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得太猛,头发被拽掉一根下来,缠在皮筋上,顾拾皱眉说道:“我不擅长和别人交涉商品上的事情,退来退去很麻烦。皮圈而已,它的作用只是让你绑头发的,不是绑架你。”
他补充说道:“我买的,不用还。你用吧。”
宣从南散着头发,光泽感让他发光,像瀑布一样漂亮:“就算不要我还,我要一个也就够了啊,这样的皮筋基本用不坏,你买那么多干嘛?”
顾拾说:“备用。”
宣从南没跟人合租过,不知道别人的合租室友是不是这个样子。
买东西送东西全凭自己的心意。
顾拾道:“拿着吧。”
宣从南说:“我不是个客气的人。”
拿起皮筋重新缠头发上。
顾拾重新吃起东西,尾音轻扬:“嗯。”
他把话题捡起来,问:“你头发留多久了?”
“十年。”宣从南说,“你也觉得很奇怪吗?”
“没有,”顾拾摇头,“很好看。”
“谢谢。”宣从南说道。
顾拾说道:“刚才为什么要说‘也’?”
宣从南说道:“之前的室友觉得奇怪。”
“所以才搬出来租房?”
“快吃吧,没汤了。”宣从南让顾拾专心吃饭,“反正头发过两年会剪。”
和张确约好下午去画室,宣从南收拾好两人的垃圾,一会儿下楼扔掉。
“你下午回来吃饭吗?”顾拾跟他到门口问。
宣从南换鞋:“不一定。”
顾拾道:“回来吃吧。”
“外卖好吃,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宣从南抬头说,“不吃餐厅的话,我只会下挂面。”
顾拾道:“我会做饭。”
宣从南惊讶,重复道:“你会做饭?”
顾拾:“嗯。做得很好。”
宣从南道:“这么自信?”
顾拾点头道:“嗯。”
明星行程安排那么满,哪有时间学这个,宣从南道:“你演过做饭的戏,学会的?”
“不是,”顾拾笑了下,很轻,“没做演员之前就会。”
把垃圾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宣从南还在想那个笑容。
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那么会笑干什么?
晚上回来宣从南买了菜,全丢给顾拾让他做。
厨房很简陋,只有锅和煤气灶,顾拾进去就没第二个人落脚的地方。
宣从南买了几个番茄,十个鸡蛋,两块钱的空心菜,一个小冬瓜和一些虾仁。
搭配起来营养均衡。
通过这些菜顾拾做了番茄炒蛋,清炒空心菜,虾仁冬瓜汤。
小时候在宣家没办法搬出来的时候,卓娅君让宣从南做饭伺.候他们的起居,宣从南拒绝,并且怎么难吃怎么做,让他们全食物中毒进医院了。
为此卓娅君边输液边讽刺他道:“成天夸什么天才啊,说学什么都能一眼会,其实呢连饭都不会做。”
长大后宣从南只会给自己下挂面。他看顾拾手法熟练,真的很会做饭的样子。
好香啊。
坐到桌子旁先品尝了下虾仁冬瓜汤,宣从南眼睛微亮。
顾拾眼睛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怎么样?”
宣从南端碗盛汤,毫不吝啬地夸奖:“好喝。你厉害。”
顾拾道:“嗯。”
他问:“明天中午能不能还回来吃饭?”
“一直来回跑很麻烦,”宣从南夹了根空心菜,“你订了外卖之后,快递员来了不用马上开门,让他把外卖放门口,等他走了你再开门拿,这样他不会看见你的脸。”
顾拾看着碗说道:“外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宣从南:“。”
下午说过的话像一个回旋镖一样飞过来。
顾拾说:“你买饭回来,我给你转账。”
“咳......”宣从南放下汤碗,觑了眼顾拾道,“每天吗?”
顾拾道:“每天。”
宣从南:“你少给点儿,我收得心安。几百就行。”
顾拾一怔立即道:“好。”
以后每天中午宣从南都在餐厅买饭打包带回家,顾拾每天转账2000块。
宣从南不客气,给了就收。
第三天简易木床和床垫一起到了。
顾拾付了两万的房租,刚开始宣从南想让他住卧室。
但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同.性恋后,觉得不方便。
两万房租也不行。
“我把沙发弄去卧室,你住客厅行吗?”拿人几万块钱,宣从南说话没底气,“反正也就一个月,现在还剩二十几天。”
顾拾说:“好。”
这几天沈迁一直来学校,宣从南躲着他。上课和去画室都得先侦查一下周围安不安全,宣从南心里烦躁。
每天中午回家吃饭倒是成了港湾,还有两千块钱可以拿。
但是沈迁知道他的出租屋哪儿。
宣从南怕沈迁在学校堵不到他会找来出租屋,屋里还有个顾拾呢。
虽说每天能有2000块钱很开心,但还未发生的名人效应让宣从南担忧。
他只想过安稳的生活。
明星们那么忙,怎么顾拾成天待在他家里不出门?除了吃饭就是做饭。
一天过去,离开画室前宣从南远远地站在窗口往外望,沈迁在画室楼下,仍旧开着那辆黑色迈巴赫。
好多天了,之前都不知道沈迁这么喜欢他。
宣从南皱眉。画室里还剩他自己,他把门锁好,从另一个门离开了。
“顾拾,你知道这些天已经解约几个工作了吗?网上都快骂死你了,特别是我,我都快被骂成筛子了。他们都说是我不让你工作,我哪有这能耐。今天晚上你有一个专访,现在还没推,你确定还不告诉我在哪儿?”经纪人不喊不叫身心俱疲,说话快哭了,“我带了你七年,你虽然我行我素惯了,别人不能左右你的决定,但你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过。工作和胡闹你能分得清啊,你18岁那年被无良经纪人逼着和老总吃饭,你把人家打了一顿被雪藏,可现在你有名有地位,我又是个好经纪人啊,我让你和谁吃过饭?!再说我要是敢这么做你爸妈不得撕了我?但你也不能仗着自己现在是顶流又有个好家室就耍大牌啊。”
“我也想说。”顾拾对着手机漠然道,“不让说。”
经纪人:“谁不让说?!”
顾拾道:“他。”
经纪人疯了,吼叫道:“他是谁?!”
顾拾道:“不能说。我们有约法三章。”
“啊啊啊啊啊我特么的——你之前怎么没这么听话?!”经纪人狠揪自己头发,“看我不跟你.妈告状!”
没几分钟他果真告状了,顾夫人的电话打进来。
顾拾沉默接听。
顾夫人名叫孟筱竹,声音温柔有南方人的糯:“儿子呀。”
顾拾嗯道:“妈。”
“诶,”孟筱竹小心翼翼地说,“刚才那个小胡,他给我打电话呀,说你消失好久啦,妈妈在手机上也没看见你,以为你忙呢没敢问,你现在哪儿呀?都在干什么呀?怎么都不工作啦?以前我和你爸让你歇歇,你都不当回事情呢。上个月你弟弟还在说你是工作狂。”
约法三章的个别内容能告诉家人。
顾拾说道:“看着人,不让他跑了。”
孟筱竹吸了一口气,然后立马道:“诶呀你去吧你去吧!妈妈帮你付违约金呀!”
“咔哒。”
门从外面响了声。
一推门顾拾像前几天一样,在客厅里忙些无聊的事情。
宣从南看着他扫地、清理桌面。
“你再擦一遍,桌子都要秃噜皮。”他说道。
顾拾住手:“不擦了。”
客厅里没沙发了,宣从南把书包先放顾拾床尾,拽过一个塑料凳子坐下。然后抱臂认真地看着顾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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