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眠绷着脸恨不得杀.人。
“干嘛呢老伙计?”林菀秋醒来后问。
彼时江书眠坐在床边,沉默地握住林菀秋的手,过了许久才说:“你都要烦死我了你知道不?”
林菀秋哈哈笑,差点儿把氧气罩笑跑偏了。
然后圈子里都知道,江总宠妻,带着人周游世界去了。
林菀秋像是一株枝叶断裂,但仍旧张扬盛放的花。
之后就是联系到吴秉义,跟他请教古方,再跟着,了解到了爱心福利院的事情。
“你用古方威胁了我父亲,对吗?”江揽问道。
吴秉义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的确如此,林菀秋得知后紧盯着江书眠:“你自己也是当爹的人了,爱心福利院做的什么勾当你不会不知道吧?”
江书眠回答:“我一向没什么同情心。”
话音刚落就被林菀秋一巴掌扇歪了脸。
这是他们第一次尖锐地谈论死亡这个话题。
“你是不是有病啊?!”林菀秋站在床上,虽然人瘦了,也脸色苍白,但是剽悍仍在:“连世界首屈一指的心脏专家都说我这个问题只能拖延,没办法根治,死就死,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不是跟你结了婚,我也活不到现在,如今事事和顺,你非要在我死前给我添堵?”
江书眠一字一句:“再说一遍。”
林菀秋上前,捧着江书眠的脸:“你我都知道,那古方没有用,我走之后,你带着儿子好好生活,在他成人之前别给他找后妈!可以了江书眠,我很知足了。”
江书眠闭了闭眼,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接受林菀秋即将离开的事实。
林菀秋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但是儿子面前,她永远是那个活力四射的妈妈,所以在江揽的记忆中,母亲并非一个体弱多病的人,在此期间,江书眠跟吴秉义等人不断斡旋,他掌握了一些的证据,然而时机不对,接下来需要长久战,他要等吴秉义这只老狐狸露出尾巴,但某个晚上,一伙人闯入江家老宅跟看守的保镖起了强烈冲突,江奶奶手腕受伤,这是非常危险的警告,江书眠立刻将所有证据放在了C国那家以安全闻名的银行中。
江书眠很清楚,只要他在爱心福利院的事情上站反对态度,像这样的袭击跟警告,永无休止。
想要一切重回正轨,不过他一个点头,但林菀秋说的对,他也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并非为了钱可以毫无底线的机器,江书眠什么手腕?跟着将以吴秉义为首的一些公司跟集团挨个横扫,几个月间逼停数家劲敌,因为老宅那一夜惊险,江书眠的报复迅猛无比,终于,他将吴秉义等人逼急了。
吴秉义之后很多年都在想,如果当初江书眠别做那么绝,这人也不用死。
可他不知道,这个圈,也是江书眠早就画好的。
江书眠要让这些人掏出家底来对付他,然后遭受重创恢复至少十年不敢轻举妄动,否则钝刀上阵,总有一刀会砍中江揽跟母亲,他是毫不犹豫站出来,吸引了全部火力。
最后就是那个雨夜,子弹出膛打中了林菀秋,江书眠不顾一切撞上去,叛徒所在的车侧翻着冲断护栏,江书眠看着面前的巨大缺口跟陡坡,头疼欲裂,他的信息素在爆裂失控的边缘,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
“你别急。”林菀秋低声。
江书眠唤了一句:“林菀秋?”
“嗯。”
“疼不疼?”
无人应答。
林菀秋留给江书眠一个漂亮的侧颜,好像睡着了。
江书眠轰响油门,计划着冲出护栏的那一刻,他完全可以解开安全带,以极快的速度逃离这辆车,只要他愿意,他能避开所有人回到安全的地方,然后……然后吴秉义等人还会再来,他的江揽还那么小。
只有他不在了,吴秉义等人才会收手,他们之间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电光火石间江书眠把一切都想了一遍,他做的极全,江揽之后所行的路,什么人披着恶人皮囊却是他的莫逆之交,可以给江揽提供帮助,什么人一派和善却心藏坏种能够成为江揽的磨刀石,可以说一步不差。
直至江揽成年。
对,还有临泰,爱心福利院就是个定时炸弹,江揽可以炸了他,但绝不能引爆在自己身边,他若不在,孙新春必然会分离出去,这样吴秉义等人休养的同时,也会将目光挪开。
思此,车子冲出去的瞬间,江书眠朝着吴秉义挑衅一笑。
江书眠一下子松开了,他侧目看了眼妻子,哑声说:“你真是烦死我了。”
这才是全部。
吴秉义以为江书眠深陷儿女情长,实则背后的目的,是为了爱心福利院的事情有朝一日可以真相大白,是江书眠跟林菀秋心意互通后的决不妥协,上流名门根系错综复杂,他一时半刻撬动不得,还有他的儿子,更是江书眠作为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保护。
死亡不是终点,江书眠活得比谁都长。
随着吴秉义的讲述,江揽脑子里浮现的是另一个故事,他几乎将江书眠的心理路程重新刻画了一遍,末了冲吴秉义挑衅一笑:“你被我爹耍得团团转啊。”
作者有话说:
江书眠死了,吴秉义等人的报复才会停歇,加上被江书眠重创,先忙着休养去了,江揽一个孩子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再把临泰分离出去,但这个过程不是毫无意义,那些存放在C国的证据跟江揽的平安就是江书眠得到的最大报酬,爱心福利院的真相大白,是两代人的努力,蒙塞是命运给予的馈赠。
第149章 小日常
吴秉义没理解江揽这句话的意思。
江揽也未曾料到,在他眼中温润和蔼的父亲,年轻时那么刺头。
吴秉义说“殉情”,其实这么理解也可以,如果那晚母亲还在,父亲断然不会选择跟车子一起炸为灰烬,他想保护儿子,想掀翻吴家这些人,但爱人逝去,心如死灰也是真的。
江书眠最后成全了自己。
他跟林菀秋一生不言“喜欢”跟“爱”,可结婚那些年,哪一天不是羡煞旁人?
江揽站起身,上前两步盯着吴秉义:“不过你有句话说对了,除了我父亲自己,没人可以杀他。”
早十年,吴秉义会深究,但如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脑子里被各种执念填满,闻言嘴唇颤抖着:“那、那我……”
“你还在奢望什么?”江揽轻笑:“我又不是君子,我父母因你们而死,你昔日的那些盟友被我料理得一个不剩,所以作为始作俑者的你,凭什么能跑掉?”
吴秉义瞬间瞪大眼睛,强烈的情绪波动让他苍老破败的身体立刻开始紧绷抽.搐,模样丑陋。
“小弦。”江揽低声。
陆弦会意,也没打算阻拦:“好的,我在外面等你。”
随着陆弦关上房门,荆棘遮住窗户,爬上病床,吴秉义能清晰感觉到那种窒息感从四肢开始,以近乎于吞噬一般的方式没上他的胸口、脖颈,跟着是口鼻,氧气罩被荆棘体贴地扔到一旁,短短几秒钟,吴秉义已经成了“蚕蛹”。
“对了,吴庸莲受不了里面的生活,已经自我了断了,至于吴呈,你没遭受的,我会一一还在他的身上,你们父子三人,我绝对不会厚此薄彼,你安心吧。”江揽一副极其“善解人意”的样子。
吴秉义的眼珠子顷刻间涨满血丝,他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恐惧,他猜到江揽想做什么了。
但是没用,肺泡里最后一丝空气都被荆棘绞干净,他发出不甘又不堪重负的“铿铿”声,不管年轻时何等风光,临了临了,眼前半点光亮都无,吴秉义感觉自己像在坠入地狱,他猛地一锤床板,好似要把所有的情绪最后痛痛快快发泄出来,可事实上,他的手也只是轻微动了动,荆棘勒得太紧了,吴秉义的呜咽声猝然拉成一条细线,被轻飘飘抛至空中,跟着就断了。
人死如灯灭,江揽安静地盯着这坨烂肉数秒钟,转身离开。
一切都已打点好,吴秉义得火化一下,不然污染性太强,只是进祖坟什么的完全是天方夜谭,他的骨灰只配进臭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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