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俞大步走了过来,看向时景歌的眼神里也充满愤怒和鄙夷,硬邦邦道:“小少爷,大少爷已经去了,给他留个平静,可以吗?”
时景歌倨傲地抬起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这么和我说话?”
“你!”宋铭俞呼吸一促。
时景歌当着他的面,用力砸了一下门,宋铭俞的拳头紧紧攥起,仿佛都可以听到声音一样,年轻人向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时景歌挡在身后。
宋铭俞的呼吸急促,显然在苦苦压抑,年轻人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一跃而起,敲爆小少爷的脑袋。
作为时景歌的圣侍,年轻人肯定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告诉他,”时景歌扬着脑袋,得意洋洋,“赶紧出来见我,要不然我就把他的圣侍全都赶出去!”
宋铭俞不敢置信地看着时景歌,大少爷都去世了,还怎么来见他?
想把他们赶出去也不用这种荒唐的理由吧?
“我还会把他的房间砸了!”
“赶紧出来见我!”
宋铭俞气极反笑,“小少爷既然那么想见大少爷,为何不自己去见他?”
不等时景歌开口,年轻人便厉声喝道:“宋铭俞!”
宋铭俞看了年轻人一眼,呼吸更加粗重,但好歹没说什么。
“这就是他手下的圣侍?半点规矩都不懂。”
“今天他不过来跟我道歉,你就给我滚出时家的领地。”
“时家的领地上不欢迎你。”
这——!
年轻人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宋铭俞的火气也终于压抑不住,“行,行,你要见大少爷是吧?我带你去见!”
年轻人大声道:“宋铭俞!”
但是宋铭俞被愤怒冲昏了脑袋,哪怕是年轻人,也压不住他了。
他甚至上前一步,绕过年轻人,抓住了时景歌的衣摆!
“宋铭俞!”年轻人抬手劈向宋铭俞,“你怎么敢?!”
与此同时,时景歌昂扬得意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走啊。”
“愣着干什么?”
“怕了?”
年轻人的动作微微一顿,心底突然涌上一股酸涩,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小少爷以往最讨厌别人对他不敬,现在也讨厌,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让他忽略了这些小细节。
最不喜欢动脑子的小少爷,也用上了激将法。
为了……为了见大少爷。
宋铭俞厌恶时景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向来讨厌这种纨绔子弟,只是时景歌被时家上下宠着护着,大少爷更是听不得一点说时景歌不好的声音,宋铭俞再厌恶时景歌,也只能将这股厌恶**心里,只当时景歌不存在。
但是大少爷去世之后,宋铭俞对时景歌的厌恶和痛恨就全面爆发了。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时景歌对大少爷的离世表现的太冷漠太随意了吧。
作为大少爷的圣侍之一,宋铭俞最清楚大少爷对时景歌的重视,他为这个弟弟做了太多太多,结果一朝意外身亡,时景歌连看都没看一眼不说,还欢天喜地地跟狐朋狗友出去打牌!
连装一下都不肯的吗?
宋铭俞为大少爷不值的同时,更对时景歌深恶痛绝。
一想到未来领主的位置可能会交到时景歌手里,他更觉得未来暗无天日。
这种冷心冷肺的纨绔子弟,能当得好一个领主?
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宋铭俞拉着时景歌下楼,一点也不顾及时景歌的脚步等等,时景歌有些不快,但还是忍了。
反正以后总有机会教训宋铭俞的,不在乎这一时。
年轻人从时景歌的表情变化中,轻而易举地读出了这一点。
一时间,他忍不住苦笑。
……小少爷果然好懂。
**
时家两位远游的主人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看到大儿子尸体的那一瞬间,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那是他们最为优秀的孩子,是他们一辈子的骄傲。
现在却孤零零地躺在这里,神色安详静谧,仿佛只是陷入沉睡一般。
夫人慢慢伸出手指,那动作都在颤抖,她其实清楚这一切,但还是有一种侥幸心理,万一……万一她的孩子,还活着呢?
她的手指慢慢放于他的鼻下,安静地等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任何感觉。
是啊,躺在冰棺里的这个英俊的年轻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已经离开她们了。
她终于剧烈地痛哭起来。
一旁的丈夫伸手搂住她,也早已是满脸的泪。
冰棺里有着魔法阵,又有两朵永恒之花在,可以保尸体不腐不朽。
而他意外离世,也没有受到什么来自于身体的伤害,以至于冰棺里的年轻人,真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们多希望这只是个恶作剧或者别的什么,下一秒儿子就能睁开眼睛拥抱他们。
但是很明显,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主人家的痛哭声让周围的佣人也红了眼圈,无声无息地落着泪,现场一片悲凉。
时家历来都出好领主,他们性情温和,宽以待人,时家领地的居民基本上都能吃饱穿暖,人人安居乐业,生活幸福安稳。
而大少爷更是天资聪颖,甚至得到过国王的夸赞,所有人都相信,等到来日大少爷继任领主,一定可以带领领地的居民过上更为富足的日子。
但可惜的是,在这一天到来之前,大少爷先离开了他们。
凉风袭来,冷到人的骨子里,周围一片悲戚的同时,又传来一些激烈的争吵声。
“是谁?!”一向宽厚温和的时凌易扭头望了过去,出奇地愤怒了,“是谁在这里喧闹?!”
很快,时景歌出现在他的实现之中。
时凌易的唇角微动,一股愤怒伴随着无力感迎面袭来,让他都有些站不稳。
“时景歌!”
时凌易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愤怒,这是自时景歌出生以来,时凌易第一次这么愤怒地喊他。
而夫人祝穆语也慢慢从时凌易的怀抱中走了出来,默默地向时景歌望去,眼眸中一半是愤怒,一半是空茫。
他们接到的消息里,自然不会大肆描绘时景歌怎么对他大哥的,是他们回来之后,在这里见不到时景歌,自然会询问两句。
可是佣人们又怎么好直白地告诉他们时景歌的态度?只好给时景歌找“借口”,尽可能委婉一些,别太刺激时凌易和祝穆语。
但是时凌易和祝穆语此时满心都扑在大儿子身上,哪有空分辨佣人嘴里的“委婉”?
于是,当时景歌真的以这么喧闹的姿态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时凌易和祝穆语又心惊又愤怒又心凉。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里喧闹?!
……这里停着他哥哥啊!
听到时凌易的声音,时景歌表情微微一变。
他用力撇开宋铭俞的手,表情难掩愤怒,声音更是冷漠,“这就是你所谓地带我来找他?”
“真不愧是他的圣侍啊。”
“果然知道怎么遂他的愿,将我送到爸妈手里!”
宋铭俞被时景歌这么指责,当然是愤怒,但是老爷夫人就在前面,冰棺还停留在那里,他再愤怒,也不可能在这里跟时景歌吵起来,只能咬牙当没听到,一言不发。
见时景歌停了下来,祝穆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身边的佣人说道:“去,把时景歌给我带过来。”
佣人点了点头,应了声“是”,然后快步走向时景歌,对时景歌说道:“小少爷,老爷夫人正在前面等你,麻烦您快一些过去。”
时景歌眉心紧皱,恶狠狠地瞪了宋铭俞一眼,冷冷道:“你给我等着。”
留下这句话,时景歌大踏步向前走去。
宋铭俞定定地看着时景歌的背影,表情似乎是愤怒又似乎是悲哀。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吐出一口气,慢慢地跟了过去。
上一篇:一不小心成为全世界的信仰 上
下一篇:重生后我决定继承家产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