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千:逢场作戏、虚情假意罢了。
天天惦记放他的血,还搞大鼎炖龙猫, 谁会真心实意感谢你。
时千低下头,不去看游方。
窄窄的小岛,慢慢地变小,一整座被时千收入眼帘。
岛上草木葱郁,深深浅浅的绿像是春神留下的足迹, 整座岛又被海浪和白色沙滩包围,春夏交融的热情扑面而来。
积蓄雷劫的乌云散去,恰逢好日头。时千看了两眼,就很是喜欢。
一阵风旋过,从小岛上空朝时千这边刮来, 尤带着草木的清新。
然后时千就听到一段很渺茫的对话——“你好黑啊……”、“我黑吗?”……
更多的,因为声音太低时千没能听清。
方才听到第一句时,时千还以为是跟在自己说话呢。他也想回:我挺白的啊!
除了耳朵,他身上的毛发可都是纯白色的,没有一根杂色。
再凝神去听, 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时千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问游方:“唧唧。”
游哥, 你听到有人说话吗?
游方摇头:“并无。”又看向时千的耳朵,“或是你耳鸣。”
雷劫劈懵了,五感六识出现问题都是有可能的。虽然时千的雷劫很温柔,但游方觉得那只是因为这只幼崽实力不强、又得天佑的缘故。
人修中的集大气运者, 运道那才叫令人羡慕。
游方活了很多年,早已看淡了这些,并不会像其他渡劫要命的魔修一样生出嫉妒眼红的心思。
耳鸣吗?
时千歪头,用灵力去抓了一下耳朵。他觉得自己好得很,不像是耳鸣。
不过找不到答案,时千也没太在意。在这个鬼地方,不能随便散发好奇心。
时千又问:“唧唧?”
为什么小岛上没人?
按理说,小岛上风景比他们待的大岛好多了,过来玩玩转转应该很正常。
游方自然不会告诉他,海岛上有阵法,魔修出入靠的是传送阵。他看看那两个没长出来的龙角,反问道:“你很喜欢那个小岛?”
时千点头。
“等你长大些,可以再过来一趟。”
这不是画饼嘛。时千心说,等他长大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不过游方这话说的,好像小岛上有什么好东西等着他一样。
时千又回头看了两眼,发现小岛也“长”了两只角,还有长长的“尾巴”拖远了,轮廓像一只睡着的巨兽。
时千又用灵力摸摸角,开始想象完全长出来后的模样。
希望他的龙角懂事一点,不要长得不好看,影响他又萌又帅的形象。
再回到海岛上,时千心情又低落一点。
要不是游方有“人质”,他肯定要试试跑路的。
不过这会儿,龙叶应该能知道他突破金丹了、修为大涨了吧?
***
其实早在三天前,时千晋升成金丹的第一时间门,龙叶就隐隐察觉到了。
而且他也发现,千哥离他“很远”。
想到岛上那么多魔修,雷劫喜好劈魔修的偏向,龙叶推断出来——千哥被带到别的地方渡劫去了。
稍微想了下,又确认还会回来。因为这里显然是魔修的大本营,游方的“行动”无法脱离这地。
可一个人在灵兽袋内闭关,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少时日,只感受得到时千日涨、快得不正常的修为,由不得龙叶不多想、担忧。
因此三天前,龙叶就抓住机会,开始大胆吸收龙血神石。
此时龙叶浑然不觉,时千已经回来,他整个人呈现一种黑里透红的颜色,脸上时不时有鳞片浮现,模样十分诡异。额角处,也是鼓起了两个包。
身上衣服早成了灰烬,只有储物戒指还好生生的。
随着时千回到池塘边,古老的契约流转,让龙叶的修为再上一层楼,直接突破了金丹中期。而且龙叶的修为还在持续地涨,龙血神石内还有大股大股的能量,吸收不完一般。
以至于刚抓了虫子,准备喂两口蚌妖,时千就又察觉到——他修为又涨了一点。
又是被叶哥卷到的一天。
“唧唧。”
今天我休息。
反正龙叶不在身边,时千决定给自己偷偷放假,继续投喂蚌妖。
“蚌哥,好几天没见,你想我了没?”
“呼呼、呼噜——”
龙龙、小黑——
蚌妖还是只会这两句,就像他执着地爬来爬去缠着游方一样。
可游方没空,回来不久就又匆匆离去,留下时千跟蚌妖两个。
接下来时千一连好些日子没看到游方,来给他送东西换成了原来的魔修姐姐。
“唧唧。”
拜拜。
时千挥爪,送走过来送口粮的魔修姐姐,扒拉开储物袋,发现里面的虫子多了很多。远远超过他需要的量。
时千对着池塘喊:“吱——”
蚌哥,你快出来,游方心里有你!
这多出来的虫子,肯定是给蚌妖的。
蚌妖从水底爬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时千喊他,还是听到了游方的名字。
时千实在无聊,逮着蚌妖投喂。
“唧唧。”
你一口虫子,我一口石子。你再一口虫子,我换一口——
一下好多口吃的,蚌妖吃得开心,吐出来一颗大珍珠给时千。
蚌妖的内部也是黑的,像它的斧足一样,但吐出来的珍珠竟然是白色的,又大又圆,白得发光。
蚌妖拿斧足扒拉着,把大白珍珠朝着时千无声推推。
时千:“唧唧。”
这怎么好意思。
我就不客气了。
时千抱着看了个稀奇,特意用他的金碗把珍珠装起来,再收好。
收了蚌妖的礼物,时千决定来个回礼:“唧唧。”
蚌哥,我们找游方玩去,你去不去?
就算游方天天上班,蚌妖也可以去“探班”嘛。
提到离开,时千不知道蚌妖有没有听懂,但没有什么反应。
时千恨铁不成钢:“吱吱!”
蚌哥,你这样天天在家里蹲,还谈什么恋爱啊。
蚌妖大大的蚌壳一晃:“呼呼——”
小黑、小黑——
蚌妖开心了,可时千觉得背后一凉。
他抬头看去,门都没开,游方已经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地到了池塘的另一头,站在阴影里,正朝他望过来。
时千心虚地想,游方这是听见了多少?
不过就算听见了,想放风有什么错呢。这坐|牢一样的日子。
时千走神时,游方忽地开口问:“谈恋爱又是何物?”
“唧唧。”
就是会亲嘴的那种情情爱爱。
“你倒是懂得多。”
游方跨了两步,来到时千身前,就坐在大蚌身上,像个主人。
游方低头看着灵兽幼崽,又看向一动不动的大蚌,抬手敲敲大蚌的壳:“可他是公的,蠢东西。”
时千心说:你好保守。
不见别人修真文,莫说什么性别,生死物种、今生前世随便跨越。
不过说肯定不能这么说。时千装不懂:“唧唧。”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公蚌体长而尖,不比母蚌体态圆润,而且母蚌的纹理要来得好看许多。”游方满脸正色,似是在背书,但紧接着就道,“公蚌肉多,饥肠辘辘时尤为美味。”
游方说话的工夫,蚌妖又忍不住将斧足爬上游方腿的位置。
是以说完,游方低头时面上愉悦一收,脸色又难看起来,端的是喜怒无常。
时千听着游方的话,看着蚌妖的斧足,小声道:“唧唧。”
我不吃蚌。
“呵——”游方嗤笑一声,好像听到什么笑话,而后笑着跟时千分享,“他的肉是挺好吃的。”
时千:……
靠!这是什么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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