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纪新雪反应过来的时候,精力已经彻底耗尽。
光从外表看,此时的他与刚进门时几乎没有差别。
只有头上的发髻变成散发,身上的衣物也更加松垮。
非要说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唯有荧绿色的纱裤中少了某样东西,外加精疲力尽,连手指都不想动。
纪新雪不甘心。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虞珩虽然没有立刻对‘惊喜’表达看法,但很快就用行动证明,他并非无动于衷。
事情拐了个弯,仍旧朝纪新雪的计划前进。
虞珩吃‘甜头’的过程,远远比纪新雪想象中的漫长、复杂,以至于纪新雪完全没有力气再讨应该属于他的‘甜头’。
“我们回正房?”
低哑的声音响在纪新雪耳畔,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思绪。
距离他们在公主府琼花院库房初次亲密接触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纪新雪每次委婉的提起药玉,虞珩都闭口不谈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错过这次机会,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想到此处,纪新雪扶腰惊坐起。
他边伸出仍旧颤抖的手,去拿不远处的三层雕花木盒,边对虞珩道,“先不走,我还有好东西要给你看。”
虞珩先回温泉中捞起紫玉蝴蝶挂在颈间,又以打火石点燃备用的蜡烛,回到纪新雪身边时,正好看到他艰难的朝雕花木盒伸手。
他左手捞起雕花木盒,右手捞起纪新雪,大步走向屏风后足够容纳两人打滚的软塌。
纪新雪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刚刚坐稳,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雕花木盒。
总共五根墨色的药玉,最小只有小指的长短粗细,只做适用之用。
只要一眼,虞珩就知道雕花木盒中是什么东西。
毕竟公主府的琼花院中,也有不少与雕花木盒中尺寸不同的药玉。
此前纪新雪与他说起这件事时,他既不忍心纪新雪吃苦,又隐隐察觉到他和纪新雪在这方面也许存在‘误会’,所以总是选择避而不谈。
没想到……
好在他已经想到消除‘误会’的方式。
虞珩垂目敛下眼底的神色,等待纪新雪先开口。
明明已经做过许多过分的事,临到开口时,纪新雪仍旧会觉得有不自在的感觉,以至于语气都透着淡淡的心虚。
“这是药玉,我们试试?”
虞珩眸光转深,意味不明的道,“你真的想试?”
纪新雪老实点头。
虽然其他方式也很快乐,但毫无疑问,没尝试过的快乐方式,才是最快乐的……咳咳。
虞珩握住纪新雪的手,倾身在他耳边,低声道,“会有些难受。”
纪新雪眼底浮现愧疚,低声道,“忍一下?”
他怎么可能舍得让虞珩难受?
不仅提前研读许多书面知识,还专门准备了各种药膏,保证不会令虞珩因此受伤。
虞珩点了点头,说出他思来想去,觉得最适合化解‘误会’的方式,“我们一起试?”
他想……阿雪也想……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轮着来。
纪新雪愣住,眼底浮现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虽然虞珩轻而易举的答应了他‘试试’的提议,但他突然有强烈的‘为人做嫁衣’的感觉。
他费尽心思的准备惊喜,然后又任由虞珩尝甜头,才小心翼翼的拿出药玉。
况且……这是按照他的尺寸定制的药玉,难道要放入……?
翻涌的羞耻一轮高过一轮,立刻占据纪新雪的所有的心神。
虞珩倾身吻在纪新雪眉间,温声道,“等我们再看些话本,再试药玉?”
他不确定将来会不会改变想法,但能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与阿雪争吵。如果阿雪深思熟虑之后,仍旧坚持现在的想法,他也不是不能退步。
只要能与阿雪长相厮守,没有不能退步的事。
“不!”纪新雪强行忍住即将冲破心防的羞耻,咬牙切齿的道,“我答应你,现在就试!”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两人轮流来,也算是公平!
从说服爱人变成两人轮流来,已经体力尽失的纪新雪难免因此生出懈怠的心思。
想到用药玉过程中繁复的步骤,纪新雪顿时觉得难以聚力的手臂更抬不起来,欣然应允虞珩为他用药玉的提议。
……
与此同时,原本打算送苏太后和苏太妃去寺庙就返回长安的长平帝,因为喜爱山上开得正好的桃花多停留片刻,以至于错过城门关闭的时间。
他不想在寺庙留宿,仍旧坚持下山。
刚好明日没有大朝会和小朝会,长平帝打算回温泉庄子小住,明日与纪新雪和虞珩共同回长安。
顺便问问纪新雪和虞珩,有关于世家的事。
这是虞珩的温泉庄子,轮守之人大多是公主府左卫。
他们既无法拒绝长平帝的要求,也不知道虞珩和纪新雪正在做什么。
听到松年暗示他们,长平帝有事要问纪新雪和虞珩,立刻带长平帝前往两人休息的院子。
可怜春晓也借纪新雪的光,在宴席分了壶好酒,正趁着夜色对月独酌,猛地看到长平帝,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是噩梦还是现实。
好在痛觉不会骗人。
春晓瞬间醒酒,顶着满头冷汗,连滚带爬的迎了上去。
“奴给陛下请安。”
别说是长平帝,就连松年都能看得出来春晓的惊慌。
皇子和宗室郡王正在密谋什么事,才会令身边的宫人都如此惧怕长平帝?
松年下意识的看向莫岣。
他们正站在院子中央,以莫岣的耳力,能轻而易举的听清整个房间的声音。
莫岣感觉到松年的目光,平静的回视,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长平帝目光定定的凝视面前难以藏住心事的宫人,问道,“小五和凤郎呢?”
春晓打了个哆嗦,磕磕巴巴的开口,“公主、殿下!殿下和郡王、郡王和殿下……”
饶是他再怎么不中用,也知道不该让长平帝知道,纪新雪和虞珩已经孤男寡男在温泉房中单独相处将近两个时辰。
莫岣平淡的语气与利刃出鞘的声音同时响起。
“陛下有问,不得隐瞒。”
春晓被莫岣吓得立刻忘记原本的顾及,口不择言的道,“殿下和郡王在泡温泉!殿下穿得像是荷花一样,清丽不似凡人,内里还有萤纱所制的浴……”
松年死死捂住春晓的口鼻,厉声斥道,“混账!谁允许你编排主子?”
长平帝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环顾四周。
面前有正房和东、西厢房,东边的潮气稍重,想来温泉房就在东厢房内……没关系,小五只是喜欢女装而已。
谁说好女装的人,龙阳时就是……长平帝以强大的自制力,即使停止脑海中肆意翻涌的猜想。
他是长辈,怎么能猜测小辈的房中事?
胡闹!
“陛下?”松年硬着头皮道,“想来公主和驸马招待客人时饮酒过多,难以清醒,才会在温泉中消耗格外多的时间。
因为思绪难以平静,他丝毫没察觉到无意中的口误,继续劝道,“不如令奴替您去催促殿下和郡王,您先去园子中观赏新开的桃花?”
心情复杂的长平帝同样没有留意松年的口误,他僵硬的转身,闷声道,“罢了,不必惊扰他们,我们回长安。”
有莫岣在,即使没有其他凭证,守门的千牛卫也会及时开小门。
最多消息传出之后,朝臣对他念叨几句‘请陛下以安危为重。’
总好过他留在庄子中胡思乱想,对温泉屋产生不该有的好奇。
松年见状,立刻丢掉手上已经瘫软的春晓,大步追上长平帝,“今日庄中待客,必定有许多收拾整齐的客院。陛下何不歇在客院?免得夜里奔波。”
长平帝坚定的摇头,忽然问起与今晚在哪留宿毫不相关的话,“萧宁的王妃仪仗,如今准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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