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师弟,我方才那样对你……”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并不在乎。”顿了顿,江暮阳的目光缓缓往下,带点调侃意味地道,“不过,裴师兄,你看起来很不好啊,淫-毒未清,要不然,我回避,你自己再弄弄?”
只这几句话,裴锦衣的脸瞬间又红了几个度,他看起来真的很羞涩,也很震惊,懊恼。
甚至可能还觉得分外耻辱。
江暮阳看见裴清动剑了,赶紧按着剑刃道:“你该不会要自宫罢?不是吧,裴清,这才多大点事儿,犯不着这样!”
裴锦衣薄唇紧抿,好半晌儿才挤出几个字眼:“你放手!”
“我不放,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有一百张嘴,我也说不清楚了。”
“你放手……我……我把周围的幻象打破!”
江暮阳:“……”
哦,对,还有周围不堪入目的画面。
的确是挺诡异的。
他随手一抓,又将鬼女们的生魂收了起来,画面也随之消失。
再一偏头时,就看见裴清抵着剑,缓缓站了起来。
也没跟他打招呼,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江暮阳以为他是出去自己弄了,就没太过在意。
从乾坤袋里取出一身干净衣衫,才一换好,就听见外头传来噗通一声。
江暮阳一愣,追出去一看,裴清狼狈地倒在地上了,大量的血从眼角,嘴角,还有双耳中流了出来。
还是黑色的血!
“裴清!”
江暮阳终于发现,这淫-毒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很多,根本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解决的,他赶紧将人抱在怀里,抬手掐着裴清的人中,“醒醒,别睡!睡了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江师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裴锦衣的眼睛被鲜血覆住了,头发都被汗水浸泡得一缕一缕的,一边往外吐血,一边道歉,“我不想伤你的,江师弟。”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可别死啊,你要是死了,那我上哪儿说理去?”
江暮阳想了想,觉得让裴清自己弄,可能他会活活憋死自己。
没办法了,只能他帮裴清弄了。
裴清立马就推开他的手臂,呵斥道:“别碰!”
“我不帮你,你就死定了!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扭扭捏捏像什么样!”江暮阳沉着脸骂他,将人按在地上,准备坐上去,“命重要,还是颜面重要?”
“颜面!”
“放屁!你娘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她容易吗?师尊把你养这么大,师尊容易吗?真想替他们扇你两巴掌!”
江暮阳过了个嘴瘾,心里大呼一声好痛快!
寻常都是裴清训斥他,规劝他,终于让他找到机会扳回一局了。
裴锦衣好似没什么力气了,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对不起,对不起……”
“先说对不起,回头再跟我说,谢谢你?打发要饭的呢?”
江暮阳心里爽了,尽心尽意地帮裴清解毒。
他知道裴清脸皮忒薄,索性一记手刀打晕裴清。
等裴清再度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
他头痛欲裂,想了很久才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荒唐事。
慌忙起身查探衣着,发现自己穿戴齐整,江师弟很细心地为他清理了身体。
但周围弥漫着一股粘稠又古怪的气味。
他一抬头,就看见江暮阳正坐在一旁,两手托腮地看着他,还笑意吟吟的。
很恐怖,也很诡异。
第25章 被青梅竹马误会成炉鼎
“江……江师弟!”
裴锦衣面色一白,连声儿都变了,“昨晚……”
“昨晚是我救了你。”江暮阳满脸笑容,“不客气。”
“对不起,江师弟!这都是我的错!”
裴锦衣翻身起来,双膝跪地拱手道,“我会为此事负责!”
江暮阳:“不需要。”
“不,需要!我犯了如此弥天大错,一定给江师弟造成了极大伤害!待我回到师门,一定向师尊请罪,求师尊狠狠惩治我这个……孽徒!”
江暮阳:“真的不需要。”
“需要!”裴锦衣显得很真诚,一而再再而三地道歉,身为师兄,他甚至都跪在江暮阳的面前,祈求原谅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给江师弟,还有师门一个交代!”
“都说了不需要,修真重在修心。心若在桃源,身纵在烈狱,又有何惧?”
江暮阳笑了笑,显得十分豁达,又莫测高深。
昨晚他先是坐上去的,后来实在疼得受不住了,只能两只手换着来。
饶是如此,两只白皙干净的手心,还是磨破了皮,微微有些红胀。
“裴师兄昨晚叫的好大声呀。”
裴锦衣羞愤交加之下,几欲当场自刎。
江暮阳早就勘破了他的想法,及时劝阻道:“如果,你真心觉得对不起我,那不如放了我吧。”
裴锦衣抬起头来,定定地凝视着他。
“你的身体,你最清楚,失去金丹之后,你渐渐就成废人了。裴清,你是师门的骄傲,是师尊最得意的徒弟。还有两个师兄爱你护你。”
顿了顿,江暮阳又自嘲地笑了笑:“不像我,生来就不被任何人期待,连我的父母也抛弃了我。”
“虽然这样说,显得我特别廉价,但在苍穹的这十年来,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前世裴清没回来之前,江暮阳过得真得很快乐。
他曾经日思夜想,在血海里苦苦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就特别想念从前的日子。
他一边疯狂想念曾经的美好,一边疯狂憎恨着年少时的种种。
临死前,他还想起了师尊给他做的桂花糕。
想穿上师尊在他十岁的时候,送他的衣衫,即便那时的江暮阳,已经穿不上了。
他还想起了很多很多。
只是可惜,一直到死都没吃到,他想这一口想了很久。
直到现在,江暮阳再也不想了。
“裴清,我把金丹还给你,你就放我自由罢?”
江暮阳嘴角苦涩,眼里闪烁着凌凌波光,轻声道,“我没有自暴自弃,我很清醒。放心,没了金丹,我也不会沦为废人,因为……”
他笑了:“我修了禁术啊!”
裴锦衣抬头看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下一瞬,一根纤细温热的手指,抵住了他的唇。
“嘘,不要拒绝,也不要阻止我。”
江暮阳对上了裴锦衣的眼睛,看着他眼里有两个小小的自己。
同样的脸,看起来实在太别扭了。
“没有洗髓玉也不要紧,我有办法可以去除金丹上的杂气。”
“裴清,不要低声下气地去求剑宗的人。”
说着,江暮阳的右手,缓缓贴向了自己的胸口,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裴锦衣。
一只手指还贴在裴锦衣的唇上。
言语温柔又蛊惑。
态度却异常坚定。
剖丹是很疼的,不亚于挖心。
但自己剖,总比被别人剖,要轻松许多。
江暮阳前世已经疼习惯了,大伤小伤不断,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受过。
剖丹而已,算不得什么。
他的心脏还曾经被魔尊掏出来过,当着他的面,用刀子片成一片片的。
魔尊那时说:“要不是你有几分像裴清,本座焉会多看你一眼?”
“现在,你不像裴清了,留着你也无用,唯你这颗心还算鲜艳,片下来喂本座的灵宠罢。”
还说“江暮阳,本座此前只是可怜你。”
有时候,伤人的不仅是巨斧,刀剑,枪矛,洪流巨石,还有说出口的话。
裴锦衣浑身紧紧绷着,理智告诉他,一定要阻止江暮阳做傻事,不能任由他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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