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寻雩:“晦气!”
“没办法。”陆弦说:“江揽不阻止他们来其实是在保护我,不然江揽设宴陆家人不出面,肯定会引起诸多猜测,到时候还是我背锅,跟他们维持表面平和就挺好的。”
薛寻雩轻哼一声,“怕就怕你想平和,有些人却不是省油的灯。”
陆弦一直对亲情抱有期待,陆楼靖会私底下送他礼物,陆霜瑟也会帮他说话,这让陆弦死不了心,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痛苦,他会本能为陆家人的疏忽怠慢找一些借口,这是逃避创伤的惯常心态。
四周人多,江揽还是面不改色地喊了声“爸妈”,至于这台阶下不下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陆楼靖做不到江揽这么从容,噎了半天,直到暗地里投来的视线逐渐增多,而他还需要借助江家的势头,于是一笑了之,应道:“嗯,今天热闹。”
苏凝月偏过头不想理会,准确来讲也是害怕,那日江揽的荆棘袭击让她连续一个月一直做噩梦。
但江揽毫不在意。
倒是陆晏安低声说话了,“江揽哥,好久不见。”
江揽淡淡:“嗯。”
陆晏安觑他一眼,四下张望,“我大哥呢?没来吗?”
“问他做什么?”苏凝月冷声。
话音刚落陆楼靖就扯了下妻子的手臂,他明显看到江揽眼中有霜雪凝聚。
江揽没回答,而是另起话题,“你跟楚迹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我同你大哥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这话劲爆,在场很多人都知道江揽曾经跟楚迹竞争过陆晏安,这也叫陆晏安的名气水涨船高,给他贴上了很多标签,而后来江揽跟陆晏安的大哥结婚,大家纷纷猜测只是形婚,保不准旧情复燃呢。
可如今陆晏安跟楚迹的婚事由江揽亲口提起,意义立刻不同。
江揽语气坦然,明显放开了陆晏安。
而最近另一种传闻甚嚣尘上,那就是江揽喜欢上了陆弦。
陆晏安看着江揽,像是要通过他的表象看到那个曾经舍不得自己的男人,“江揽哥,你希望我结婚啊?”
江揽反问:“不然呢?”
楚父闻讯赶来,本就沉闷的脸上更是阴云密布,他沉声开口:“陆少爷跟楚迹的婚事,还要再议。”
江揽挑眉,不是曾经一口一个“晏安”喊得亲昵吗?楚父甚至有种无法言说的骄傲:你江揽是厉害,可你抢Omega抢不过我儿子。
江揽对于这种微妙的心理向来不予理会。
而楚父此言一出,陆楼靖火气也上来了,他说不得江揽,还说不得楚城这个老东西吗?
“再议就再议。”陆楼靖语气不善,“晏安是我全家的宝贝,求娶的Alpha多的是。”
楚父冷哼:“这么宝贝你留着啊,千万别轻易带出来。”
乖乖,这是怎么了?林昊远近距离吃瓜,看着即将要秦晋之好的两家人说话夹枪带棍的,他一扭头,清晰瞥见江揽唇边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好家伙,江揽这性子,竟然有朝一日吃瓜吃得比谁都猛。
江揽也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导致两家人关系恶化,但是不重要,他舒心。
腺体取血是江揽永远无法原谅的事情,因为他总是忍不住推测,上一世的小弦,就是如此被榨干殆尽的。
这些人曾经将快乐义无反顾地建立在小弦的难过绝望上之时,有想过今日吗?
谁也别想好过。
陆楼靖跟楚父说话愈加大声,争得面红耳赤,这对楚迹来说没什么,但陆晏安是Omega,加上他一直是无辜单纯的小白花人设,跟徐知一样讨厌他的人也不少,从前碍于江揽跟楚迹的面子不好多言,以后可说不准了。
“爸爸……”陆晏安觉得难堪,扯了下陆楼靖的衣服。
他一直在等,等江揽跟楚迹站出来为他辩驳,可江揽一言不发,楚迹只是远远站着看,并没有上前的打算,这种落差让陆晏安难过死了。
楚迹望着那曾经心仪万分的Omega,一时间只觉得陌生。
江揽的报复迅猛,他开始被信息素强行镇压的那几天实在难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恐惧,他需要陆晏安陪在身边,起初楚迹没发现,直到某天夜晚,他痛苦惊醒,将一旁的陆晏安抱入怀中,而美梦被人打搅,陆晏安的眉眼上全是不耐烦。
这叫楚迹如坠冰窖。
后来他在意起这些事,察觉到越来越多让人心寒的细节。
陆晏安开始频繁发呆,哪怕跟自己在一起,他的目光也总是落在虚空,像是思念着某个人,楚迹不想如此揣测,可他绝望地发现,陆晏安似乎后悔了。
得到陆晏安让楚迹兴奋的忘记了一切,他坚持认为自己跟陆晏安之间是真爱,可镇压过后,他跟顶级的差距暴露无遗,陆晏安显然也发现了。
楚迹逐渐晃神,陆晏安喜欢的究竟是自己,还是那些围绕周身的疼爱跟无与伦比的光环。
陆楼靖碍于小儿子的名声,抬手指了指楚父,不想再吵了。
楚父也懒得理他,吵这半天江揽帮他陆楼靖说了一句话吗?还真拿自己当江揽的爹啊?而楚迹发现的东西,楚父也发现了,倒是没想到陆晏安这么现实,既然在这种时候挑剔起信息素等级来,那么一开始就别答应楚迹啊!
楚父一股脑将怨气砸在陆家人身上,心想如果不是为了陆晏安,楚迹会骗陆弦去抽血吗?现在嫌弃他儿子,配吗?!
楚迹再不济也是个高阶,有的是漂亮乖巧的Omega想嫁给他。
吵有什么用?江揽面上绅士优雅,心里想的是怎么不打起来?
“江揽。”陆弦从楼上下来,错过了刚刚的精彩。
林昊远则一把拉住徐知,同时给薛寻雩递眼神,带着他们去一旁八卦。
“吃饱了?”江揽眸光闪动,有温柔荡开。
哪怕神色不变,也能让人清晰感觉到不同,刚才的江揽是公事公办,现在才有了真实情绪。
陆弦也看到了陆家人,轻声打招呼,“爸妈,晏安,最近身体可好?”
苏凝月冷着脸。
江揽有点儿想找人轰她出去。
“好着呢。”陆楼靖没那么偏见,就是个和稀泥的,此刻见陆弦简直容光焕发,不再是之前阴郁安静的样子,也感到欣慰。
江揽用拇指给陆弦擦干净嘴角,又亲昵地蹭了蹭,“一会儿带你去吃甜点?”
“好啊。”陆弦应道,他能感觉到陆晏安灼人的视线,但是不想回应,当然对在陆晏安面前炫耀也没任何兴趣。
忽然,苏凝月问道:“你的发情期还没来吗?”
这并非出于一个母亲的关心,陆弦能感觉到,她在试探某样东西。
“已经结束了。”江揽代为回答。
他握住陆弦的手,触感玉质温润,叫人爱不释手,江揽旁若无人地抓住陆弦的手在唇边亲吻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完成了终生标记。”
哐啷——
陆晏安似乎没站稳,后退撞上了桌子。
苏凝月急忙回头:“撞疼了没?!”
陆晏安低着头,辨不清神色,随之一言不发转身离开,苏凝月立刻追上。
陆弦一颗心沉入谷底,他对陆晏安真的很失望,他理解陆晏安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后养成的骄纵,但这是建立在揣有底线的基础上。
江揽则毫不在意,牵着自家Omega去吃甜品,但陆弦有点儿被影响心情,咬了口蛋挞后轻声:“哥哥。”
“嗯?”江揽俯身凑近听。
“晏安他……”
“怎么了?”
陆弦打算委婉两句:“他似乎后悔了跟楚迹的婚事。”
“屁事多。”江揽对陆晏安的品性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明知是鱼目还非要抱着当珍珠的事情他不做,同时感叹顶级也并非全能,眼神就很不好,例如他上辈子为什么会对陆晏安有好感。
“哥……”陆弦欲言又止,他心里很乱,可紧跟着想到标记那日的承诺,想到只有自己才能得到的荆棘蔷薇,忽的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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