的左手食指处,有一颗细小的痣。
他的手也有。
“你看,我们是一样的。”林煦很开心,他和剑神多了一个共同点,伸出自己的手给他看,“怎么会这么巧?”
剑神一怔,他方才一时疏忽,不慎让林煦看见。
幸而有神女的面具,世上无人能认出他的身份。
静默片刻后,剑神失笑。
他看了看脸颊忽然红起来了的林煦,心想不过是一颗痣而已,怎么就能让林煦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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