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家小歌不是没有能力的,老爷子总得公平点了吧?
丁羽西这两天走路都带风,眉开眼笑的,就等着老爷子主动开口,请时景歌回来了。
人是他赶出去的,现在也得他去叫吧?怎么着也得来个保证吧?不能像以前一样说赶就赶吧?
他们也不求别的什么,只求老爷子公平点,她们家小歌就不是老爷子的孙子了吗?
丁羽西等啊等,终于等到老爷子开口了,说明天在家里办个家宴,多做点小歌喜欢吃的,明天开完会,他们一起回来。
那一刻,丁羽西真的感觉一切都值得了。
丁羽西兴奋地晚上都睡不着,跟时家老二聊到大半夜,第二天还起了个大早,亲自跟着管家去买了菜,回来的时候恰巧遇到万逸江,手里依然是那一束熟悉的鲜花。
“谢谢。”丁羽西签了花,表情十分愉快,主动道,“吃饭了吗?进来吃点东西?”
万逸江摇了摇头,笑道:“我吃过才来的。”
顿了顿,万逸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奇地问道:“您今天心情很好?”
要是别人,万逸江也不会多嘴问这一句,他向来没什么好奇心的,但……
这是时景歌的母亲。
如果这份开心愉悦中涉及到时景歌呢?
这些事当然不方便跟外人讲,但丁羽西到底是心情好,便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完成了老爷子的一个心愿,老爷子高兴,我们当然也高兴了。”
“哦,”万逸江恍然大悟,又想起时景歌醉酒那天说的话,原来时景歌已经完成了老爷子的心愿了吗?成为老爷子的骄傲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万逸江眼底也带出喜悦,“他终于做到了!我就知道他能做到!”
丁羽西看向万逸江,“嗯?”
万逸江摸了摸鼻子,也觉得没什么好瞒的,便道:“时先生想要在别墅里为您弄一个玫瑰园,就雇佣了我,后来身兼数职,就成了半个管家。”
“时先生有一次参加宴会喝醉了,路都走不动了,嘴里还念叨着要完成祖父的心愿,成为祖父心底的骄傲呢。”
“您一家人的感情真好。”
丁羽西愣了一会儿,眼底浮现出温柔的色彩,“谢谢。”
她格外郑重地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一点。”
万逸江没有收到过这样郑重的谢意,难免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示意他担不起这样的感谢,丁羽西好邀请他进来坐一坐,万逸江连忙拒绝了。
看着万逸江离去的背影,丁羽西眼底的笑意更甚。
等老爷子回来,就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子吧。
她家小歌,才不是装出来的体贴和孝顺,明明是真得记挂着老爷子。
哪怕被赶出去,在外面念着的也是要成为老爷子的骄傲。
啧,说起来,她还有点酸了。
不过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束花,想着那个玫瑰园,丁羽西眼底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算了。
她还能吃老爷子的醋吗?
丁羽西抱着花进了屋,神采飞扬,看到赵云雅的时候,还笑意盈盈地打了个招呼,“早啊大嫂。”
俩人不对付多年,从来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刀光剑影,猝然面对这样热情的丁羽西,赵云雅只感觉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出奇地警惕,“早。”
丁羽西也不在乎赵云雅的反应,扭头去找花瓶。
她决定将这束花摆在客厅的茶几上,她儿子回来一眼就能看到,多漂亮啊。
那一天丁羽西的心情都极好。
她破天荒地发现赵云雅还挺漂亮的,笑起来端庄优雅,温柔知性,也不是那么惹人厌。
没有人能够破坏此时丁羽西的心情。
连时家老大对着菜单阴阳怪气了两句,丁羽西都可以当没听到。
她就等着她儿子回来了。
算算日子,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在一个餐桌上吃饭了,虽然平日里也有视频,但总是不一样的啊。
但是丁羽西却没有等到时景歌。
时家老二接了个电话,本来他脸上还是带笑的,但是突然却变了脸色,惊怒道:“什么?!”
丁羽西扭过望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对上丈夫难掩愤怒和失望的双眸。
他的手死死地握住手机,那么用力,可见在竭力压抑和忍耐。
但是他压抑不住,也无法忍耐。
那些愤怒似燎原的烈火,在他的眼眸里熊熊燃烧,让丁羽西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从未看过丈夫如此愤怒的一面。
电话挂断了。
时家老二手指握成拳,倏地一下砸到墙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刹那间,客厅里的人齐齐望了过来,面带惊愕。
丁羽西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
时家老二抬头看她,脸色格外苍白,他深吸了几口气,似乎是想要挤出一个笑来,但是很明显,他失败了。
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丁羽西心里陡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她上前抓住丈夫的胳膊,重复道:“怎么了?”
“我们去公司,”时家老二深吸一口气,“小歌、小歌和老爷子发生了点冲突。”
丁羽西不敢置信道:“怎么会?”
小歌醉酒都惦念着要成为老爷子的骄傲,又怎么可能跟老爷子起冲突?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边的时家老大不甘寂寞地开口了。
这两天他可是被这两口子神采飞扬的样子膈应的不轻,不就是一个破项目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他们家小荣让着时景歌,时景歌还能出这风头?
不知感恩的东西!
现在看时景歌翻了车,老二两口子表情又那么差,老大可是来了精神。
“哟,老二,小歌这样可不行啊,”老大皱起眉,刻意做出一副老大哥的样子,眼眸中带着谴责,又有些许无奈,“老爷子年纪都那么大了,怎么还能和老爷子发生冲突呢?你们家小……”
老大的话还没说完,老二吃人般的目光就袭过来了。
那眼神,实在是太凶狠太凌厉,又带着一股子仇恨,就仿佛他们是什么不死不休的仇敌一样。
老大一怔,愣是说不出话来了。
他虽然和老二斗了小半辈子,但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彼此啊。
“老二!”赵云雅也注意到了时家老二的表情,连忙叫了一声,“你们家小歌和老爷子发生了冲突,跟我们家又没什么关系,别把火发到我们家这里啊!”
时家老二突然笑了,那笑声特别怪异,直叫人心底发毛。
“真的跟你们没关系吗?”
他沙哑地问道,不方便看赵云雅,直直地看向时家老大。
赵云雅皱起眉来,也看向时家老大,带着些许疑惑。
时家老大那个冤啊,都看他干什么?关他屁事!
“老二,你心情不好我们能理解,把张口乱咬人。”时家老大没好气地说道,但到底没有太大声。
时家老二这状态,实在是让他有些心惊。
时家老二冷笑道:“是吗?”
“那老爷子怎么突发奇想,要把小歌拿下的那个项目给时景荣,还把小歌一手带出来的团队也交给时景荣?!”
时家老二胸膛剧烈起伏,眼眸中带出几分悲愤。
“什么?!”
三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丁羽西、赵云雅、时家老大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时家老二。
“这不可能!”丁羽西脸色大变,“老爷子怎么能这么对小歌?!”
时家老二看向丁羽西,眼眸痛苦,带着浓浓的愧疚,隐隐有水光闪烁。
他唇角抖动,好一会儿都没能说出话来,丁羽西却在丈夫的沉默中明白了什么,扭头向外跑去。
时家老二连忙追上她,叫了司机,开车去公司。
时家老大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向赵云雅,勉强道:“不、不可能吧?”
“老二能拿这种事开玩笑?”赵云雅眼眸锐利,“我们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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