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完自己对另一边说:“嫂嫂你又帅了,真好。”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宣从南就想笑,回头看顾拾怎么说。
顾拾说道:“把手放开。”
顾捡手拉着宣从南,就差抱上去了。
“哦,好的嫂嫂。”顾捡撇嘴,背对着顾拾对宣从南古灵精怪地做鬼脸。
然后趁顾拾在后面,他拉起宣从南抬腿就跑:“哥哥我们先走我们先走,不等他!”
礼物在中控台忘了带,宣从南赶紧扭脸提醒,顾拾只好返回去拿。
旁边没有顾拾,越被顾捡带着往前走,宣从南心里越慌。
在路上的紧张没有随风自然飘散,反而在这时十倍百倍地聚拢积压过来。上一次和长辈的正常相处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宣从南的交际能力生锈,令他生疏胆怯,手心汗潮。
如果宣运霆还活着,他会心疼此时的宣从南,但同时更感到高兴。
因为宣从南的情绪感知反馈给了肢体,手心汗潮——这是只有强烈地体会到一种情绪并为此深陷,才能达到的结果。
“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顾捡煞有介事地说。
宣从南求之不得,急需转移聚焦在一个小点上的注意力,问道:“什么?”
顾捡认真地说:“我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
宣从南直接懵了:“啊?”
“我是捡来的孩子,”顾捡说道,“哥哥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啊?”
“......嗯。”宣从南迷茫。
顾捡开朗活跃,带给人的快乐无法想象,如果他非亲生,生活在一个需要处处注意言行的家庭里,他绝不会有这样的性格。
到底是怎样的爱,才能让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这般随性,而且他还知晓自己的身世。
此时此地,宣从南仅仅是在顾捡身上,便看出了顾易商与孟筱竹的父母神性。
父母之爱很普通,普天之下皆有之,父母之爱又很伟大,普天之下皆在求。
“所以你不要紧张,爸爸妈妈很好的!”顾捡抱了一下宣从南,在顾拾追上来看到之前又赶紧松开,怂得像个鹌鹑,高兴地说,“我们等哥哥一起进去。”
宣从南站住脚:“好。”
“说什么了?”顾拾问道。
顾捡摇头晃脑,很有志气地地说:“哈哈,不告诉你。”
顾拾一记眼刀甩过去,顾捡立马鞠躬,诚恳:“说的你知道的,我和哥哥之间没有秘密!我和嫂嫂你也没有秘密!”
顾拾:“嗯。”
手心的潮湿被吹来的一阵风带走,宣从南笑了一下:“你们俩不要闹了,走吧。”
“呀!呀呀呀呀呀呀——来啦来啦来啦来啦!”孟筱竹从落地窗里露一只眼睛看见三个儿子过来,兴奋地赶紧跑回客厅,优雅地落座品茶。
装得特别像回事儿。
一下子不工作,顾易商很不习惯。他说:“要不我先去书房把电脑带下来呢?”
“诶啊不准去的呀,”孟筱竹急道,“都来啦。”
顾易商点头说:“好的。”
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坐姿僵硬。
想不通为什么要经受不能工作的苦。
“——咔哒。”
客厅门开,宣从南被两兄弟簇拥着,站在正中间。
他手里提着隆重甚至庄严的赭红礼物盒,六斤的金条外加一条价值两万八千块的金镯子,沉甸甸的重量很喜人。
孟筱竹放下茶盏,不像接待客人,而是单纯地在家这样的港湾等子女回家:“小南来啦。”
没有一丝不适,也没有丝毫的心理建设,宣从南非常自然地喊出口:“妈妈。”
他走进来,低头换上早就在门后备好的新拖鞋,仿佛早上刚出门。
笑着说:“爸爸妈妈好。”
【 作者有话说】
从南:有点幸福[星星眼][撒花]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69章
”欧呦, 这个金镯子好漂亮的呀。”孟筱竹拆开礼物盒,金镯子金光灿灿,戴上后爱不释手地摸。
“这么大一根金条呀!”惊呼顿时更盛, 孟筱竹合不拢嘴。
宣从南快乐的情绪价值被填得满满的。
顾拾:“你们一人一根, 我没有。”
表面不动声色,字里行间全是控诉。
知他莫若母, 孟筱竹稀罕地咬黄金:“厨房里的醋倒啦?”
说着撞撞顾易商胳膊,笑容粲然道:“哈哈哈哈,老公你看他, 酸得冒泡泡。”
顾捡:“我也有金条?!”
他震惊地冲上去拿一根, 学着孟筱竹的样子, 隔着透明的塑料包装袋噙住金条一角,丝毫不客气。
但又不敢真咬,怕咬出一排狗牙印,金条就不美观了, 显得他面目扭曲。
顾易商和孟筱竹都是黑色的眼睛,顾捡的眼珠是茶色的,像透亮的琥珀。
孟筱竹有点自然卷, 真的只有一点, 浓黑的长发在末梢卷起轻微的弧度,在脑后松松地挽起发髻, 和她今天穿得青黛的旗袍完美搭配。
优雅、温婉。
来之前顾拾告诉过宣从南爸爸妈妈的特征及喜爱,孟筱竹从不烫染头发,每一根都是原生。
她不爱各种珠宝饰品,除了无名指戴着顾易商送给她的翡翠戒指, 原先右手腕只戴着一条宝螺贝壳手链, 是顾捡和同学去海边玩捡到的小贝壳——捡到这种贝壳的概率低, 不知道顾捡去了多少次。
每个贝壳尺寸较小,平整圆润,色彩绚丽如梦。
最后用弹力线串成链。
现在孟筱竹左手腕戴上没有任何刻饰的素简金镯,竟一点不显突兀,很好地融入其中,增添一抹雍容华贵。
顾拾的脸型像父亲,英朗凌厉,眼睛像母亲,尽管他在外人面前不爱笑,看过来的每一眼仍含深情。
网上很多人说顾拾演戏的时候,看个木头桩子都像是爱情。
与之相比......顾捡确实谁也不像。他不是顾易商和孟筱竹亲生的孩子。
听到顾拾说自己没金条,话里话外全是酸,孟筱竹笑倒在顾易商肩头。
顾捡更是欠欠儿的,直接冲到顾拾耳边炫耀地说:“嫂嫂对不起,我要把原本属于你的金条好好收起来了。今年提前收了压岁钱,一根1000克的金条诶!”
顾拾:“。”
顾拾侧眸,眼神幽怨地看向宣从南。察觉到盯视,宣从南下意识要心虚垂眸,随后想到顾拾亲也亲过了,蹭也蹭过了,他们两清,有什么好虚的。
稍微睁大眼睛回视过去,像瞪人似的。
顾拾哑然失笑。
“我也有礼物给小南!”孟筱竹说,制造惊喜一般从沙发后面掏出一个黑长盒。
打开,里面躺着一根乌黑发亮、带有浅色条纹的发簪。
宣从南竟从一根发簪上感到一股沉稳典雅的气质。
如果簪头不是一个可爱的小海豚脑袋,他会以为这是什么价值几百万的古董。
“我让你们爸爸托人买得上好的黑檀木,不过可不要以为簪子是买回来的呀,簪子是我自己做的。”孟筱竹拿出长发簪,把宣从南拉到身旁,对着他的长发比划比划。
“诶啊真好呀,在电视上看见你的长头发我就觉得发簪特别适合你,好好看的呀。”孟筱竹小心去掉宣从南用来捆头发的皮筋儿,秀手轻轻抓住他发尾,打算随便搞一个发髻,“小海豚很可爱吧,这个我不能邀功,是爸爸一点点雕出来的,我怕弄不好不敢下手哈哈。”
宣从南背对着孟筱竹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懵懵的,无辜地看着对面的顾拾。
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头发越来越长后,宣从南有考虑过簪子,全部在脑袋后面挽一个低低的发髻,无论是运动还是画画都更清爽方便。
最后考虑到头发多又重,挽起来也会散,最重要的是宣从南手笨,胳膊伸到后面,抓住头发弄得一团糟,还没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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