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捡如遭雷击,趁顾拾不注意一下子扑倒在宣从南身上,鬼哭狼嚎地说:“哥哥,嫂嫂威胁我说等过年不给我压岁钱了,没有压岁钱我怎么能有钱更有钱的长大呢,你管管他!”
猝不及防被抱住,宣从南浑身僵硬。虽然顾捡才16岁,但他家的基因好,身高只比宣从南矮了几公分。
宣从南支棱着胳膊双手无处安放,差点儿被抱趴下。
“顾、捡——”
声音如淬了冰,顾捡赶紧松开宣从南,九十度鞠躬,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
宣从南维持着刚才双手打开没敢碰顾捡的姿.势,有点懵,说道:“没事。”
他看了一眼顾拾,道:“别威胁他。”
顾拾道:“没威胁,开个玩笑。”
作业都带了过来,今晚肯定是不走了。
吃午饭时,顾拾确认了好几遍,一遍比一遍声音冷淡,顾捡摇头摆尾都说不走。
到晚上在这里吃了晚饭,顾捡果然打算在此扎根。
“哥哥,我能在这里住一晚吗?”他眼巴巴地看宣从南,知道家里他说了算。
顾拾的弟弟应该要好好招待吧,宣从南人际经验不足,一时拿不定主意。
在顾捡的一再恳求下,他点头道:“可以。一会儿我帮你收拾客卧。”
顾捡双手举高:“好耶!”
他问道:“哥哥,你还会不会高中时候的数学知识啊?”
宣从南想了想,说:“应该会。”
当即,顾捡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五三训练题,掀开某一页指给宣从南看:“教我教我教我。”
白天只顾话痨什么也没写,顾捡晚上加班写作业。
导致九点半的时候,洗漱完该睡觉了,顾拾刚在地铺上躺好他们的卧室门就被敲响了,惊得宣从南赶紧赤脚下床帮顾拾收拾地铺,再把他的枕头和自己的枕头并排放一起,打开门迎接熬夜的青少年。
“哥哥教我!”顾捡拿着书说道。
宣从南:“。”
这样来回三次,地铺打开收起太累了,宣从南回过头来,目光些微幽怨地看向顾拾,让他管管他弟弟。
顾拾眼睛一垂,当没看见。
第三次教完高中生作业,宣从南关门,说道:“你干嘛不管他?”
顾拾有话要说,道:“你让我别威胁他。”
宣从南:“......”
顾拾说道:“我们睡一张床吧。”
宣从南微讶:“嗯?!”
“这样等他再过来我们就不用收地铺了。”顾拾冠冕堂皇地说,“睡一张床方便。”
与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地下的“同居”不一样,现在身边明确地躺着另一个人的体温。
宣从南双手交叠放在小肚子上面,动都不敢动。
顾拾老老实实地躺在床的另一边。
寂静的只有呼吸声。
不想气氛那么尴尬,宣从南说:“我,头发长,你睡觉别压到我。”
顾拾嗓子发紧,机械地回答一句:“好的。”
过了会儿他突然半起身,先把宣从南铺在枕上的头发爱惜地往旁边拨了拨,免得压到。
随后倾身过去。
宣从南下意识捏紧被角,警觉道:“干什么?”
顾拾垂眼看他,低问:“能不能抱一下?”
【 作者有话说】
顾拾:有时候弟弟还是有点用处的。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20章
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喷洒在耳侧,宣从南双手僵硬地藏被底下,微微偏头让顾拾抱上来。
与“顾捡摸头发了,我也要摸”一个说辞,顾拾问能不能抱一下时,宣从南茫然中带着一抹说不上来的慌张:“为什么?”
顾拾面不改色道:“顾捡抱了,我也要抱。”
跟顾捡比起来,宣从南当然和顾拾的关系更亲近些,他哑口无言。
“好......好了吗?”宣从南的声音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顾拾说:“没有。”
他两条胳膊支撑在宣从南两侧,只用了一点重量压上去,鼻尖擦过宣从南的头发。他们两个用的一样的沐浴露洗发水,但宣从南闻起来好香。
好白......颈子像天鹅。
“你果然很健康。”宣从南一动不动地说道。
“嗯?”顾拾没理解。
宣从南仍偏着头说:“你的心跳,贴着我,跳得好厉害。”
那股震动的架势仿佛要将人从睡梦里唤醒。
尽管宣从南还没睡。
顾拾起身,不再贴着宣从南了,到自己的位置上躺好。
缓了会儿他轻轻一笑:“是的。我特别健康。”
另一个人的体温消失了,宣从南气息很轻地松了口气,下巴往被子里缩了缩。
今天晚上隔壁的顾捡没再过来打扰,宣从南打着精神等了半小时,没听到催命的敲门声,想睡觉了。
殊不知顾捡是因为收了顾拾的两千贿赂费,外加一句“不准过来”的警告才消停的。
“哈哈,”趴在床上边写五三模拟边给孟筱竹煲电话粥的顾捡,撅着两条腿晃来晃去,“又赚了两千块钱!”
孟筱竹夸奖道:“哈哈,厉害厉害呀。”
熬了夜,宣从南以为能很快睡着,但他高估了自己。
旁边多了一个人,存在感又那么强,每次意识半睡半醒,宣从南都被顾拾在旁边的念头弄得一激灵,清醒了。
顾拾不知道睡没睡着,呼吸绵长均匀。
合租室友之间的一个单纯的拥抱,人家都没事儿,想那么多干什么?宣从南把跑到顾拾那边的头发往自己这边拢了拢,不压缩他的休息空间。
顾拾睡觉很安静,和他一样将手放在小腹上平躺着。宣从南合理怀疑他会维持这个躺板板的睡姿一整晚。
等明天顾捡走了,必须让顾拾回他自己的房间睡。
两个人睡一间太不方便了。
带着这个坚定的想法,宣从南直到凌晨三点才真的睡着。
睡了三个小时,早上六点他就醒了,谁知道顾拾比他醒得还早。宣从南一摸旁边的被子,温度是冷的,证明顾拾起床有段时间了。
睡眠不够不能运动,神识再清醒再亢奋也不行。宣从南起来洗漱,没去晨跑。
一出卧室他看见顾捡半眯着眼睛、哈欠连天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怀里搂着一个抱枕,困得直流眼泪,好像随时能倒下似的。
宣从南奇怪地问道:“没睡醒你起来做什么?”
看见他犹如看见救星,顾捡跳起来扑上去:“哥哥!救命啊——你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
宣从南下意识朝后躲。
他看见了厨房的顾拾,做早饭呢,猛地想起昨晚的拥抱,对顾捡说道:“不抱。”
“顾捡。”
两道声音几乎异口同声,不知是谁的话起了作用,顾捡硬生生刹住飞奔脚步,哭唧唧地倒回去重新栽进沙发里假哭道:“呜呜呜呜呜我的命好苦,还剩一天假期呀,连个好觉都睡不上......”
“坐起来。”顾拾头也不回地命令。
顾捡苦着脸坐直了,像宣从南刚出来那会儿看见的一样。顾捡困得打哈欠,但不回卧室睡回笼觉,也不躺沙发上偷懒。
“你受到威胁了吗?”宣从南真诚地问道。
“是的哥哥,”顾捡的下巴抵着抱枕,抱枕塌下去好大一块儿,“嫂嫂说昨天我一直打扰你休息,他让我今天别睡觉了。哥哥你知道吗,他凌晨四点半不到就去把我叫起来,让我待在这里看他拖地、擦桌子、洗衣服,现在又让我看他做饭,我好困的呀呜呜呜呜呜......”
宣从南没忍住笑了声。
与顾捡眼泪汪汪地对上了视线,宣从南觉得自己不礼貌,垂下眸子,单手掩住嘴巴摸了摸鼻尖,没吭声。
顾捡求道:“哥哥你让我回去睡觉吧,嫂嫂听你的话。”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