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黑又怕鬼,”闻旭生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能把我丢在另一个房间里。”
“我会吓哭的。”
时景歌来了兴致,“那你哭啊。”
闻旭生也足够不要脸,当场就“哭”了出来。
魔音穿耳,不外如此。
时景歌只觉得一言难尽,他躺在床上,叹气道:“后悔了。”
“晚了,”闻旭生也上了床,眉眼间难掩笑意,“都已经有肌肤之亲了,你都对我负责啊。”
时景歌反手抄起枕头,砸向了闻旭生。
两人也就亲密了这么一晚,还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他们两个兴趣相投,三观相合,很多观点看法都是相似的,聊起来非常愉快。
只是时景歌最近到底是忙碌,聊着聊着就睡着了,闻旭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立刻停下了未尽的话语,侧头看着时景歌。
时景歌的呼吸很快均匀起来,显然陷入了熟睡。
闻旭生摇了摇头,给时景歌掖了掖背角,看了一眼时间。
还不到十二点,对于时景歌而言,算是难得的早眠了。
时景歌这段时间的作息,没有人比闻旭生更清楚了。
忙到深夜两三点都是常有的事情,闻旭生粗略地统计过,时景歌基本上就没在一点前睡过觉。
怨不得瘦了那么多。
闻旭生轻轻地吻上时景歌的唇。
——愿你所想,皆能如愿。
第二天,时景歌再一次投入到加班加点地工作之中,别说出来吃个饭了,打视频的时间都不多。
时景歌将闻旭生告诉他的那些事跟时景荣说了,时景荣表情严肃,他拍了拍时景歌的肩膀,“这件事交给我。”
时景歌张口想要说什么,时景荣抢在他面前,不容拒绝道:“忙你自己的去。”
“老爷子今天还要来。”
时景荣眉心微皱,老爷子来时氏,永恒不变的主题就是找时景歌麻烦。
时景歌自然也知道,他楞了一下,浑不在意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无所谓。”
知道时景歌是真不在意,但是时景荣看在眼里能舒服吗?
可是时景荣知道,他帮时景歌说话,非但缓解不了老爷子的怨气,还会让老爷子变本加厉。
所以,快点飞吧。
他的弟弟,是一只羽翼渐丰的苍鹰,不应该被困在这里。
快一点,再快一点。
下午,时老爷子果然又来了,惯例来找时景歌的麻烦。
时景歌一点也不在意,态度礼貌又恭敬,但是却足够疏离。
老爷子那股邪火啊,“蹭蹭蹭”地往上冒,最后大发雷霆,将时景歌喷了个狗血淋头。
但是时景歌表情都不带变的,反而是老爷子,气急败坏地走了。
时景歌的助理小杨对此很是奇怪,来找茬的是老爷子,对着时总一顿输出的还是老爷子,为什么最后被气着的还是老爷子?
听说,老爷子回去办公室,还砸了荣总一套茶具。
荣总也惹他了不成?
小杨的这份好奇维持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时景歌没有出现在办公室。
小杨第一反应,就是时景歌生病了。
毕竟,时景歌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工作狂,公司上下全都看在眼里。
那绝对是一个把公司当家的男人,一天半数以上的时间都会在公司里,中午都不带回去的,假期从来不休,这段期间都取代了荣总,把公司第一工作狂的宝座都给抢了。
但是很快,小杨知道了答案,时景歌离职了。
那一刻,“怎么可能”、“果然如此”这两个含义完全不同的词先后在小杨脑海中亮起,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最后,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话。
——果然是时总啊,有魄力。
小杨被调到了时景荣那边,时景歌的办公室并没有迎来新的主人,每天还有人打扫,里面的一切都如同曾经一样,小杨偶尔路过的时候,还以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没有离开。
而后不久,时老爷子又一次来公司视察。
那时候,小杨跟在时景荣身边,迎接了老爷子。
老爷子看到他的时候,眉头一皱,张了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小杨其实有些好奇,老爷子到底想跟他说什么啊?
老爷子惯例先去了时景歌的办公室,看到时景歌不在,老爷子冷笑连连,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但是神情却高涨了些。
那一刻,小杨突然明白,老爷子还不知道时景歌离职的消息。
小杨看向时景荣,时景荣神色平静,显然也没有告诉老爷子这件事的打算。
老爷子神情高涨地在公司里找了一圈,嘴里的字眼越来越刻薄,可就是没找到时景歌。
最后,老爷子没忍住,问道:“时景歌今天没来?旷工?”
周围的人都有些尴尬,公司里的主要风向,都认为是时景歌之前把老爷子得罪的太狠了,被老爷子赶走了。
但是看老爷子现在这模样,合着老爷子不知道?不是老爷子的意思?
最后,有人犹豫道:“时总他……离职了。”
老爷子惊愕道:“什么?!”
老爷子那时候的模样,可以说是惊怒交加,一时间,根本没有人敢开口。
反而是时景荣,语气淡淡,“小歌他辞职了。”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老爷子怒不可遏。
时景荣适时露出诧异的表情,“您的人,没有告诉您吗?”
这句话似乎是提醒了老爷子,老爷子看了看四周的人,压下了怒火,扔下一句“给我过来”,便大步向时景荣的办公室走去。
小杨是时景荣的助理,自然也跟了过去,只不过没走两步,时景荣就给了他别的任务。
时景荣让他去把时景歌的办公室锁起来,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小杨虽然微微一愣,很快明白了时景荣的意思。
……时景荣是怕老爷子在愤怒之下,砸了时景歌的办公室?
小杨领命而去,还隐隐听到那些人小声对话。
“你没告诉老爷子?”
“我以为你跟老爷子说了呢!”
“艹,我以为你们跟老爷子说了呢!”
“以前老爷子提到二少,表情都是那样的,谁敢跟他提二少啊?”
“我以为这是老爷子的主意呢,毕竟之前不是已经撕破脸了吗?”
“我也以为是……合着这是二少主动走得?”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时老爷子怒气冲冲地看着时景荣,“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时景荣轻描淡写道:“爷爷那么讨厌小歌,看到小歌就怒发冲冠,生气对您身体不好,我们觉得,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还是不让您受这个刺激了。”
“项目已经规划好,那边也过了,小歌工作交接的也很顺利,您放心吧,时氏有我呢,不会受到影响的。”
“时景荣!”时老爷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连你兄弟都容不下?”
“背着我把人赶走?”
“时景歌他也姓时!他有权留在时氏!”
时景荣沉默片刻,问道:“那您觉得,小歌留在时氏更好?”
“可是,在时氏,小歌能得到什么呢?”
“您无穷无尽的打压?隔三差五地叱责?在众多员工的注目之下,被您喷个一无是处?”
“您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您小歌离职吗?”
“因为啊,”时景荣倏地一笑,那笑声有些许古怪,“除了少数知情.人,时氏上上下下的员工,都认为是您赶走了小歌。”
“您对小歌的厌恶与痛恨,不是已经早已明明白白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了吗?”
时景荣的声音不重,甚至有些轻柔,但是却像一道惊雷一样陡然响在时老爷子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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