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琪抽抽搭搭:“静雨区,一个小展。”
“这次演的谁?”周怡安又问。
“月牙兔。”苏美琪说:“说了你也不认识。”
“那你起来吃东西。”周怡安说:“吃了,我回家了。”
“你回吧,我不吃。”苏美琪声音哽咽得厉害,“我原谅你了,你走吧。”
周怡安:“……”
“我什么时候要你原谅了?”周怡安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快点儿吃,专门给你买的。”
苏美琪摇头:“真吃不下。”
说着还生气,两条腿踢床,闷声道:“你走吧,让我哭会。”
周怡安:“……”
“那你哭。”周怡安起身,走到窗边,开了半扇窗户,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尔后点燃。
苏美琪是闻着烟味起来的,她动了动鼻子,然后一抬头就看见周怡安站在窗边抽烟,烟雾顺着风的方向被吹走。
苏美琪皱眉:“你又在我房间抽烟,到时候被我爸看见,他又要骂我。”
“你就说是我抽的。”周怡安说:“反正我爸也知道了。”
“你没被打啊?”苏美琪坐起来,吸了吸鼻子,然后打了个喷嚏,“好呛。”
周怡安转向窗外,直接留了个背影给她。
苏美琪起身,把自己凌乱的头发扎起来,“你在,我哭不出来。”
“那就吃点东西。”周怡安冷声说。
“你是不是对我内疚了?”苏美琪走到桌前,拿起那块小蛋糕,吃了一口,“我也不是气你,我气我爸。他明明可以让苏南进公司,但非要让我进,可他又看不上我的能力。我知道,我是不如你……”
“吃东西也堵不上你的嘴?”周怡安回头,风吹起她刚到锁骨的头发,随意地散在风里,那双薄情的眼睛被青灰色的烟雾笼罩。
苏美琪被她吓得打了个嗝,一滴眼泪径直掉下来。
周怡安:“……”
“你凶我。”苏美琪委屈,“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凶我?你一天凶我两次了。”
周怡安:“……闭嘴。”
苏美琪看她心情不好,也就没再说话。
她坐在桌前一边抽噎一边吃了那块小蛋糕,留下最后一口,走到窗前给周怡安。
周怡安摇头:“我不吃。”
“你吃啊。”苏美琪吸吸鼻子,“交换。”
周怡安:“?”
周怡安指间的烟还剩一半,猩红色的火光在黑夜中一闪一闪,苏美琪把那口蛋糕径直喂到周怡安嘴里,然后握住周怡安的手腕,抬起她的手,弯腰低头,抽了一口烟。
第一次抽烟的人不得其法,连烟应该从哪里进都不知道,只会学着电视里那样吞吐,结果第一口给自己呛了个半死。
对着窗外就咳嗽起来,然后灌了一肚子冷风。
周怡安后知后觉地拍她的背,在她灌进一大口冷风咳嗽得更严重以后,把她的身子调转了方向,让她朝着自己咳嗽。
苏美琪单手撑着窗台,整个人快要把肺给咳出来,咳得她蹲下,红了脸还掉了好多眼泪。
周怡安赶紧把烟给掐了,顺势挥手散烟雾。
良久,苏美琪终于停下来,仰起头委屈地和周怡安说:“你怎么就喜欢这种东西啊?”
周怡安:“……”
她起身,“小孩子少学点儿。”
“姐姐。”苏美琪不服,“我就比你小四岁而已。”
周怡安说:“那也别学,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美琪轻哼一声没再说话,从自己柜子里找出一盒牛奶,一瓶饮料,给周怡安扔了瓶饮料。
她自己抱着牛奶喝起来。
过了会儿,苏美琪才问:“你找到你那个初恋了吗?”
周怡安刚喝了口饮料润嗓子,闻言一怔:“嗯?”
“就你回国要找的人啊。”苏美琪说:“你不是为了她才回国的吗?”
“找到了。”周怡安说。
苏美琪立刻八卦,“在哪?你们在一起了吗?”
“结婚了。”周怡安平静地说。
苏美琪:“?”
“不是吧?”苏美琪诧异:“她都不等你的?”
周怡安:“……”
“不提这事。”周怡安说:“管好你自己。”
苏美琪切了声,“我反正要是有喜欢的人,肯定黏在她身边。你竟然会在那时候出国,可恶啊,你看,错过了吧。”
周怡安轻笑,“那你以后好好黏着你女朋友,可别出来祸害别人。”
苏美琪骄傲仰头:“那肯定。”
“也不知道哪个倒霉催的会被你黏着。”周怡安说:“先替她默哀一下。”
苏美琪一个抱枕砸过去,“姐姐,你积点口德!”
周怡安勾起个笑,没说话。
苏美琪白了她一眼,“就是因为你太坏了,所以你才没对象。”
“你有?”周怡安挑眉。
苏美琪:“……你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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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怡安从苏家出来以后已经不早,坐在车里抽烟时想起苏美琪,又放下了。
找到工作以后,她也从周家搬了出来。
不过是签了份合同出来的。
不得不说,之前许清竹摆她那一道还挺管用,她爸让她签了合同才放她出来,合同里就包含着不去找梁家和许家的麻烦。
主要是怕给她爸惹麻烦。
这会儿她坐在车里,整个人都放空,不由得想,要是当初没出国,现在会怎么样呢?
梁适或许不会和许清竹结婚吧?
周怡安感觉疲惫。
她翻看手机,在深夜给梁适发了条消息:【你是爱上许清竹以后才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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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适早上醒来看到的这条消息,觉得周怡安可能半夜喝多了酒发疯,于是删除短信。
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她起床做了一套操,然后去厨房做早餐,结果发现许清竹已经在厨房。
梁适:“?”
她站在厨房门口,很认真地说:“许老师,我怀疑你在卷我。”
许清竹回头,头发随意扎着,有几缕松散下来垂在胸前,那双如同小鹿一般澄澈的眼睛看过来,带着几分茫然,却让梁适有几分压迫感,“嗯?”
“内卷的世界连早起都要卷。”梁适说。
许清竹:“……”
她转身继续看锅里的粥,冷淡地:“哦。”
梁适走过去,揶揄道:“许老师,在你短暂的前半生里,是不是就没有输过?”
许清竹胳膊肘杵了她一下,“拿碗。”
梁适:“……”
“少在这阴阳怪气了。”许清竹说:“我就是成天吃你做的饭,不好意思了而已。”
梁适耸耸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洗碗了吗?”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许清竹面不改色地说:“我洗碗之后,你还要再洗一遍。”
梁适:“……”
她讪讪地摸摸鼻尖,“你都看见了啊。”
许清竹冷笑,“不然呢?”
梁适温声说道:“许老师,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连碗都洗不干净的人,其实做的饭也一般呢?”
许清竹拎着一把勺子,举起来瞪她,“梁老师,你是不是昨晚睡得太多了?”
梁适立刻退避,“没……”
“我看你今天异常活跃。”许清竹说:“还特别欠。”
梁适:“……”
“好了,不开玩笑。”梁适说:“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许清竹说着把舀了粥的碗放在桌上,稍有点烫,她捏了捏耳垂,“吃吧,吃完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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